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雨覆云翻,老子依旧安然。
啪!啪!啪!
1911年,好汉黄兴在富饶的广州点燃了第一把火。
同年的十月十日,英勇无畏的湖北人民率先站了起来,武昌起义爆发。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咱们强壮睿智的湖北弟兄们对清廷发起猛烈的攻击。势如破竹,迅速占领了武昌、汉阳、汉口。最先挣脱清廷的束缚。
湘鄂情深,湖南湖北的弟兄们曾有密约。若一省起事并坚持十日,则另一省必响应支援。十月二十二日,够义气的湖南弟兄履行诺言。“兄弟协议,十日之约,既有兄弟之情谊,又顾国事之大义!何其悲壮!”
陕西的老秦人自然不甘落后。同在十月二十二日,善战的老秦rén miàn对清廷的团团包围,双线作战。保卫了革命的成果,创造了战争奇迹。
晋,赣,云南以及上海的商帮。全国各地的新生力量跃跃欲试之际,位于神州腹地的豫却毫无动静,好似暴风雨之中的那扇关闭的门窗。
开封府,郑县,邙山。
“大月亮,明晃晃。打开hòu mén洗衣裳,洗得净,捶得光,跟着老哥去学堂。读四书,念文章,‘薅’草长到坟头上,俺老李家就是这么强”悠扬的民谣在邙山大寨的土匪——“瘦猴儿”李志的嘴巴里哼唱。
土匪李志骨瘦如柴,干巴巴的骨头架子上顶着一颗硕大的脑袋。李志绰号“瘦猴儿”,他乃是称霸方圆几十里的“邙山大寨”的一员落草匪徒。
细竹竿儿般的两条腿耷拉在驴车上,驴车上押运着从“前庄王村”dī jià买来的粮食。老驴拖车,吱拗吱拗朝着邙山大寨走。
“哎!大个儿。你听说了么?”匪徒李志若有所思,拿胳膊戗戗驴车上的另一名邙山土匪——“大个儿”牛山。
“湖北的黎元洪当了临时大总统啦!”
“总桶?总桶是什么桶?”大个儿牛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傻乎乎的。“总桶是盛粽子的桶么?”
“唉——”瘦猴儿李志长长叹口气,苦笑。“总统!总统不是桶!”
牛山挠挠头,疑惑不解,憨里憨气问:“李哥,‘总统’不是木桶那是啥玩意儿?”
“总统是官!天底下最大的官!就跟咱们大清朝的皇帝差不多。”说完,瘦猴儿李志又想到了别的东西,继续补充说:“大个儿,在洋鬼子的地盘有个叫‘没了剑’的国家。他们那里的皇帝就叫‘花生炖’总统。”
没了剑:美利坚。花生炖:华盛顿。
“噢——原来总统是官啊。”大个儿牛山明白了。“李哥,俺除了大当家外最佩服你了。你的学问真多。”
“切!瘦猴儿懂个屁!”另一辆押运猪崽,活鸡的驴车上的另一员中年匪徒笑骂,戏谑道:“瘦猴儿,我问你。你知道‘小桃花’哪瓣屁股上长了痦子?”
“滚!老色驴。我李志可是有志向的!别整天跟我开荤腔。乱世出英雄,我李志就是英雄!”瘦猴儿李志凹陷的眼眶内散发出坚毅的光芒。
“老色驴”呲着黄不拉几的大板牙,喷着腥臭的吐沫。“嘿嘿。瘦猴儿你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小桃花’的痦子长在左瓣儿。”
老色驴猩红的舌头舔着皲裂的紫色唇片,得意洋洋说:“我还舔过哩。嘿嘿嘿”
“哈哈哈哈”这群负责押运食物的邙山匪徒哈哈大笑,粗鄙的充斥着雄性气息的笑声回荡在山间。
瘦猴儿李志有种落寞感,有种鹤立鸡群的孤独感。他可不想一辈子只当一名从“kǎn dāo到绑票”的普通土匪,他幻想成为乱世豪杰。
清廷已然是风雨中摇晃的大楼,随时有倒塌的可能。
自命清高的李志摇头晃脑,模仿私塾先生的模样慢悠悠念道:“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其实李志压根儿没读过私塾,他家里苦寒,儿时放羊偷偷溜到“李氏书堂”听老先生讲课。
“嘿嘿嘿”土匪老色驴笑得愈发猥琐,捉弄李志:“猪鼻孔里插葱,装象!瘦猴儿,咱们都是dì pǐliú máng,搞那套虚了吧唧的玩意儿弄啥?”
