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阅率不足, 等等看吧。 六中和一中几乎就隔了一条街,翻两个墙的功夫就能到了, 但两所学校却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他们老师最喜欢说的话就是:“不好好学习的下场就是和六中那些小混混一样。”
这让许清如一直对六中有一种天生的排斥, 虽然没怎么见过里面的学生,却下意识不想接触。
九月中, 甜品店里还开着冷气,收银台前面有一群人在排队,许清如安安静静上前排在后面, 不过队伍不大整齐, 肆意打闹,有几个男生后来的也趁乱跑到许清如前面去。
许清如攥紧了手, 又无言放开。算了……这是六中的地盘。
她穿着一中的校服, 而六中的学生是不穿校服的,也因此显得她格格不入了一点。
有人冲着她吹口哨,许清如装没听见。
轮到她了,有人把她往后拨了一下,自然而然挤了上去,“我要两杯金桔柠檬。”而后回头冲着许清如吹了一声口哨,“不好意思啊小mèi mèi。”
说罢这人眉毛挑了一下,大概没料到这个小mèi mèi长得挺好看的。
许清如没搭理他,有人在后面笑骂, “傻逼呢, 赶紧的。”
两杯金桔柠檬很快做好, 甜品店里有个几张小桌子, 被人为拼凑在了一起,几个六中的学生围在一起打着pū kè牌,刚插队的男生拿着两杯水就凑了过去,有末夏燥热的气息。
她点了东西,付完钱就让到一边等着,眼睛看着店里的地板。
刚才插队的男生嗓门有点大,钻进许清如的耳朵里,“那胖子……叫什么来的?”
“你管他叫什么,”有人嗤笑了声,“敢叫人打咱们伦伦,就是折了六中的面子,程哥都出头了。”
被叫伦伦的全名曹瑾伦,是个体育生,闻言立刻踹了那人一脚,“我可去你妈的吧。”
和他们的大声喧哗比起来,店里放的轻音乐几不可闻。
店员把她的东西装好给她,许清如转身欲走的时候听见一个惊喜的声音,“哟,是你。”
“周禀义?”许清如也笑了,冲着他挥挥手。
那群男生赶着出门,周禀义在门口看见了回头的许清如,当下又跑过来打招呼,“真是你啊,同桌?”
他们初中的时候当过一会儿同桌,相处的还不错,只不过中考之后就没见过。
门口曹瑾伦停下来等周禀义,眯着眼睛看了看,乐了,“程哥,这小子在一中找了个女朋友啊,人家来找他了。”
一中老师最深恶痛绝的,就是六中学生总是喜欢勾搭本校的学生。
程亦漫不经心地往那边看了看,眼睛直对着太阳有点刺,喉咙口不自觉一酸,只模糊看见店里穿着白色一中校服,是个略显瘦弱的影子,一看就是那种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
他隐约有点不屑,眉毛略一挑,“走了。”
周禀义和许清如匆忙讲了两句话,眼瞧着没人等他也就跑了上来,大喊着,“妈的你们也不等我。”
曹瑾伦悄声说,“傻逼,咱程哥一向不喜欢那种女的,你赶着上去送死啊。”
说得对,程亦不喜欢这种有点弱气的书呆子,也不喜欢一中的人。
他们一行人趁着黄昏的光线嬉皮打闹着往主席台那边去,就连路过的六中学生们都加快脚步,不敢惹他们。
主席台并不大,他们远远的就能看见一个小胖子手足无措站在那边,光线有点暗,但是那小胖子一眼就看见了领头的程亦,他穿着薄外套,身形很瘦削,嘴唇抿成一线,眼睛也很单薄。不知道为什么,很清瘦的少年,但是孙康看了就害怕。
周禀义,咦了一声快步上前。他脸上挂上了小混混的笑,一把将孙康拎了起来,“挺乖的啊,钱带了没?”
