獴魃一边带领大家疾速行军,一边仔细盘算着进攻的要点,以及如何全身而退。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就这样快速在山麓间穿行,不多时,就已经顺利绕过了大东田。
借着细微的晨光,看着远处桑田间空无一人的场景,獴魃心想着,莫非这些渣人们都去了光合院那边不成?如果真是这样,过一会我的部队将要进攻的岂不就是一座空城了?那简直就是中大彩啊。
就在这时,远处洪钟的声音传来,这钟声在经过风刃山某种奇妙的反射后,竟然当空发声嗡鸣震响,十分诡异。獴兽们纷纷竖起耳朵倾听,眼神中有闪烁惊疑之色。而那些空中上下翻飞的渡鸦们,在更早时候就已经仓皇窜逃回了栖主的肩头,还在不停的瑟瑟发抖。
这黄钟大吕本就是震慑心神的作用,更何况,这口黄龙钟所使用的形材大多是战场上嗜过血的兵器,更用了道藏秘炼之术,七七四十九天方成。对于非人类的异族,特别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敌族而言,这种精神震荡是不言而喻的。
见到还未交战,闻了个钟声,自己的部队气势就弱了三分,獴魃大惊。它赶忙给大家做起了动员工作,那藏着两排细密凶牙的口中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呜声。
众獴到这时才知道为什么老大临时改变了方案,原来是有座空城在等着我们去好生糟蹋一番。顿时打了狼血,纷纷学着獴魃,也呜呜拍着胸脯。渡鸦们也仿佛闻到了腐肉的气息,兴奋的从栖主肩头飞起,再次集群远去。
堰塞湖北岸,隔着广袤荒凉的滩涂,可以遥望龙溪镇南门。
一路潜行的獴兽们正三五成群在渡鸦的指引下,一小撮一小撮的猫进了风刃山的阴影中躲避,看上去颇为滑稽。风刃山是堰塞湖环湖的一道奇观,笔直如刀的风刃就间隔数百上千米左右,一根根插在荒凉的滩涂之上。
当钟声再次响起时,这支獴兽军团基本已在拥护北岸集结完毕,就等着老大下达进攻的命令了。
望着几公里外隐隐可见的低矮围堡,獴魃不屑的轻哼的两声,却没有急着下达任何指令。它此时正攀在其中一座风刃山的山顶上,眺望观察着四周发生的一切。獴族普遍有着修长的脖颈,在前世就以目力惊人,擅长瞭望著称。到了末世,在异兽军团中,獴兽也经常包揽了麓上探目的工作。
獴魃现在所在位置,以它的目力可以清晰的看到整座堰塞湖,甚至越过堰塞湖,它还看到了驻扎在南区堰塞关的甫字营,不由口角微张,露出一个十分丑陋的笑容。往东是獴兽军团刚刚绕行的大东田和大东村,獴魃暗暗响着,离开龙溪镇后,就没必要那么小心翼翼了,到时候就直接穿越这些良田,能毁多少毁多少。至于北面的龙溪镇,獴魃望着那个方向,脸上狰狞的神色毕现,仿佛已经看到了火光冲天的……
獴魃按捺住心中的情绪,望向了西面。西北方向是龙溪光合院,西南方向则是天笼阵。
“血狼的进攻应该开始了吧。”獴魃在心中默默估算着时间,它在鹰嘴崖黑区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放出了渡鸦报信,让狼族那里照计划行事,而且要加码加量,务必让人类恐慌。
果真,不多时,天笼阵方向的狼烟升起。
又过了片刻,獴魃瞳孔骤缩,胸口也象堵了什么东西一般,差点一不留神从风刃山上摔了下去,赶紧一把扣住山岩,才稳住身形。
“什么东西,这罡风怎么如此恐怖!”就在獴魃惊惧不定时,那冲天狼烟又变化起来。先是变粗旋转,然后一色变三色,青红紫盘绕上下,很是震撼。
“难道是龙令山的巫术?”獴魃用那进化到一半的爪子抚着胸口想到,这天杀的人类大统领果真出手不凡,还好今天不用和他碰面,否则……它突然感觉自己这么想有些丢脸,又横着半爪给自己来了一巴掌。
“青色、红色、紫色,说明龙令山要去天笼阵了。”这是一个极大的好消息,獴魃那丑陋的笑脸再度……
不一会儿,一道黑色的翅影从天而降,直扑风刃山顶的獴魃而去。在獴魃的抬起的半爪间,有一块腐臭的丹肉,正对那只传信的渡鸦发出致命的吸引力。
“龙令山和他的亲卫已经在前往天笼阵的麓上了,很好,龙大统领,希望你一路走好,我会把你的家人照顾好的。”獴魃阴鹜的笑着,却陡然神色一变,“什么?居然有大修士!二品金鹄三品猎鹰?”
