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笑笑：“这要是只顾喝酒，把事情给忘了，那可就别想在这个位子再坐下去了你昨天不是说了么这两个人你们没办法对付，尤其是后来这人。既然你们都这么重视，那我更得重视啦。所以，在开饭之前，我就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好好给我查清楚，刚才用专线回答的，就是关于这两个人的消息”
他很是吃了一惊：“这么快就有结果了您昨天什么时候布置的，我怎么一点儿都没感觉到还以为，您得等到至少今天，才处理此事呢”
老爷子颇为自得地将茶杯捧在手里，笑道：“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吃昨天晚上，你一出书房，去帮小梅和晴儿端菜的时候，我就打电话布置此事了，而且要求他们尽快给我回话。这不，已经有结果了”
他端正神色：“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您的做事风格，我算是领教学习了，今后一定以您为榜样如今，核查这两个人的结果，您告诉我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嗯”老爷子点了点头：“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你们的担心是正确的。你们省里的那个人，确实有问题，借着掌握一省军机，做下了不少事情。其中很大一部分，都与林江越和张一冰有关。他和张一冰的交集，是从一次秘书长培训班开始的”
“是这样”他应道：“我们掌握的情况也是这样很明显，张一冰在这次培训班上和他达成了某种交易，而且数额不在小数。至此之后，数额肯定越来越大。但是，他们交易的地点和方式都非常隐秘，我们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最主要的是，他现在还是省领导，权势遮天，我们也不敢轻易上手段，害怕一旦打草惊蛇，反而引火烧身”
“嗯”老爷子颔首：“你们考虑得有道理这样吧，对于这个不知道珍惜自己前途的家伙，由国安上力量吧，我来协调安排。需要你们政法系统出力的时候，你们做好配合工作就好了”
“这没问题”他快速应道：“现在季如河已经被规，绝大多数证据已是板上钉钉。这其中最确凿的，就属万年青。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个月底就能双规万年青。这一次，再也不会让他全身而退了公安局长之位肃正，别的就好办了如此一来，整个西京的政法委系统就相对可控。现在的政法委书记董清明，还是比较身正可靠的”
“好”老爷子露出赞赏之色：“有这个把握就好用人就得用正直可靠之人似这等尔虞我诈、虚与委蛇之辈，必须予以重创，驱逐出干部队伍”
“是”他点头相应：“有您这样的开明之人掌舵吏治，是我辈能有清明导向的福音”
“别说这个了”老爷子摆了摆手：“现在说第二个人你们认为这个人有嫌疑，现在看来，也基本可以确定了”
“真的是他”他眼中尽是惊愕之色：“这么说来，我们认为最坏程度的担心，竟然成为了现实”
“是这样”老爷子也不住叹息：“这样要害的部门，出现了这样的不确定因素，还真是没想到不过，对于他的情况，我自己说了都不算。所以，一会儿上班，我打算直接面见首长，专门汇报一下这个情况，相信主要首长会作出正确判断的”
“主要首长”他惊叹不已：“您这么大的首长，居然还管他叫首长，莫非是”
“嗯”老爷子微微点头，算是默许了：“现在外面有不少流言，说我们什么将令出不了中南海。政治局会议刚刚决定的事项，还没等出门，外面就尽皆知晓，甚至连细节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可真是到了公布环节之后，开始全方位实施了，却这也推不动，那也推不动。我原来也一直搞不清楚这其中的桎梏所在，如今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中办秘要局这么重要的岗位，都不能做到一心一意，还指望着政令畅通，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眼见老爷子一下子把高度拔得这么高，他不敢轻易接话，只是轻轻点头。
老爷子从刚才的忿忿不平中平静下来，用着非常肯定的证据说道：“我估计，主要首长要是知道了这个情况，也会大吃一惊，责令全面调查的你们先不要着急，这种上书房行走的职位，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影响大局。不过，话又说回来，只要开展调查就好办。一旦开展调查，那就意味着对这个重要之人有所限制，他如果再想把手伸到你们西京去，就得慎重考虑考虑了”
他大喜