愠怒的李志转过身背对着老色驴,不愿“同流合污”。
老色驴反而更来劲了,刻意讲荤段子刺激纯洁的李志。他加大嗓门吆喝道:“弟儿们,今儿个咱们到‘前庄王村’的王老头儿那里买粮食,你们猜我瞧见啥啦?”
除了李志外的众土匪们兴致冲冲,异口同声问:“瞧见啥了?”
“王老头儿的大闺女!咦——那叫一个白,那叫一个香。”一边讲,一边流露出贪婪的神色。“你们和王老头儿在秤大米的时候,我偷偷溜到了后院。嘿嘿嘿瞄到了白嫩白嫩的王翠翠。哇——大户人家的闺女就是和咱们这些地里的‘土坷垃’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老色驴很是骄傲,高高昂起头颅。“香!香的很!大老远就闻到一股子香味钻入鼻孔。”
许多“光棍儿”土匪吞咽了一大口的吐沫,伸长了脖子听老色驴讲“前庄王”的大地主王福仁家里的大闺女王翠翠的事情。“然后呢?”
“你们吃过豆腐么?就是那种新磨的鲜豆腐,嫩得滴水得那种。哎呀~~~~我趁着这个小妮子不注意,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的‘肥殿’。真过瘾!”老色驴把右手举高高。“喏!就是这只手掐的‘肥殿’。”
某个不要脸的土匪凑上前,嗅了嗅老色驴的右手。“嗯~~~~现在还有香味,桂花香。”
“哼!”旁边的李志冷笑。“老色驴,那个字念‘tun’不是‘殿’。乱用字。”
老色驴反击。“瘦猴儿,你不是不听么?”
“我”语塞的李志红了脸。“你管的着么?”
“可惜啊!可惜。”这伙儿土匪中某位五官端正,颇有几分俊俏容貌的土匪韩瑞感慨连连。“王老头儿家的妞妞确实靓,可惜后天她就得嫁人喽,没咱爷几个的份儿。”
“啥?我的翠翠要嫁人啦?”老色驴难以置信。
“是啊!王老头儿的喜帖已经发下去啦,方圆数十里有钱的,有权的,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统统散了请帖。后天办婚礼,过门。”
众人愤恨。“为啥咱家老大没收到请帖?王老头儿他敢不给咱老大脸?”“是啊!咱邙山大寨怎么说也是郑县一霸!”
“他娘的,王老头儿表面上瞧着挺听话,没想到背地里另有一套。要不”老色驴拍拍腰间别的土炮。“后天咱们闯婚宴,把王老头儿的妞妞掳到咱们大寨,弟兄几个轮流爽一爽!”
“好!老色驴的注意不错!”
啪!韩瑞扣动“汉阳造”的扳机,青幽幽的硝烟从黑漆漆的枪管飘出。“干啥等到后天,明个儿就去抢!顺便再把王老头儿的金银财宝捋了。”
“对!明天就去!”
“怼!使劲怼!”
这群盘踞在邙山的dì pǐ无赖们押运着两辆驴车的食物迟缓地行进,车轱辘压过山间土路,朝着他们的大本营进发。
邙山大寨建立在崇山峻岭之间,凭借着险恶的地形易守难攻。以王大霖为首的四十多号土匪在此地落草为寇。开凿山石,砍伐树木修建了一处山寨。因为建在邙山,故名:邙山大寨!
吱~吱~
坐在驴车上的一帮子土匪抵达了大寨门前,四名看守寨门的喽啰立即架起汉阳兵工厂的改造枪。“口令!忽如一夜春风来!”
对口令道:“千猪万猪一起宰!”
喽啰再问:“天生我材必有用!”
土匪再答:“海狗肾脏臭烘烘!”
喽啰三问:“莫笑农家腊酒浑!”
土匪三答:“好酒不喝赶紧滚!弟兄们,赶快开门,你吕爷爷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