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俄罗斯,从小便跟随爷爷保护羊群。而保护羊群最重要的是杀掉袭击羊群的狼,但是有时候,狼,不止一匹。这个时候,爷爷就会教我杀掉为首的狼王。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对“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有了初次的认知。他和我现在的职业一样,我负责穿过万千敌军,身处敌方要害,并轻易的狙杀掉他们的首脑。很多人曾经问我艺术家和狙击手的共同点在哪里,我回答他,细节。艺术家会注意自己的作品哪里的颜色不对,物品和色调是不是和周围的环境不搭配。或者是某个物品的形状是不是不对劲。但唯一不同的是,风险。相比在作品上达到极致的完美,我更善于让自己达到极致的完美。角度,风向,甚至是一个不经意的走神。但不同的是,我的风险更高。
俄罗斯某小酒馆
“麻烦…再来一瓶伏特加。”木桌前的男人已经伶仃大醉,他看起来二十五有余,但面容格外憔悴,甚至远远超过他的年龄。“对不起先生,你喝的已经够多了。”
酒馆的女主人有些厌恶看着他醉醺醺的脸,他摇摇晃晃的走到吧台前,将手里那精致的玻璃杯拍在桌面上。“再来…一杯…”女主人愣了一愣,将手里的伏特加倒进杯里。男人摇摇晃晃的端起酒杯欲饮,却发现杯中的酒只有一半。“我的意思是…斟满…”男子放下酒杯,伸出手去够女老板手中的酒瓶。“对不起,你已经喝的够多了。”男子一把夺过女主人手中的酒,一点一点的倒进杯中。他把脸凑到女主rén miàn前,笑嘻嘻的道:“我是顾客,你要做的…只是给我倒酒和陪笑…我不会少你钱的…”忽然,女主人端起那一满杯酒,泼在了男子脸上。“从我的酒馆里滚出去!”女主人指着酒馆的小门,向伶仃大醉的男子吼道。男子没有理会,他坐在吧台前的木桌上,苦笑着摊了摊手。
“那位女士叫你出去!”一个年过三十有余的俄罗斯壮汉一把捏住那男子的肩,男子猛的一反手抓住那只掐住自己肩头的胳膊向后一拧,一把将他按倒在桌子上,另一只手的酒瓶猛的就向他的头上砸去。忽然一只手猛的抓住了他握着酒瓶的手使劲向外一撇,那酒瓶打了个转落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看看这是谁,大名鼎鼎的cold peak小组的狙击手幽灵,默涵默中尉,竟然在这种小酒馆对平民大打出手?”一身标准的雪地迷彩军服配上简洁干练的发型,年轻的面庞散发着浓烈的老兵气息。他从胸前拿出一个shǒu jī,狠狠的拍在桌上。“曾经杀害你战友们的敌人还在胡作非为,你却还在这里用酒精麻痹自己?看看他们!他们和你一样!为什么他们献出了生命,可你却还在这里苟且偷生?”默涵摊着手醉醺醺的笑了笑,他翘着腿扬起头懒散的答到:“对不起啊,我已经不是解放军了,我也不是什么cold peak小队的狙击手了,我只不过是个已经退役,享受生活普通人而已…就不劳烦您费心了…”
话音未落,默涵突然被揪住衣领,一个大男人活生生被椅子上提了起来。“你给我清醒点默涵!他们赌上性命把你送出来!你就是这么对待他们宝贵的生命的吗?!看看,看看这些为了你而牺牲的战友!”他一把抓住桌上的shǒu jī,恶狠狠的伸到默涵面前。shǒu jī上正放映着曾经cold peak小队的成员信息,他们十分年轻精神,和现在的默涵完全是天壤之别。
队长:陈晓代号:陈、chen
医疗兵:秦昊代号:黑鹰
工程兵:吴擎宇代号:暗影
狙击手:默涵代号:幽灵
小队的zhào piàn在荧亮的屏幕上来回播放,默涵盯着这些来回闪动的zhào piàn,多年未曾触及的记忆的封印就此打开,他慢慢低下头,疯狂的大吼起来。“我花了这么多年才忘掉这段痛苦的记忆!为什么要我想起来!”默涵挣脱抓住自己衣领的手,将桌上的酒杯捏的粉碎。“别再逃避了!逃避是没有结果的!我们需要你!需要你面对你的曾经!这一次我们不会在重蹈覆辙!加入我们!……”
原本酒馆里的客人全部都站了起来,他们站姿端重,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士兵。默涵惊讶的抬起头,他看着面前的男子,疑惑的问到:“你是谁?!”男子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张id卡,他把id卡拍在桌子上,看着默涵的脸,抬起头坚定的道:“我们的代号为blackout,我叫莫云凡。很高兴能找到你,幽灵。”
默涵的戒心顿时高了一大截,应为知晓自己代号的人不多,更别说面前这个从未谋面的士兵。但周围十几个壮汉,他并不清楚是敌是友,他仔细观察了一圈,冷静的点了点头。“你们找我做什么?我已经退役了。”
默涵整了整衣领,看着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莫云凡,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正直年轻气盛,参军,之后训练,成立cold peak小组,成为小队里的首席狙击手。在与外国佣兵团的战斗,眨眼之间已经过去了五年。他学会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现在的他,犹如一头苍老的雄狮,往年的威武早已消失不见。
“灰猎犬杀害了你的战友,而这五年间,灰猎犬的势力也在不断扩充。我们是自愿组织起来的佣兵团,而我们的人,全部都是退役下来的士兵。”莫云凡看着默涵疑惑的脸,那紧皱的眉间,仿佛正在顾虑着什么。“呵…自我参军以来就一直在和外籍佣兵作战,他们烧杀抢掠,为了钱财可以赌上战友的性命,如今要我加入你们?为了什么?shā rén?还是钱财?”默涵笑了笑,懒散的靠在椅背上。
莫云凡抽出椅子坐在默涵对面,默默的将shǒu jī塞进胸前的口袋里。“我们赚钱,是为了购进枪支。购进枪支,是为了通过自己的双手保护自己的国家!我曾经是第十六集团军的一名陆军,为了能够保护祖国边疆,我义无反顾的站在了边境哨站。但我和你一样,偷渡的灰猎犬杀死了我的战友,他们身负重伤,把我压在他们下面,让我逃过了一劫。他们之中有的已经结了婚,有的小孩已经五六岁了,但是他们义无反顾的让我活了下来。我每天入眠,他们的背影就在我的脑海里浮现。我很痛苦,但我并没有自暴自弃。我退役后通过关系来到俄罗斯,组建了这个佣兵团。所有加入我们的人,身份已经被全部抹除。我们命名自己为blackout,你我都是天朝人,我希望你和我一样,能怀着这满腔热血,让同样埋葬在这冰原下的战友看见,我们不仅在fù chóu,还在完成我们共同的志愿。精忠报国。”莫云凡冷冷的盯着默涵的脸,默涵懒散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道犀利的光,往年那坚毅镇静的眼神再次复现,他看向酒馆外面皑皑的雪山,脸上闪过一丝冷峻的微笑。
“我干。”
“那么,欢迎入伙了,ghost。”莫云凡友好的伸出手,默涵点了点头,冷笑着握住莫云凡的手。他看见莫云凡的脸上有一道子弹气流擦过的伤痕,他抬起头,冷冷的笑道:“没有人能察觉到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