过望：“如果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把后面这只座山雕去除，只在我们西京一市和西康一省，就好办得多了”
“是的”老爷子重重点了点头，却又很快摇头：“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现在是信息高度发达的社会，即使是开展调查，上了手段，这个座山雕仍然有可能通过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和暗号，插手你们的事情。我这边尽全力吧，你们也多加小心”
“是”他挺起了胸膛：“有你这句话，我们就踏实多了，我们回去以后，一定把步子走稳，绝不给您添乱”
“嗯”老爷子点头，似乎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这样北京你不能多待了，马上回去，告诉亦选这个情况，然后联合你们省里那个鬼见愁章文山，马上开始行动”
“我马上回去”他有些不解，想到自己昨天刚来，就这么快回去，不免有些虎头蛇尾的感觉。再说了，此次前来，虽说是公干，但也是为了和路晴相会而来，就这么待了不到一天就走，这丫头不和自己急了才怪。
老爷子目放精光：“对事不宜迟马上走你可不知道，就在你前脚刚到北京，林江越和张一冰他们，也迅速派人到北京来了”
“真的”他大惊失色：“还有这样的事情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亦选书记应该知道，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呀”
老爷子放低了声音：“亦选的性格，我很了解。他派你出来，主要是让你就这二人之事寻求支持。因为不知道你和我谈得怎么样，所以，他不会给你施加太多压力的。当然，这是其一。其二，这个林江越和张一冰还真是有些老谋深算的感觉，他们这次派过来的人，是原来的驻京办主任，现在的市政府副秘书长。到这边来，既可以打探消息，又可以说是例行检查工作，不显山不露水的，很难引起别人的察觉。”
他恍然大悟：“您说的是赵其武他们把他派来北京了原来是这样，这家伙虽说卸任驻京办主任，但仍然主管这方面事务，让他来，确实不显眼，很具有欺骗性”
“确实”老爷子点头：“我听晴儿说，你这次来虽然住在家里，但还是留了一个后手，告知了省驻京办和市驻京办是吧”
“是”他应道：“这一点，还是晴儿提醒我的她说我这次是出公差，虽然一切低调，可以住在家里，但在某些人看来，这种低调反而隐秘，不如顺势而为之，高调一些，在驻京办订上房间，就可以打消他们的疑心了”
“好”老爷子颔首：“你和晴儿定下的这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也算是高明。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对方已经下出了应手棋，派人来专门盯着你赴京之事。所以，我动敌动，敌动我再动，你收拾收拾，赶紧回西京吧。晴儿这边没事儿的，一会儿我跟她说”
他略显尴尬而笑：“老爸，我也不是专门考虑晴儿。我是这么想的，既然他们打了一手对对碰，那我们是不是也考虑出另外一个奇招”
“出另外一个奇招”老爷子来了兴致：“说说看，你这脑瓜子里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他略一沉吟，说道：“他们派赵其武来，一是为了监视我，二是为了联系这只座山雕。如果我这时立马赶回去，确实能够打乱他们的部署，让他白来一趟。可是，我在想，如果我们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呢他爱来不来，我该逛还接着逛。当然，也不是纯逛，人虽在这儿，却第一时间向亦选书记通报这个情况，让他在那边吩咐纪委联合调查组加快动作即可”
“嗯”老爷子不愧是顶级智者，既反应敏捷，又从善如流，只一思索，便赞出一句：“这还真是个好办法比快速应对高上一个层次，也算是出人意料了”
他不敢流露得意之色，只是谦虚地问道：“那您看，要是可行，咱们就这么执行”
老爷子这一次却没很快点头，而是打开茶杯盖子，将自己的脸埋在了氤氲的热气里，似乎已经超然于事外，只在乎这沁人心脾的茶香。
良久，老爷子喝下了一口茶，看着他的眼睛，说出一句：“以不变应万变，上之上也。不过，一山望来一山高。按照我的经验，你一出招他们就见招拆招，说明这一次他们也是动了大心思的。所以，只设一道坎肯定是不行。如你所说，以不变应万变，是设二道坎，这还算勉强可行。可是，如果想全面获胜，还得再设一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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