看着那一边吃肉,一边还抖抖嗦嗦的渡鸦,显然是先前受到了惊吓。那么这渡鸦所言,便是千真万确的。
灵禽和异兽如果从大自然生物链的角度,算不上完全的敌对关系,不过是为了生存各取所需罢了。但在末世,由于生存地域的关系,大部分高阶品的灵禽一定都生活在高海拔地区,所以三品以上的灵禽基本都和人类行成了一种共生共栖的关系,就象是獴兽和渡鸦。虽然在獴魃看来,那些做了飞行坐骑的灵禽简直就是在丢禽兽们的脸。可它也不得不正视高阶灵禽的实力,简单点说,就是它惹不起。高阶灵禽很少会进入黑区战斗,但在灰区之上,它们简直就是山麓之王。被巫隼吃掉的獴族同胞,难道还少吗?
想到那恐怖的大巫隼,獴魃立马打了个寒颤。渡鸦带来的情报虽然只是一只二品金鹄,但也足够它喝一壶了。
本来獴魃想耐着性子等龙令山彻底下到海拔3000米再动手。现在看来,有了那日行万里的家伙,自己再快也还是慢啊。但现在让它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獴魃不再犹豫,它快速窜下风刃山,不再小心的隐藏身形,而是一步三窜来到了滩涂中央。只见它尽量挺直了身子,这体躯拔地有一丈多高,然后抡起了右臂,那蜕变中的利爪居然在晨光中反射着紫黑色光芒。伴随着呼呼抡臂带起的风声,獴魃仰颈长啸起来,是那种誓要撕拦一切阻碍的决心。
随着这声长啸,从四周风刃山石缝中隐匿的獴兽们,开始三三两两,继而是成群成片的涌出,一边跑向它们的头领,一边嘴里也呜呜回应着。那些共栖的渡鸦也黑压压一片盘旋在空中,发出地狱使者的召唤声。
待到眼前的队伍集结完毕,獴魃默默的转身面向远处的龙溪镇,开始迈出了第一步,紧接着第二步,第三步,然后开始奔跑起来,越来越快,如zhou风一般,带着几百獴兽,如洪荒巨兽般,似要踏平这蛮荒山川。
几百只体型庞大的獴兽一起奔涌而去的效果不难想象,哪怕造不成地动山摇的气势,那密织的踏山而行的奔跑声,也如敲山鼓震山锤一般,瞬间响彻周边的山麓。和净涤人心的钟声相比,这敲山的鼓声由种让人烦躁心ji的感觉。
眨眼间,獴兽军团已经来到了龙溪镇的南门外。望着几百米外的围堡和眼前的防御工事,那獴魃竟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潇洒从容的起身,将那半弓的腰身又勉强挺了挺直,傲慢举起了蜕变的右爪,虚空握拳,高举过头顶,示意军团列阵,准备突袭。
龙令山的缺席的确给了这帮凶徒莫大的底气。很快,之前因为奔跑显得略为散乱的獴兽军团快速忙碌起来,不一会儿功夫,一支整齐的进攻队列已经准备就绪了。
獴魃微微翅起那尖突如刀锋的前吻,双目因兴奋而红光绽放,血口微张急促的喘息着。
就那样顿了数息时间后,猛地仰天呜呜急吼数声,拳头落下,下达了进攻的指令。
只见獴兽队列的最前方,数名低阶獴兽竟然两两成对抗起粗大的滚木,显然是冲障兵的角色。随着进攻号角的吹响,这些獴兽排成两列,率先向着龙溪镇前铁蒺藜围起的防御工事冲去。
在龙溪镇南的围堡后方,是一个临时的流民安置所。所有进入龙溪镇的流民都有guān fāng核发的文件,而在这个安置所的流民则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孕妇。是的,她们都是待产的孕妇,因为流民营没有医疗条件,更因为亲子法的缘故,孕妇在帝国任何地方都是被严密监视的特殊人群。
此时在安置所内,几只田园犬狂吠不止,一个刚从产房送出来的小儿又哭又闹。那个给孩子做着编号的厢兵,看着护士手中的婴儿恼道:“别哭了,再哭獴魃就来找你了。”那孩子果真神奇的闭了嘴,紧接着就闻听塔哨上的号角响了,三长三短,这是异兽来袭的警报。那厢兵与满脸惊慌的护士互视一眼,心中简直是日了狗。
此时南城围堡上方,那些刚刚还闻钟受洗的官兵们正乱做一团,显然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实在是太平日子过了有些年头,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群大家伙到底是怎么就突然出现在眼皮子底下了。
而且见鬼的是,明明架在防御工事上的浮桥,和南门外那一座供车马通行的吊桥,因为袭击来的突然根本没来得及收起或是销毁。那群怪兽却根本没有要过桥的意思,就是横了心要从工事上方跨过去。
南城的厢兵统领脸色铁青,心想这帮畜生难道也是这样从乱石林迷障里大摇大摆的fān qiáng而入的?
不过这群守城的厢兵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好歹也都是从麓战营里退下来的老兵,马上就稳住了阵脚。很快,一道道军令传了下去。
巩固城防,火箭准备,狼烟求援,全城通告,獴兽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