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前坐着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他面对着熊熊燃烧的柴禾,手里的铁签上串着一只鸽子。
我想到两件事,第一,这片黑色的土地上不该有柴,第二,更不该有鸽子。
“你好。”发现我的到来后,对方抬起头,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看不出意图。
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眉清目秀的,衣服有些破旧,但看上去却给人整洁的印象,他的身旁放着一只行囊,鼓鼓的,看起来不轻。行囊旁边靠着一只琴。
“旅行者?”我说。
“当然,现在会到这里来的只有旅行者。”他把手中的鸽子翻了个面,慢条斯理地烤着。
“要来烤个火吗?这天气时冷时热的,很是烦人。”
“你怎么进来的?”我问。
“当然是偷偷进来的,亚隆达尔在禁域周围建造了白界,但格兰萨尔没有,我是格兰萨尔人。”他说,“我叫拉菲戈蓝寻。阵列学派法师,将来想当个吟游诗人。”
我愣了一下,这个名字让我不得不稍作思考,我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那是说,这是个错误的故事,但如果它被认定为现实,就应当以恶意去考据。
判断结论,恶意。麻烦的事物。
杀死他是最稳妥的解决手段。
“你想表明你知道我是谁来威胁我么?小鬼?”我说。
“何处此言?”他狡黠地笑笑。
在他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我已经完成了我的咏唱,六阶圣咏法术技巧,冥想咏唱法,他不会知道我在施放法术,我的手已经向前指向他的眉心。
台尔文特力场冲击,最直接的动能系统进攻法术,近距离直接命中大概就像一把重锤直接敲在受力面上,我判断这是最佳的进攻时机。
进攻就要让承受方付出代价,也许是一只手,也许是一条命,否则都只能叫做佯攻。我只打有把握的仗,所以我从不佯攻。
我不认识这个自称戈蓝寻的旅行者,但是我认为他的存在可能对我有着某种意义上的威胁性,如此一来就无需多余的判断,进攻就对了。
如果他被我杀掉,那么他的话将对我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否则就是别有用心。这样去思考可以保证绝对安全地绕过每一个阴谋。
因为唯有在死亡面前,人的内心才会变成完全**的东西。
但是他没有动,一个字节也不咏唱,一道光路也不勾勒,他甚至连眼也不眨一下,动能法术的“概念”从他的眉心穿过,击碎了他身后的一块石头。
“你还是这么多疑啊……”他说。
我收回手,同样的法术在脚下炸开,借着推力我迅速拉开了与他的距离,然后我看着他的眼睛。
“你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因为你不会相信我的话。”他说,“不过我依旧可以回答你,我知道你是谁,我没有说谎。”
“我认识一个叫戈蓝寻的人,十年前他死了。”
“那可真是遗憾,不过显然我不是他,为什么攻击我?”
“我不会说真话,这样你也想听么?”
“那就算了。虽然世界上有很多不爱听真话的人,不过我和他们不一样。”他拿起那只烤鸽子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