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寝室夜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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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每个人都有了一种情感依托,那还会有谁大张旗鼓地拾掇那些内心抗拒的东西。而实际情况,也和季霖峰的说法是一致的。每个人分数的高低,也就,之后,取决于他们语言描述的能力了。</p>
完全黑暗的环境,身边的三个人都消失了,季霖峰把之前所说的又添油加醋地叙述了一遍,一眨眼,睁眼之后便是亮亮堂堂的寝室了。</p>
季霖峰马上去看自己的终端,终端还是在之前申请训练的多人人机训练的界面,只是上面浮出了一个小浮窗。</p>
“规则分:200’</p>
附加分:400’”</p>
季霖峰急忙调整到自己的资料界面,发现自己的总分数,只有一千四百多分。</p>
这对于一个刚刚进入学院的人来说,也许已经是高分中的高分了。不过他,远远都觉得不够。</p>
他需要上万的分数,转移宿舍。为什么?季霖峰对寝室的环境并没有什么追求。他希望的,是追求更高的境界。</p>
“季霖峰,你真的是个天才!”白云深一个咕噜就爬了起来,“天哪!”</p>
“你们通过了?”体型有些肥胖的秦海问道。</p>
“对啊,他真的特聪明!”白云深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形容季霖峰的机智,只能手舞足蹈得跟一个邪教组织的传教人似的。</p>
鹿鸣接着也是从床上爬了起来,“下一次带我吧!”</p>
“额……我明天可能还要……嗯……我觉得其实挺好玩的,你们觉得呢?”</p>
季霖峰的一句话,使其他人安静了下来。原以为会引来热议的话题居然被冷了。本来还笑着的季霖峰,表情也是跟着尴尬地凝固了。他委屈地问道:“你们怎么了?”</p>
“你真的觉得很好玩么?”姚正涛咬了咬嘴唇。他看起来是对这个话题最不感兴趣的,“季霖峰,你这个人太不正常了。这里明明就是地狱,给我们一次第二次生命的希望,然后再抹杀掉。也许你是刚来这个地方,当你不再觉得训练很新鲜以后,你就会疯掉的。这里很少有人会活过两年!”</p>
“啊……”季霖峰被突如其来的类似责备的语气吓了一跳。</p>
“对不起……我……有点激动了。”姚正涛抹了把脸,“你们都没发现么,跟季霖峰一起来的那个叫什么田雨洵的,他消失了。”</p>
“……他不会……”白云深发现自己也是有些激动了。他小心地看向那张靠着洗手间的下铺,那里一个人也没有,甚至床单被子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空旷的木头床板。</p>
“他刚才……”鹿鸣低垂了一下眼睑,“被那些机器人领走了。他的眼神非常的空洞,像是……死了。”</p>
“不过我们也都是死了以后进来的。”胖大海扯动了一下嘴角,滚圆的脸变成了横着的椭圆,“呵呵,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啊。”</p>
“他……没有通过训练?”白云深立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焦躁地咬着嘴唇,“好不容易填满的寝室啊……”</p>
“人机训练出局会扣分。”季霖峰嘟囔着。本来以为是相对简单的人机训练却是能将人打向更深的地狱。</p>
“天哪……”</p>
气氛随着田雨洵离开这一事实的深入,变得空洞了不少。</p>
“你们的分数,还剩多少?”</p>
“我们根本就不适合在这里待下去。”鹿鸣一句话,就已经回答了季霖峰的问题,“我们现在也就是跟苟且偷生没什么两样了。如果我的分数少于五十分,我就准备申请调到八人间了。实在不行,就冲一次实地训练,遇见高手过了那当然是好,如果死了,那就干脆死了算了。反正……我现在也就像是个僵尸似的了,也就是让我晚几天死透嘛。”</p>
僵尸……季霖峰看着自己宽大的手掌,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你们明天可以跟着季霖峰去试试。”白云深道,“他很聪明,你们也别自暴自弃了。没准呢。”</p>
“可是田雨洵……他是不是没有跟你们在一起?”鹿鸣紧接着问道,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慌乱。</p>
“这个……嗯。”</p>
“果然吧,一同申请训练就算是倒数着数这般同步,也有可能不会被分在一起的。地下学院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哎,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鹿鸣也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实地训练也不是好过的。那种团队对抗训练的人还是会很大程度的减少,而个人……我觉得我几乎是想都不用想。”</p>
“那就团队啊。”季霖峰焦躁地说。</p>
确实,他还根本不知道地下学院究竟是什么东西。甚至他觉得他的大脑已经混乱到潜意识阻止他继续思考了。</p>
“其实我觉得季霖峰啊,你这种人可以去申请加一下公会。”白云深道,“你的能力,应该可以在各种公会站得住脚。如果你真的能在公会有一席地位,他们公会的精英,会长副会长什么的都会安排会员尽最大程度保护你的安全。因为你的头脑可能会对公会有利。”</p>
白云深的话引起了季霖峰的注意。他的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下,“公会是学院的?这地方还有公会?怎么真的跟游戏似的……”</p>
