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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史诗》 第十八章 晓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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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野做了整宿的噩梦,昨晚那撕裂的场景在他的脑中不断地循环。

    在一次次的循环往复之中,水鬼乌图的大胡子越发茂盛,可他的话语却越来越干枯,到最后,那枯瘦的声音化为了一支离弦的羽箭,从生在他嘴巴上的密林里直接射中了晓野冰冷的心窝。

    “罗南……没归队。”乌图站在营火前纠结了许久,才猛地将这句话吐出,“礁水有点崩溃了,他无法面对你们。”

    大胡子把罗南那件染着血的单衣交到黑叔的手里,便离开了压抑的营间小路。坎帕卡无云的夜空之下,黑叔叹息如一头哀伤的公牛,而晓音似乎没有听见乌图的话,只是呆呆地拨乱了战栗的营火。说点什么,都说点什么啊,晓野在心底暗暗嘶喊。可直到泪水打翻了腿上的餐盘,凝聚在梦境之上的空气才重新有了流动。最终还是黑叔先开了口,可没等胖男孩听到声音,他那凌乱的思绪就随着凝重的死寂一起悠然飘远,渐渐地,飘向东方那愈发浓重的雾海……

    “罗南……没归队。”再次出现的乌图紧咬着嘴唇,丝丝鲜血已汇成了条条小溪。

    不远处的洋面上哀嚎四起,那是跃出涛浪的狮头海妖在呼唤没了踪迹的宿命。身前的乌图突然化作了巨大的雷鸟,嘶鸣着窜上了血色的半空。他挥舞起紫色的巨翅,愤恨的北风旋即掀翻了整片营地的篝火。小路两旁的帐篷热情地迎合上前,与火焰相拥着点燃了极北的海天。都结束了……晓野挣脱开黑叔的拉扯,一头扎进了被扭曲的热焰吞噬殆尽的帐篷。都结束了吧……他瘫倒在了自己的毛毯上,火舌舔舐着他的手足,焦臭的烟气让他睁不开眼。这样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他苦笑着,直等到无尽的光明将梦境再次吞没……

    “罗南没有归队。”这一次,乌图那利落的声音与背影一并飘过,他没再多停留哪怕一秒。

    胖男孩机械地咀嚼着刚烤好的鳟鱼,一口接着一口,却品尝不出一丝美味。“嗯,没个水鬼了,你们个就是在本将军地盘个吃闲饭的。”皮将军一声令下,几十个南方佣兵便将他们的营帐团团围住。晓音猛然抄起了火棍,迅速击倒了前排的几名佣兵。他刚被mèi mèi一把拉起,却又立马被那满脸奸笑的图可桑离踹翻在地。没等他们再爬起身,数不清的长矛就戳穿了每一颗跳动的心脏。趴伏在冰冷的雪地上面,泉涌的血水灌了满嘴,晓野依然没有丢掉手中的餐盘。也许这顿晚饭会持续一万年吧,就着咸涩的眼泪,他坚持着咽下了口中的烤鱼……

    “罗南他……他没归队。”乌图在说完后,便仰头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晓野却突然瞥见,在阴暗的角落里,蹲伏在地的大胡子已哭成了泪人。黑叔与晓音的目光有些异样,他们为何那样盯着我?他们……等短胖的手指在冰冷的岩土间抓挠到鲜血横流,他才猛然醒悟,自己才是那个笑翻在地的混蛋。尊主保佑,又何必呢?他在狂笑间撞破了脑袋。

    坎帕卡的天黑了,填不满的夜来了,不听话的孩子不再吵闹了……在萦绕耳边的歌谣声中醒来,带着泪痕的晓野撞见了紧盯着自己的mèi mèi。

    “跟我一起逃跑吧,”晓音爬过来,坐到他的面前,异常兴奋地对他说,“过两天,等着来接石叔的船……咱们必须离开这儿,去南方!你明白了吗?咱们该跟着石叔的船一起走!”

    他木讷地望着mèi mèi,没有半点反应。

    “我说,咱们得想办法溜上船,一定要跟着他们离开,去王城也好,去炙海也好,你不是一直想去复生海看看吗?”晓音抓着他厚实的肩膀,边摇晃边说,“那艘船应该不大,上面水手应该也没几个,你能不能帮帮我?哪怕是挡在前面挨几刀呢,不然的话,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得来,他们人太多了……最好能弄到一把刀,该去哪里弄呢?喂,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晓野仍只是愣愣地看着她,不想开口,他的喉咙里仿佛卡着一根鱼骨,而这块鱼骨很可能会伴随他终生。

    “你铁定要死在这儿了是吗?你个没用的东西!”她暴怒如雷,跳起来,抬脚便踹向了他的肚子。

    “耗子就该死在阴冷的洞穴里,快滚回你的异度去吧!真他妈是个懦夫!”她大骂了一通,便气冲冲地踹开门帘,跑进了朦胧中的坎帕卡。

    晓野揉了揉被踢中的肚子,才发现自己昨晚忘了tuō yī服。脏兮兮的毛皮斗篷仍然裹在身上,把他勒得像是一个塞满肉馅的粽子。浑身酸疼,他觉得自己的每一块筋肉都陷入了空前的恐慌,而这恐慌已然深入骨血,在他的体内生成一场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尊主保佑,愿她能找到内心的平静,也愿我能挺过这艰难的时期……他把肉乎乎的手掌放在胸口,虔诚地祈祷起来。

