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秒向众人简单地介绍了自己和赵秉峰在少教所的生活,弄的王砡唏嘘不已,老外婆更是一迭声地叹息:“我家小峰受苦了,受苦了,怎么坏人那么多啊?!”
陆秒很迷茫,减了两次刑,提早了两年多出狱本来是很开心的事,但现在出来了却是一筹莫展,不知道做什么。稍好些的工作别人不要有污点的人,差的活自己又不想去做,出来一个多月了,整天无所事事。当初年少轻狂,可以随心所欲,做出些很让人无语的事,现在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了,总不能还去小学门口收保护费吧?!说着说着,言语之间便透露出些许失落来。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
刘东胤肥胖硕大的身体却长着一颗细致的心,他喊道:“等等,我送你,还有话给你说。”公孙周温和地拦住也要送客的王砡说道:“我也一起下去走走。”
昏暗灯光下的弄堂里,胖子一把搂住陆秒,对着远处叫道:“卷毛——”,角落里一个黑瘦汉子应声出现在面前。
“这是峰哥在里面的好朋友,陆秒,这是卷毛。”刘东胤给两人介绍。接着又对那个叫卷毛的人说道:“请你给宋叔说下,帮陆秒找份事做,他才从里面出来。”
“行!东哥,没问题的。陆秒是吧?明天你直接到长安路266号二楼,我会叫人带你去见宋总。”
陆秒有些发愣:“东哥,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转身离去的卷毛,刘东胤笑着说:“他们是北区陈民的人,也是峰哥的朋友。你放心去,对我们来说可能是天大的难事,对陈民和峰哥那种人就可能是小事一桩了。别有顾虑,要还情那也是赵秉峰的事情了。”
陈民在h市黑道可是大名鼎鼎,陆秒大喜过望,连声感谢。
公孙周叫住两人,说道:“小东,你先回去,我有些事再问问小陆。”刘东胤心中虽有点不解,但也没发问,用力拍了下路秒的肩膀,转身回去了。
陆秒也同样感到奇怪,又不知怎地有些忌惮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面对他好像比在提审室面对jǐng chá的压力还大,所以就没有说话。公孙周站在两米开外,沉思片刻,忽地抬手一拳击出。陆秒心中大骇,一股死亡的危险气息瞬间笼罩自己全身,他不明白,甚至也没时间去想自己为什么竟然没有一丝想抵挡的勇气,本能地使出全身劲力,只希望能缓口气退后几步。但这一切都只是枉然,陆秒连一只手指头都无法动弹,只能在心中狂喊:我要死了!!!为什么???
一切突然又恢复了正常,陆秒感到压力一轻,身上衣衫已经全被冷汗湿透,他睁开眼,看看对面似有些激动的公孙周,使劲摇了摇头,心中充满了疑惑。公孙周开口了:“你学过《浩玄造化诀》?”
陆秒没反应,依旧傻愣愣地看着对方。
公孙周自嘲地笑了笑,把这孩子给吓傻了!上前轻轻一掌抚在陆秒头顶。又继续问道:“你说是跟赵秉峰学过武功?”
陆秒感到一股清流从头顶奔涌而下,整个人一下轻松下来,头脑也前所未有的清醒,甚至眼中看到的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夜色中的房屋,街道以及面前的这个男人都是那么清晰。陆秒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对方一定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而且也一定是天大的好处,立即恭恭敬敬地回答了公孙周的所有疑问。
公孙周是知道王砡的这两个弟弟的来历的,也知道赵秉峰因为打架在监狱服刑,因为太多的心思放在了王砡身上,反而从没联想过这两个来自t山市的孩子有可能会和自己一直以来搜寻的目标有关系。如今,他已经差不多可以完全确定:赵秉峰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他会《浩玄造化诀》,又是t山市大地震的幸存者,没有师傅却突然拥有了强悍的武功,这绝对不可能仅仅是巧合!
狂喜和激动之下,公孙周已经迫不及待了,他想要立刻见到赵秉峰!心中有太多疑问:公孙大哥是否还活着?虽然公孙周也不太相信公孙商的为人会去选择夺舍;还有轩辕剑现在是什么情况?那条虫在哪?至于把公孙家的绝学传给外人,倒是件小事了。不过细想之后,他还是决定稍晚点再去。他向陆秒仔细询问了监狱所在位置,叮嘱了几句,先回到了王砡家中。
公孙周耐住性子陪着王砡他们聊了一会,才起身离去。到了监狱附近,他找了一幢高楼,在楼顶上盘腿坐下,略一凝神,神念席卷而下,向着监狱方向扫去。这个监狱里有十幢七层楼房,大概关押着一两千人。用神念一幢楼一幢楼逐层sǎo miáo,这是公孙周能想到的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了,虽然这个办法极为消耗心力。
然而赵秉峰却没有关押在监区,他最近又遇到麻烦了。此刻他在一幢楼的地下一层的禁闭室中。厚重的脚镣shǒu kào使得他只能坐着睡觉,全然没有半年前那种优哉游哉了。两天前他莫名其妙地被带到这,直到刚才晚上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聚川偷偷摸摸走进禁闭室,身上藏了许多吃的东西,一边掏一边愤愤地说:“王毅力那个王八蛋,把我们都给卖了!他为了夺取吴头的位置,去检举我们帮你减刑搞保外,还说你是危险分子,力气极大可能会强行逃狱。现在吴头已经被他们双规,人也不知道关在哪里。我去找了几个吴头的朋友,大家都在想办法帮忙。”
赵秉峰心情沉重,说道:“那你怎么样?我经常关禁闭的,没事,你不要老往我这来了,避避嫌。”
李聚川无所谓地耸耸肩:“还不知怎么处理我,先叫我写材料,做检查。我特么早就不想干了,大不了tuō yī服。禁闭室的管教是我老同学,我也没什么大本事,只能在生活上照顾照顾你,哪天给开了就没办法了,我给你shǒu kào先开了,吃好再说。”
赵秉峰吃不下东西,又不忍拂了李警官的一番好意,就拿起一块面包慢慢啃着,一边说道:“王管教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啊,没收过我一分钱,我又没减过刑,保外更是八字没一撇。”
“利欲熏心呗。还有就是看陈民一直潜逃在海外,胆子大了呗。”
赵秉峰正欲接话,忽然心中一凛,似有种被人tōu kuī的感觉。他有点疑惑地四周观望,入眼的除了面前大大咧咧坐在地上的李聚川,就是近在咫尺的禁闭室厚实的墙壁,没任何异常。李聚川掏出香烟,扔了一根给赵秉峰,拿出打火机刚要点着,突然头一歪倒了下去,昏暗的灯光熄灭之前,赵秉峰看到狭小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饶是赵秉峰胆大,也是瞬间头发根根直立,毛骨悚然。在漆黑的房间里,赵秉峰听得到李聚川的呼吸声,也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可就是听不到这个人的任何声息。他深吸一口气,定了下神,猛地站起,在脚镣的哗啦声中,赵秉峰已经全力击出几十拳。
是人是鬼,打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