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chuán qí之始
第二十章小乞丐
王小六来到盘锦已经两天了,爷爷给的盘缠早花光了。爷爷临死前让小六来远东公司的地面讨生活,可是没想到这边这些人一问他的年龄,根本没人想雇佣他。王小六几年才17岁,好几户做小买卖的人家都跟他说,去当兵啊,远东公司的士官学校招收学员,包吃包住。要不就说,你年纪太小,远东公司不让雇佣童工。可是爷爷临死前交代过,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老王家三代单传,王小六之所以叫小六,是因为前面五个哥哥姐姐都夭折了,到生了他这第六个,妈妈又难产死了。老爹被抓了壮丁,天启年间死在锦州,自己跟爷爷相依为命这些年,爷爷临死交代的这点心愿不能违背呀。
王小六只好去菜市场拣点烂菜叶子,臭鱼烂虾拿来充饥,要他去沿街乞讨,还真开不了这口。今天运气比较好,又人倒了不少烂土豆,这玩意儿可比白菜帮子充饥。正翻着满地的烂土豆,就觉着屁股被人踹了一脚,然后自己就飞出去了。在地上滑行了2米远,小六趴在地上回头看,只见五六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双手环抱,直眉瞪眼的看着他,其中一个冲他嚷嚷“知道这谁的地盘吗?就敢在这拣剩菜?”小六赶紧爬起来作揖“几位大爷,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片是归您老几位大哥管,我这就走,这就走。。。。”“放屁,在我大哥手底下当乞丐还想走?赶紧滚过来磕头,瞧见没有?这位就是我大哥,人称城北小霸王,哈拉穆坤”“哈拉穆坤?”“没错,你大哥是女真人,家里头祖上是正红旗的巴牙喇,还不快来磕头”小六心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大哥”“嗯,叫过大哥,以后就是兄弟,起来吧”
小六麻利的起身,正不知所措,只见那个大哥对周围几个乞丐道,“麻利点儿,让城管看见又得挨打,快把那些烂土豆收拾收拾走“小六屁股上又挨了一脚,赶紧跟众人一起拣烂土豆去了。兜了半袋子烂土豆,被这几个乞丐裹挟着,来到一处桥底下。看这意思,这块儿是这群乞丐过夜的地方。早有人捡了煤球生火,一群人围着烤土豆吃。小六心说,行,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吧。便跟着一起边烤边吃起来。
正吃得香,突然听到一声暴喝,“哈拉穆坤,你个王八蛋,敢抢老子的菜市场?!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小六循声望去,只见几个又矮又壮的车轴汉子站在河堤上,身上穿着皮袄,手里拎着木棒,杀气腾腾的冲这边嚷嚷。这边这几位赶紧扔下土豆,也不知从哪抄起来木棍在手。那城北小霸王也是一声暴喝“巴勒孟甘,要不是皇太极大汗败给远东公司的红衣军,你小子现在还是我们家的奴才,抢你菜市场咋了?就抢了怎么地吧。”
小六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城北小霸王根本不管菜市场,看样子有一场群架要打。小六蹲在地上默默的向阴影里缩,顺手又用树杈穿了几个土豆带着。两伙人一边是蒙古人,一边是女真人,为了抢这个菜市场这点剩菜剩饭着实打了好几架了。这些人原来都是后金或者蒙古的战士,被远东公司的部队打怕了,不敢跟着皇太极走,都当了逃兵。远东公司倒是一视同仁,只要放下wǔ qì,就不再追杀。可是这些逃兵得谋生呀,这盘锦都是关外汉人的天下,做小买卖的,工厂做工的,都是汉人居多,谁家没被这些后金蒙古兵祸害过?谁肯雇佣这些人做工嘛。其实也有,就是去挖煤,要不就是清理下水道。可是这些逃兵以前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哪受过这份儿罪,挖煤还好点,就是一天到晚跟个黑炭似的,清理下水道那叫一个臭。反正都不相干,只好做乞丐了。
乞丐也是有江湖的,也分帮派,以前后金厉害的时候,蒙古人都是奴才,被编为蒙八旗,时不时的还来个减丁,就是把成年男子杀掉,减少人丁。现在皇太极被打跑了,谁他妈还在乎这些女真人?两边就各自抱团经常打架抢地盘。
小六默默啃着土豆,蹲在角落里看戏,只见巴勒孟甘发一声喊,带着蒙古人冲下了河堤,这边哈拉穆坤诸人也不甘示弱。顿时棍来棒去,打做一团,刹那间就有人见了血,脑袋上被开了瓢。小六一边吃一边躲闪着打成一团的人群,正看得起劲。忽见一个小子抡着棒子就冲他冲过来。小六赶紧把没啃完的土豆往那厮脸上一扔,回头撒腿就跑。呼哧呼哧跑出百八十米,回头一看,那小子还追。小六心里这个骂呀,回头喊道“你追我干嘛呀,去跟着你大哥干架啊”这小子跟没听见似的,还在这追,小六不乐意了,老子装孙子,你还真以为我怕你?暗暗放慢速度,斜眼看那小子追近,举棒要打,小六突然向前一趴,那棒子就走空了。小六顺势一个前滚翻,稳住身形,只见那小子一棒走空重心不稳,小六抬腿往那小子脚踝就是一脚。这一脚又准又狠,那小子本来就重心不稳,被迎面飞铲,直接就飞出去了,哐当一声就摔在地上了,脸上胳膊上全破了皮,血流如注。小六爬起身来,趁着那小子正犯晕,一脚揣在那小子的脸上。那小伙子就觉得仿佛被一头牛撞在头上,当时就晕过去了。
小六捡起那小子掉在旁边的木棒,正准备再补上几刀,突然听到一阵尖利的呜呜声。就见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手里拿着清一色的短棍冲过来,嘴里喊着“jǐng chá!棍子扔掉,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小六眼尖,看到这些人身着统一的黑色衣服,腰里扎着皮带,好像还别着传说中的左轮shǒu qiāng,就乖乖抱住头,往地上一蹲,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