    他擦了擦满是泪痕的脸,无精打采地拱出了帐篷。天光灰浑,时候尚早,可营地里却已经热闹了起来。寻着吵闹声,他顺着小路向南来到了营地的中区,看见不远处的空地上,几十个族人围在一起,正当中,秃脑袋的石叔正挺着个大肚子,站在一截木桩上大声嚷嚷。

    “我当时正在蓝宝石湖底掏蛇窝,刚好山神打了个大喷嚏,好家伙,五人多高的石墙都被震塌了。”石叔高举着晦暗无光的寒铁,大讲昨天的遭遇,“可我得接着干活啊,谁知道刚搬起一块大石头,那水蟒爷爷就从我脚底下的洞里窜出来了,嗖地一下,差点没把我吓尿了。我当时就寻思,完了,我老爹是专门吃蛇肉的,这回蛇神要把账算到我的头上了,我续多少条命也不够啊。”说着,他从斗篷里扯出那条挂在脖子上的鲨骨项链,一通猛亲。

    “可你们猜怎么着,那条大蛇根本都没搭理我,贴着我的胳膊就直接游走了。半天之后,我才反应过来,好家伙,我面前有一个冒着蓝光的大蛇洞。使徒个龟儿子的,我就说最近要走运嘛,这寒铁,差点晃瞎了我的眼。”他的笑容比夜晚的繁星都要灿烂。

    “你哥哥是个好人啊,”瘦小的塔格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拍着晓野的肩膀说,“哎,这真是让我恶心的一年。”

    晓野没有说话,他已经厌倦了大家的安慰。这种空洞的话,他已经听了八年有余。

    “那个孩子也回不来了。这行当真该死,一天就让两个好人丢了性命!那孩子虽然很古怪,也不爱说话,但感觉还不坏啊。”塔格重重地叹息道,“你说这好不容易活了一回,连个名字都没留下来。白果,这算哪门子的名字啊。”

    晓野用红肿的眼睛看了看棕色皮肤的塔格,也犹犹豫豫地,在他瘦削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哲落,我的朋友,不是说水鬼死于汪洋,是最得体的解脱吗?”来自大仲夏岛的囚徒转身朝向身后的阴影,恨恨地说道,“该死,他们跟汪洋只隔了这一座破岛!”

    ************************************************

    晓野觉得这是最短暂的一个白天了。在营门外的林中砍了一天的木头,他却没像往日那样瘫倒在自己的铺位上面。天色昏黑,而寻常的酷寒却没有随同着一起降临。晓音还没回来,黑叔也一直不见踪影,他独自一人坐在黑洞洞的帐篷里,草草地扒了口饭,便只身来到了祈长的营火前。

    “盖马老爹,人死……”胖男孩犹犹豫豫地问,“人死了之后会去什么地方?”

    盖马老爹先愣了一下,搅拌汤药的手也跟着放慢了速度。老人使劲清了清嗓子,然后慢条斯理地回答道:“冥尊大人在夜空中种下了白色的百合花,嗅着花香,亡魂们会自觉前往异度。”

    “这,可……您是怎么知道他们会闻到花香的呢?亡魂也有鼻子吗?他们还能闻到气味吗?他……他们真的会到达异度吗?可谁又能知道这异度是否真的存在呢……”他忐忑地向老爹接连发问。

    “罗晓野,你是在质疑与新海天一并出现的典籍吗?别忘记,典籍解释着一切,典籍就是一切。”祈长严厉地对他说道。

    “不,我没有质疑,只是不懂……我不明白发生的一切,为什么坏事总是降临在我家人的身上,为什么……我从小就没有父亲,然后我母亲就……现在连我哥也……”他终究没能止住泉涌的眼泪。

    盖马老爹忙放下手中长长的木勺,将哭泣的胖男孩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坠入神怀的女人是伟大的,长眠神泣之湖的男人也是伟大的。”老人将小眼睛眯起在层层皱纹之中,满是慈爱地对晓野说,“他们都是被尊主选中的生命,这不见得是坏事。咱们只不过是流落到世界尽头的苦种,这也不见得是好事。”

    “可是,我太痛苦了,亲人一个一个地离开,我,难受……我要这样的生命有什么意义呢……”他啜涕着说道。

    “此夜未竟,勿渎明朝。我已经六十多岁了,孩子,我经历的生死离别,远比你想象的要多。”老爹摸着胖小子的脑袋,不住地叹息道,“我送走了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妻子,更是经历了那场染红了大半个远洋的侵略战争。可这些我都能够淡然接受,为什么?因为属于我的痛苦早在多年之前就达到了顶峰。”

