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之中,敖天凌似乎早就在等着他们,靠在窗旁,注视着窗外夕阳西下后的美丽余晖,背影似乎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回来了……”背对着敖凤晨与敖凤妍两兄妹,敖天凌连身形都未转过便轻声招呼道。
“父亲!”看着前者那略显沧桑的背影,敖凤晨的情绪终于失控,两行清泪顺着自己的面庞流淌而下,在地面之上形成了一滴滴的水渍。
见此情形,敖凤妍紧紧的抱住了少年的右臂,似乎想要借此来将自己的情绪传递给少年。
“想哭就哭出来吧。”转过身来,看着少年那布满泪痕的面庞,敖天凌的双目中闪过了一道触动之色,眼前的这名少年所要承担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已经不是他这个年龄所能承担的起得了。
摇了摇头,敖凤晨强忍着让自己放声痛哭的念头,擦干了眼角的泪水,用少年独有的稚嫩语气倔强道:“父亲,不管我的灵纹到底强不强大,我都会用我的双手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看着少年稚嫩面庞上所流露出来与年龄不符的坚毅之色,这一次,换成了敖天凌的眼眶逐渐湿润起来,眼前的这个孩子还真如当年的他一般张狂、自傲却又永不言败。
“来吧,让父亲看看你的灵纹。”强忍着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流淌下来,敖天凌轻拍了拍少年的肩头,眼中露出了一丝期待。
“嗯!”
虽说敖凤晨并不想将自己的黄金蟒灵纹展现出来,但对于敖天凌的要求却是无法拒绝,只能是点了点头,将双目缓缓闭起。
心神之力刚一沉入体内,敖凤晨便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背心处多出了一团神秘力量,细细感受下,就如同置身在温和的阳光中,让人说不出的身心舒畅。
“这应该就是灵纹之力了吧。”低喃一声的同时,敖凤晨动作却是丝毫不慢,心神直接沉入到那磅礴的灵纹之力当中。
入目,最先出现在敖凤晨眼前的是一条长约六寸,犹如小拇指一般粗细,通体呈黄金之色的小蛇,不用多说,这条小蛇自然就是黄金蟒无疑了,也是敖凤晨的本命灵纹。
“轰!”
体表处,在敖凤晨的心神刚一见到那条黄金蟒的同时,一道耀眼的强光便自少年的背心处升腾而起,紧接着,那条比起蚯蚓大不了多少细小蟒蛇便原封不动的出现在了少年的后背处,只不过,此刻的黄金蟒双目却是紧紧闭起,仿佛陷入了无休止的睡眠当中。
与黄金蟒一同升腾而起的还有那乳白色的灵纹之力,在那璀璨灵光的照耀下黄金蟒也变得越发神秘起来。
当双目重新睁开后,敖凤晨却是微微一愣,眼眸之中,敖天凌望着自己身后的黄金蟒已经出神了,微张着双唇不断嗡动着,似是想要说出什么,但到嘴边的话却是一个字都未曾吐出。
第一次见到敖天凌露出这番激动神情,敖凤晨也是一脸的诧异之色,“父亲,你怎么了?”
“咳咳!”在少年的注视下,敖天凌的面庞突然布上了一层红晕,手掌捂在心肺处,不断的轻咳起来。
见此情形,敖凤晨自然是察觉到了不对,飞奔至敖天凌的身前,将后者小心翼翼搀扶到了床边,关切道:“父亲,你又感觉不舒服了吗?”
注视着少年那满脸焦急的模样,敖天凌有些痛苦的抽了抽嘴角,勾起了一道勉强的笑容,“没事的,已经是老毛病了。”
“咳咳……”
这一说话,似乎又牵动了敖天凌体内的伤势,一连串的咳嗽声再也止不住了,就连面庞也是在此刻变得煞白,嘴角处,甚至挂起了一道猩红色的血液。
“父亲,你不要说话了,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吧。”看到敖天凌的身体似乎越发虚弱,敖凤晨一边焦急的劝说道,一边开始在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中翻找着,显然是在为前者找寻草药。
“晨儿,不用再找了!”颤巍巍的伸出手去阻止了敖凤晨的动作,敖天凌将他那显得无比苍老的大手覆盖在了少年的手掌之上,“我的时间不多了,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听到敖天凌所言,敖凤晨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却又不敢相信,“父亲,你说什么呢,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呵呵……”微垂着眼睑轻笑两声,敖天凌在沉吟了片刻后这才继续道:“在十年前我就应该撒手而去了,但因为种种原因才拖到了现在,看到晨儿你已经成为了一名灵纹师,为父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父亲,父亲,不会的,你怎么能够扔下我和凤妍两个人呢。”眼眶通红,敖凤晨不断的摇着头颅轻声呼唤道,稚嫩的声音中充斥着无尽的凄凉与无助,在怎么坚强,眼前这名少年也仅有十岁而已。
“咳咳……”一声声轻咳听在敖凤晨的耳中犹如刺耳的悲鸣声,而敖天凌的面庞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是越发惨白,嘴角处,殷红的鲜血仿佛不要钱一般流淌而下,仅仅片刻,便染红了敖凤晨那一身朴素的白衫。
身后,敖凤妍睁着漂亮的双目看着眼前的两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美目中已经噙满了泪水,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这番打击对她这名年仅七岁的少女来说更是无比巨大。
“晨儿,从今以后你要照顾好你的mèi mèi!”似乎抽干了自己体内最后一丝力量,敖天凌的话音已经越来越微弱,握着少年的大手也是颤抖的越发厉害。
“父亲,父亲,我知道了,你不要在说话了,我这就去为你找医生。”抹去了眼角的泪痕,正打算起身的敖凤晨却又被老者拉回到了座位上。
“不,不用白费力气了,我的,我的情况我自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咳咳……”断断续续说完口中话语,敖天凌的面庞已经看不到一丝血色,就连眼窝也都已经深深地凹陷了下去,这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晨儿,记,记住……”双目突然恢复了一丝神采,敖天凌微微直了直身体,附在云晨耳旁,正欲说些什么时双目却是突然睁得滚圆。
“父亲,父亲!”
似是察觉到了敖天凌的异样,敖凤晨不由得轻呼两声,但得到的回应却是前者那没有丝毫焦距的眼瞳,以及缓缓垂下的双臂。
“父亲!父亲!”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从敖凤晨的双目中喷涌而出,这一刻,少年抱着敖天凌那已经逐渐冰凉的身体,发出了一声声凄厉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