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诸位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坐在大殿的高台上,一位龙袍中年人声色严肃问道。
他便是这个国家的皇帝,而这个宫殿也就是这个国家的皇宫。
台下的众臣没有立刻回答皇帝的问题,他们先是相互低声讨论一番后,才有一个人站出来准备说话。
不过这个人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看到一个黑袍人出现从他的身旁走过。
这些臣子们一阵惊恐,纷纷议论道:
“这是?”
“你不认识?除了朝家总管唐隐会穿成这样之外还有谁?”
“唐总管又怎么了?”
“哎,小点声!他这个样子就是是皇帝陛下都害怕!”
“每次我看到他穿成这样出现在皇宫,我就觉得要出事。”
“什么觉得?分明就是会出事!”
随后是众人咽口水的声音。
唐隐来到走上皇台的楼梯下,停下了脚步。
“龙皇,”唐隐的声音低沉,本不大声的声音却响彻。大殿内的空气似乎也因为这一声而轻微震动起来。
“我来找你,有事。”唐隐依然低沉道。
坐在龙椅上的龙皇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唐总管,不知你有何事需要找我?”
虽然唐隐站在台下,位于龙皇的下方,但是就目前的感觉来看,皇帝似乎还是仰望这唐隐,以至于说话都不敢带有皇者应有的意味。
唐隐轻轻扬手,把戴着头上的帽子向后脱下。露出漆黑的头发以及看是三十岁左右的面容,只见他低声道:
“我儿子不见了。”
台下众臣一阵无语,你儿子不见了来找龙皇要。自己怎么不去找?
不过这些话他们顶多也就在心里说说,表面还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龙皇听到这句话也是愣了一下。疑惑道:“你儿子怎么不见了?”
“前天的这个时候,我儿子出去说有事,但是从那时起我儿就没有回过家。那么敢问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呢?”
虽然唐隐看起来很淡定,不过任谁都能够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耐烦。
“这…”龙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到底他还是有点怕站在台下的唐隐的。
虽然他们之间隔着数道台阶,不过龙皇很明白这对于唐隐来说不过是一步之遥。
于是龙皇招手,叫上不远处的一个侍卫。
只见这个侍卫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眼唐隐,随即看向龙皇,尊敬道:“陛下。”
龙皇看着他道:“叫龙吟来见我。”
侍卫依然恭敬道:“请问龙皇,什么时候?哦!我知道…我知道了…”
这个侍卫没敢在这里停留,因为刚才他在问龙皇时间的时候,他感觉到唐隐的目光投向了他。
在一阵寒意的驱使下,他尽力跑去找龙吟皇子。
见那个侍卫已经跑去叫了,龙皇也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站在下面的众臣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诸位可以回去后再想想办法。”
皇帝下令了,这些臣子自然不会违背,而且这正是他们想要的。
见所有人都出去后,龙皇一挥手,一股气息就将大门关上了。他走下台阶,到唐隐身旁。
此刻他的神色已经看不到刚才勉强的笑,而是表情严肃地看着唐隐,问道:“找了多久了?”
唐隐也没有刚才的暴戾,而是疲惫地揉了揉额头,道:“半天,不久。”
半天?那怎么会累成这样?
就在龙皇疑惑的时候,唐隐继续道:“今天早晨听到语兮说,长歌他一夜未归,然后我派遣家中一部分人去寻找。你知道的,我们家不允许动用太多人。”
龙皇点头,唐隐家中的情况他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中午派出去的三个队伍没有都没有发现长歌的踪迹。于是我就开始对咱们炎山城展开地毯式搜索。”
地毯式搜索?
龙皇算是明白唐隐的疲意是怎么来的了。
炎山城,就是这座城市的名字,取自城市南边的炎山。
而炎山之所以被称之为炎山,是因为这就是一座炎的山,一座火山。
炎山城最大直径达五十里,就算是唐隐这样的人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轻松的找到一个目标。
“结果呢?”龙皇问道。
“结果?结果你不是知道吗?没找到啊。”唐隐松开揉额的手,无奈地看向龙皇。
这时后者才看到唐隐的眼中的血丝,密密麻麻,像是许久未眠的人。
龙皇轻拍唐隐的肩膀,轻叹道:“别着急,肯定能找到的。别重蹈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神早已没有身为帝王的大气,而是沉浸了某些陈旧的忧愁。
“来,先到上面坐会儿。”龙皇搭着唐隐的肩膀道。
唐隐抬头一看,皱眉道“上面?龙椅?我还没疯到敢坐龙椅的地步。”
“就我们两个在这,用不着那么拘束吧。”
“不行,龙椅不仅仅是皇帝的专座,更重要的是它所有的内涵。”
“行行行,内涵。有内涵行了吧。”龙皇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唐隐也坐了下来,道:“你就别坐了,你儿子来了。”
“……”龙皇站起身,走到唐隐面前一定距离的地方站立着。
而下一秒,大门就被人推了开来。
那是一个和龙皇有着几分相似的少年,年纪也不过十二三。身上穿着白衣赤龙服,头上的短发呈火红色,恰好与赤龙服的颜色搭调。
“父皇,长老。”龙吟拱手恭敬道。
唐隐皱眉,转头看向龙皇道:“这是什么意思?”