“其实……这倒不是。”白云深摸了摸下巴,“据说公会其实是学员自己组织的。自认为有能力的学员会成立一个小团队,不知道这种‘团队高毕业率’的说法是怎么传出来的。不过这种小团队的形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就被学院肯定了。反正就是只要被公会允许,公会的人一起申请训练,百分百不会有人落单。”</p>
“公会……”</p>
“不过我么这种菜鸟在公会中就没有什么作用了,反而会很危险。公会一般都会在会员加入的初期进行试探,如果被否定,就会被安排着当枪子儿,如果哪里做的不妥,可能还会被公会的高手在训练中杀死。”</p>
“我靠……”季霖峰闷哼一声。</p>
“公会对于各种样的人都是差别对待,所以每每成立一个公会,一段时间以后就会剩下一群精英,不用筛选,菜渣自己就会消失。”</p>
“那公会这样留人有什么意思么?”</p>
“呵呵。”白云深干笑了两声,“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很少有人在谈论公会的时候会想到这个问题。你有没有考虑过学院的‘毕业’是什么意思?”</p>
“毕业……”季霖峰嚼了嚼这个词,“其实我一开始是以为……这是个普通的学校,甚至我刚进来的时候压根儿就觉得这是个梦。”</p>
“你觉得待几年就能毕业?”白云深挑了一下眉毛,“其实不然。我听说,所谓毕业,就是在能力达到一定程度,被学院认可之后,学院会邀请一拨人参加一次毕业形势的毕业kǎo shì。如果通过了,就可以了。”</p>
“那要到什么时候?”</p>
“不知道。”白云深叹了口气,“据说根本没人能毕业。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可能。毕业的人就出去了,怎么还会再进入这个学院,有没有毕业的,谁知道呢。也许只是炒作,毕竟这种有的没的的东西才会传的更快。”</p>
“你都是听谁说的?”</p>
“一个来这里的老手。在世界聊天中说起来的。平常没事,我们就是在那里那个大群里聊天唠嗑。我们又不像你那么聪明,我们是巴不得已必须训练才会去小心地戳一次。”</p>
“哎,白云,你有没有听过这种说法。”胖大海突然敞开了话匣子,“我听说,这鬼地方曾经有两个人失踪了。”</p>
“……失踪?”白云深显然不以为意。</p>
胖大海就很不满意他的反应了。“你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人吗?他们就是在这地方建第一个公会的会长和副会长。”</p>
“啊?”</p>
见宿舍人的目光集体投过来,胖大海神气一笑,“不知道吧。之后,那个公会的许多上级成员都失踪了。不是死亡,是真的失踪。就是……终端里还能搜到他们的人,他们人却哪里都找不到。几天之后资料消失。几个人就像是从这里蒸发了一样。不过那个公会早就解散了。所以有些人也抱有这样的观点,就是,建公会之后,如果公会达到一定等级,会员可能会找到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所谓消失,就是从这里逃出去了。”</p>
“不会是在长时间训练中嗝屁么?”</p>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普通的死亡,老手能看不出来吗?这种诡异的消失会被传出来,肯定是有它的理由。等到我们正真碰上,才会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情况。”</p>
白云深无奈地摇摇头。这显然是说话的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你这都是从哪听的?”</p>
“绝版吧。跟我说这些的人,其实已经不在这里了。”</p>
“他出去了?”</p>
“不,他……死了。”</p>
胖大海低下了头,一瞬间,寝室又安静了下来。</p>
季霖峰也陷入了片刻的沉思。如果不是这次夜谈,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跟自己的境况相当,如果不是有人给他解释,他更倾向于自己压根儿就没有死,而是只是受伤了,又被治好了。之后就被拉进了一个学校里。</p>
学校,怎么会有这样让人们感到绝望的训练。</p>
季霖峰苦笑一声。这个时候,他实在是不适合思考这些生活方面的问题。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又打开了一个话题,“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程宇’的人?”</p>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整个宿舍的人又一次集体看向了季霖峰,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而后不约而同地问:“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个人的?”</p>
季霖峰看着好笑,这下还真被问出来了。程宇这个人真的在学院里这么出名?像是郑聪说的那般……既是一个棘手的存在,又是一个具有召唤力的存在?</p>
“你这个人居然……还真的是什么都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新生?我怀疑你根本就是……调宿舍来的吧?”白云深瞪着眼。</p>
“人家调宿舍也是往高里调,哪有来这破地方的?”胖大海翻了个白眼。</p>
“你们都认得程宇?他是什么人啊?我在入学kǎo shì的时候听很多人提起过。”</p>
“提起?”鹿鸣瞪着眼,“你确定?一般跟他有交情的人都会顾忌各方面因素,不会轻易提起这个人。”</p>
“额……好吧。”季霖峰本想简单一点就带过这个理由,“各方面因素吧,有一个冒牌的程宇说要带训,结果是个假的。我就……知道了这么一个人。我看他号召力挺大的,就因为一个名字,就聚集了上百号人。如果他真是个大好人,我还可能会考虑加他的公会。”</p>
“程宇,那个人挺怪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