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遇仙
石头现在也是牛倌儿,只是他照管的二十余条牛和百十只羊全是小溪儿家的,两人份属同行。但却没有“相轻”,反而连见面机会都不多。因石头身高体壮,自是胆气最豪,所以近处的草场自是看不上。要到更远处更靠近山林处更好的草场放牛才不掉价儿。所以每天都是先张真而出,后张真而回,而牛儿长膘的效果却还不如张真。好在陈老板不甚在意,石头也好似什么都不知道般,整天嘻嘻哈哈做他的英雄。虽然做得很辛苦……
张真把这一切都记在心里,他当然明白,更远处草场不一定更好,但却一定更辛苦,而且危险也更大得多。牛儿走得远当然上膘难,张真很清楚这一切石头都明白,因为石头虽粗却并不傻。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把好的地方让给张真,让张真轻松些、安全些,所以张真很感激。
石头送来的米粮张真不用和他客气,收下了。就如同张真给他家送野味也不用shàng mén,让牛儿带回就行一般。熟不拘礼,说的好似就是这回事儿。张真,mèi mèi,石头三人一起动手,生火的,做饭的,做菜的,所有手段全都用出,mèi mèi用的当然是别家没有的独门的生火术。一阵好忙,终于弄出了一桌不亚于除夕的饭菜。
张真先留出了一部分,是要给先生和师母,又分出了一份准备让石头带回家中给老王大爷和其他家人的。剩余的才是三人之餐,这顿饭三人吃得很欢畅。
mèi mèi吃得不多,浅尝即止。石头和mèi mèi也很熟悉,是原来也常在一起玩的小伙伴,常以小妹的大哥自居,此时看到小妹吃得很少,就开起了小妹的玩笑,说她吃得少,一定长不壮,将来一定嫁不出去,没人愿意娶她。孰料mèi mèi却淡淡的笑道:我本就不要嫁出去,我要留在家里。让石头一口饭噎住,一阵猛咳,差点没背过气去。
石头放牛之处更近大山,他告诉张真近期常常看到很多平时看不到的怪事儿,其中让石头难忘的是天上常常出现一道道奇怪的云痕,出现很快,不长时间就会消散。还有就是大森林之中动物hé píng时有些不一样,等等。两人边吃边聊,不觉天色已晚。
饭罢石头回家,他还有很多事儿要做,不能到先生家玩儿。张真和mèi mèi到了先生家。把食物交给师母后,师母让张真去先生那儿听故事。而把mèi mèi留下谈了好久。
回家之后,张真发现mèi mèi有些郁郁寡欢,便问mèi mèi,mèi mèi道:因为她的修炼已近天关,因关隘于头,所以过则无虞,不过,轻即痴呆重则魂飞魄散,门派中常服用天清丸等丹药提高过关率,但即便有丹药相助,也不能做到十成十过关,所以师母和mèi mèi在为过关而担忧呢。
张真听了也是默默无言,对他来说,师母和先生如天神一般,现在连他们都无法,那张真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但对mèi mèi,他却是一付满不在乎之神情:mèi mèi无需为此担心,地关对mèi mèi几乎没有阻碍,天关虽与地关不同,但其过脉灵力并没有增加多少,因些也不会有太多难度的,mèi mèi放心好了。应该当心的是我哦。地关我就是碰到狼才过的,天关,看来我得找老虎去才行。
“呵呵,哥哥别瞎说,找狼之后找老虎,那金丹期应当找什么了?找天妖不成?”给张真一打浑,mèi mèi开心了不少。
一夜打坐无话,但那股精纯而浓厚的灵气却也没有再出现。
那天以后,张真在放牛时就会常常抬头仰天,时常观望。他想看到石头所说的那些云迹,他知道那些不是云彩,而是高阶修者御器飞行时气流激荡产生的痕迹。
看得到那些痕迹,也就可能见到高阶的修者,也就有了得到天清丸的希望。
可是,也许张真的机缘不到,也许是仙凡两界固有的差别,一连好多天,张真也没有看到他希望中的东西。张真越来越焦急,mèi mèi离天关已经很近了。他暗自决定,今晚到先生家就向先生打听附近的修仙门派在什么地方,然后shàng mén求药。不管有没有希望,都得去努力……因为,mèi mèi在他的生命中是最重要的。
“这位小兄弟请了……咦……”,张真驱牛回家,正在牛背上暗自下决心之时,忽听耳边一阵呼啸之声。睁眼一看,前方路边不远处,一个年方二十许之人收剑辑手,连忙双脚一伸,跳下牛背,恭恭敬敬回了一礼,道:“小忆有礼,张真不知前辈驾到,失礼之处见谅”,心中却在奇怪:这咦是什么意思?