龙皇无奈道:“现在他是太子,没办法。有些事情他得知道。”
“太早了。”唐隐沉声道。
“有什么早不早的?反正迟早。”龙皇罢了罢手。
见龙皇自己都没有意见,唐隐除了神色不悦外也没多说什么,因为他还有自己的目的。
“龙吟皇子,叫你来本来只有一件事,不过现在有两件了。”
龙吟一头雾水,只是不知所云的点头。
“第一,”唐隐竖起右手的食指,道:“以后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允许叫我长老,明白?”
龙吟敬道:“是的,不过我可以问一下原因吗?”
“我不想和长老院那里的人扯上关系。”唐隐随便的解释着,“第二,也是我今天找你来的重点。”
“我儿子,朝长歌去哪了?”
听到这个问题,龙吟猛然抬头,一副惊讶的神色,“长歌他不见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父皇你怎么不告诉我?”
唐隐听着龙吟连续提出几个问题,没有做声,只是眼神中逐渐浮现寒意。
“够了。”唐隐终于听不下去了,站起身,“直白的告诉我,我儿子去哪了?”
唐隐突然起身,使得一旁的龙皇也惊讶地看着龙吟,心想:这小子不会真的知道他儿子去哪了吧?
龙吟仍然一副不明所以的神色,只是他说的话越来越奇怪:
“真是的,都只是个传说而已,又没有人真正见过,为什么他非要去见呢?”
唐隐听出蹊跷,追问道:“他说他要去见谁?”
龙吟态度突然变化,道:“不行,我已经说了这么多,不能再多说了。我向他保证过的!”
“孽障!”龙皇一巴掌扇在龙吟的脸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讲什么保证不保证?朝长歌现在可能就处于危难之中,你早一点说出详情或许就多一分救出他的机会啊!”
唐隐倒是被龙吟的态度转变给惊讶了,而他也看向龙皇,道:“算了,如果是长歌自己的决定,那么我们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你救不回一个一心找死的人。”
一心找死?
这四个字如同dú cì一般扎进龙吟的心里。到底是遵从自己的承诺,还是出卖他来救他呢?
说到底,唐隐刚才的那一番话也有着欲擒故纵的意味,不过他的做法并没有得到什么,只是看到龙吟纠结与挣扎而流下的泪。
“哭!你就知道哭!你除了…”
“够了。”就在龙皇继续教训皇子的时候,唐隐打断他的话,同时看向门外。
“该来的,总会来的。”
时间就这么过去,外面晚霞变得漆黑。从大殿正门往出去的炎山城此刻分外的繁华,这些繁华完美的展现了一个词:
灯火辉煌。
而这时,大殿门口又出现一个人。
那是一名女子。她有着一头金色头发,未加梳理的纤发产生一种自然美。
就总体而言,她不说有倾城之姿,也足以称得上绝色佳人了。
身着白色长裙,其上有一只金色的鸟栩栩如生。。
这只鸟和追这长歌不放的那些人腰间系的腰牌上刻的一模一样。
长歌作为一个异世界的人,在身体掩盖后不知道这个印记是什么。但是龙吟作为这个国家的皇子,却不得不认识这个标记。
龙吟擦干眼泪,恭敬道:“朝家主,晚上好。”
她正是朝家家主,长歌的母亲,唐隐的妻子,朝语兮。
对于龙吟的招呼,朝语兮只是轻轻地点头,并对龙皇道:
“陛下晚上好。”
在龙皇点头示意后,她随即看向唐隐,急促道:“长歌回来了。”
“回来了?”唐隐一愣,本应高兴的他却看到她通红的眼眸。
龙皇也看到这一幕,他看到了朝语兮眼眸,和唐隐的布满血丝不同,她的眼眸是湿润的,还有些肿胀。
唐隐脸色一沉,道:“出事了?”
而倒在某地的长歌,睫毛微颤。似乎即将苏醒,又或者是准备…
一个真正的开始,一个属于他的新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