几个人争相上去踹了他几脚,接着把他拽起来,相互推搡调笑着。
那一堆人总共有四五个,搓揉了孙康一顿就伸手问他要钱,而程亦看着明显是他们的头儿,却一直默不作声地在旁边看着,似乎是懒得动手,眼神也有点冷,松松垮垮站在一边,对欺负人没兴趣,却也没阻止。
孙康把口袋里的钱掏了出,泪水一直眼眶里面打着转,右半边脸上沾了点灰尘,将钱递了出去。
那群人相互之间看了看,许清如紧张的指尖都在冒汗,脑门也一圈一圈地疼,紧紧盯着shǒu jī的屏幕。
她也不知道这样有什么用,只是下意识的就想拿着shǒu jī拍下来。
忽而,屏幕里捕捉到的人都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一个方向。
许清如心里咯噔一下,忐忑地放下shǒu jī,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一时失语。
程亦一直在镜头外面,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站在了许清如的面前,眼睛低垂着看她,没睡醒一样,眼皮子有点往下扯,整个人显得很不耐烦。
许清如头皮发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手里的shǒu jī却被程亦一下子抽走。
tōu pāi程亦的小姑娘其实不少。
程亦按了开机键,不过被锁上了,他把shǒu jī放在手里转了一下,接着抛回去,脸色有点不好,“删了。”
这种女的,就好像苍蝇一样,烦人的很。
许清如磕磕绊绊接过了自己的shǒu jī,眼巴巴地看着程亦直接掉头离开。
周禀义远远看了许清如一眼,没怎么过来,只是冲着她挥挥手,接着跟那群人勾肩搭背走了。
虽然十分愤怒,可是刚才面对程亦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往后退了,许清如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
孙康还跪坐在地上,脸上很多黑灰,许清如收起了shǒu jī蹲在她面前,冷静道:“起来,我们去报警。”
她方才有点迷路,绕着绕着,却看见了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孙康被人欺负。
出头显然是不明智的,她便站在原地,将他们索钱敲诈的过程拍了下来,胸中就好像烧着一把火,恨不得立刻把那些小混混都送进jǐng chá局里。
太欺负人了。
“别去,”孙康有些抽泣,抓住了许清如的袖子,话也说不上来,只会重复这两句。
“他们这是敲诈,lè suǒ。”许清如强调着,有点怒气不争,“你怕什么?他们只会越来越过分的。”
孙康不吭声,觉得有些丢人,抽了抽鼻子,磕磕绊绊说道:“他们会……报复的。”
许清如没声儿了。
六中的人爱打架她是知道的,本来还有人收保护费,近来安分了许多,没想到孙康会被他们威胁。
她可以拉着孙康报警,可是之后呢?万一孙康再被打了怎么办。
许清如冲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片刻后叹了一口气,“那我们先回去。”
楚子烨轻咳了一声,切断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低头看了看自己包里,耳垂有点痒。
许清如不知道为什么程亦要和她打这个赌,除非程亦是期中kǎo shì出题人,否则就像是把自己的脸伸出来给别人打了一样。
不过也没准,那些diàn yǐng里不是都演什么主人公短短两个月完成不可能的事情?
顾青青第一遍喊了没什么反应,她抬起头又喊了一遍名字,“许清如。”
她是yīng yǔ课代表,yīng yǔ老师请假回家,这节课她来帮忙默写单词。
叫到她的名字就代表要她上黑板默写,许清如定了定神,把自己的书合上,摸出一根白色的粉笔,站在黑板中央。
一般是叫两个人上去,不过顾青青瞟了她一眼,没有再喊其他人,只是提醒着别人开始默写。
第一个单词,许清如不会。
第二个第三个,她都不会。
她站在讲台上面对着黑板,不尴不尬地举着胳膊,白色的粉笔在指尖转了几下。
不止是许清如,其余人也全都是几乎没听过——顾青青挑了课本里最最生僻的几个单词。
一共听写二十个,许清如挂在黑板上,只写出来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