原来那青年御剑飞行之中,看到下方小径之上,牧童正赶牛归家,此本是很正常之事,但看这牧童却不寻常,虽也是骑牛,但却不是寻常的双腿跨骑,而是盘腿于牛肩之处,双手于膝,掌心向天,浑似打坐。遂起了好奇之心,加之本也想找人问路,看是否找对了地头。于是驱剑靠近落地,招回飞剑,出声相询。
先前看到的情形使这青年已是先入为主,认定了这小童应是一普通牧童,是以出声询问之际,却没了对修真者施以神识查看仍失礼之举的顾忌,习惯性的神识一扫,却查觉到此人虽小,却已是纳气初期的修真之人,不免暗自吃了一惊,一声咦过之后,连忙起手一辑,以弥自己的冒失,却不免有些手忙脚乱之嫌。
好在张真并没有修仙者的觉悟,虽修炼经年,却一直还自认为自己是一山村牧童,其下牛之时,虽也查觉自己神思一滞,但却不知道是这比他强大的神识扫过之征,即便知道,他也不会如同别的修者一样大光其火,先生的教诲使他执礼甚严,况且他心中早已有求于先,今日得见已是大为高兴。是以礼行得恭敬,言语更是恭敬。
青年出身修仙门派,虽不是大门派,却也门规甚严,谨守礼数仍基本之规,且还没有那些大门派弟子鼻孔朝天,骄傲自大的毛病。今rì běn是他冒失在先,虽说对方修为比自己要低,但毕竟对方并不是自己门中弟子。失礼之嫌已成,心中自愧之际,却看到张真不以为甚,仍执礼甚恭,心中好感渐生。
“呵呵,是在下失礼了,还望道友勿怪”青年呵呵一笑,已是尴尬渐去,回复平时之优雅从容。
“前辈勿需如此,小子修为低下,没有先行拜见,已是罪甚。前辈再是自谦,那小子更是无地自容了的,道友之称可是万万不敢。”
“行了,你我二人也不必再谦来谦去了,你我二人同阶,今日于此荒山相见,已是有缘,我年齿稍长,你唤我师兄即可。”稍停,想想也似有不妥,便不待张真说话,就又补道:“要不,那就如同俗世一般,唤我赵大哥,我称你为张贤弟也行。”
张真对大哥之称认同感强些,认为好象更亲密点儿,便再次行礼道:“赵大哥”
青年回礼:“张贤弟免礼,为兄乃玄月门下弟子赵凡”二人边谈边随着牛儿款款而行。
“赵大哥果然是修仙门派中人,方才赵大哥是御剑而行?”
“是啊,我派山门在横断山脉左近的三清山上,距此千余里,若是跑来,那愚兄累也累死了,呵呵”看到张真满脸羡慕,赵凡又安慰道:“贤弟年岁不大就有此修为,那修到愚兄这个阶层应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到时贤弟就可如为兄这般飞了。”
“赵大哥现时是什么修为?”张真修为低,看不出赵凡的境界,便出声问到,却不知查问别人修为,在修真界中也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赵凡知他不懂,也就不以为意,谦逊一笑道:“为兄不才,现时才是炼气后期,”
“哦,那比我mèi mèi还强得多呢”
“你mèi mèi?贤弟还有mèi mèi?多大了?什么修为?你们兄妹俩修炼多长时间?”赵凡又小吃一惊,不由连问到。
“mèi mèi与我一般大,现在修炼接近天关,我俩一起开始修炼的,已三年了”张真毫无心机,看到赵凡和蔼亲切,就把自己情况全盘托出。全然忘记了先生的嘱咐。
“三年,一个初期,一个初期近中期,虽不是惊人之辈,但这修炼资质也是极好的了”赵凡暗忖:如果能加入我派,那可是天大之喜。只是不知其师和其妹又是什么情况?
“贤弟已是修仙中人,为何还执此业?你们兄妹俩师从何人?”
“大哥难道不吃饭?我和mèi mèi虽也修炼,但也得吃饭啊。”
赵凡想想也是。修者初期难以斩断俗世之缘,这吃便是其中之一。即便赵凡自己,现时也还不能完全辟谷,偶尔也会大快朵颐一次的。
“那贤弟之师……”
“哦,小弟和mèi mèi没有师父”
“啊……那贤弟因何而迈上修仙之途的?”
“源自于书,小弟村中有一教书先生,时常借书于我,我和mèi mèi都是从书中揣摸的。”
“……”赵凡呆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