    “您到底……您都经历了什么?”晓野一边抽鼻子一边问。他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勉强睁开的缝隙让他看不清老人的脸。

    “七岁那年的凛冬,我的母亲和三个弟弟mèi mèi被冲进村落的饿狼们咬死了。当时我离他们只有一两步远,他们滚烫的鲜血喷溅了我一脸……我父亲盖马掉了一只胳膊,但还是把我从狼群中给救出来了。那时的生活虽然没有高高的围墙和吸食咱们骨髓的邦国佣兵,却也不值得过多留恋。”盖马老爹沉重地讲道。

    “第一个孩子降生时,我才刚刚读完典籍的第三章。他很漂亮,到现在我还依然记得那双闪亮的大眼睛。可他没能熬过第一个永夜……”老人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了。

    “我紧紧地抱着他,想象着他还与我同在,想象着他能和从前一样,睡在我的怀里,听我唱歌,看我傻笑……我,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长子被冥尊大人带走,尊主们会知道那是怎样的痛不欲生……”

    “第二天早上,我第一次作为祈者主持了葬礼,而献给狼灵的第一具灵体,却是属于我自己的骨肉……他本应该,本应该被族人称作盖马,取代我这个没用的老头,成为造福族落的祈者,可是……”老人停顿了一会儿,干瘪的嘴唇不住地颤抖,“哎,也好吧,我相信冥尊大人会将他收入异度。”

    “在那之后,我又失去过两个孩子,一个生下来就能掰断树枝的男孩,和一个美到不该降生在这种乱世的女孩。可我不会再有那么强烈的悲痛了……我渐渐地领悟到,通晓一切的神祗不会平白无故夺走我这支蒙受恩泽的血脉。我相信尊主的决定是对的,所以下定决心,不再纠结生死,也不再纠结血脉的延续……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留不下。盖根是我的第四个孩子,你看现在,他的孩子也和你一样大了。”老人长叹一声,然后摆给了晓野一张古怪的笑脸。

    “就是因为这样,您才不让盖溪的父亲接触巫术吗?”脸上仍挂着泪痕的胖男孩问。

    盖马老爹没有说话,而是摇摇头,将两手合拢在了胸前。突然,他将右手从左手之下抽出,朝着熊熊的篝火挥去,转眼间,那橘红色的火焰就变得湛蓝如山顶的冰湖。

    还没等晓野的惊呼声出口,老人便再次合拢了双手。这一次,他把左手从右手之下抽了出来,再次挥向篝火,一股恶臭的浓烟便在火舌间升起如一头苏醒的巨龙。

    “尊主保佑……”晓野不由地脱口而出。他虽然已经在葬礼上多次见过老爹的巫术了,可离这么近的还是头一次。

    “世上本没有巫术一说,那不过是人们对于未知的恐惧之心罢了。”盖马老爹说着便抬起手臂,将斗篷下那双宽大的衣袖展开在了晓野的眼前。

    “天呐……”胖男孩可没想到,老爹的衣袖里面竟暗暗地缝着无数个装有药粉的口袋。

    “每一种物质都有它独特的作用。”老爹笑得像是一个刚学会小跑的孩子。他又将手伸进袖筒,从中捏出了一点儿红色的粉末,扔进火中,炙热的橘红便又将蓝色吞入了黑夜。

    “原来您一直……”失望之情不由地从晓野的心底翻生上来,“这,我终于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老爹又摇头笑道,“明白这个词,本身就很不明白。”

    他闭起眼睛,将胳膊半抬在胸前,看似随意地挥了挥手,转瞬间,霜雪横行,哀风泣月……待晓野能再睁开眼时,恶臭的浓烟与热烈的火焰都已消失不见,眼前只有被撕扯成碎屑的柴火,遍地翻滚。

    “这是自上古时代就存在的力量,它比复生海的历史还要久远。它的自身本没有黑白,所有颜色都是出自传承者的内心。”盖马老爹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对目瞪口呆的胖男孩说道,“咳咳……还有,我也没有禁止自己的孩子去接触这种力量。你要懂得,上古之道是强学不来也强抢不去的,新的血脉向来对它不屑一顾,而老的血脉却还强留它不住。”

    “天呐!这,老爹,您怎么……”晓野结结巴巴地说,“那您为什么,为什么不用上古之道去赶走邦国的入侵者?”

    “孩子,你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上古之道虽然强大,却也无法让你对抗铺满天际的战船与插满滩头的刀剑,”盖马老爹摇头道,“而且,一切都有代价,这不是像吃饭睡觉一样的日常行为,你不该轻易去使用它。”

    “可是老爹,一旦,一旦您……过于年老了之后……”晓野紧张地说,“我们该怎么办啊?我们就连个依托都没有了。”

    “你可以直说在我死后啊。”老人笑着说,“我的能耐阻挡不了漫天的箭雨和当权者的野心。我死与不死并没有多大关系,上古的力量就在那里。它缺的不过是一个新的传承者罢了。”

    “那该去哪找新的传承者啊?”晓野说着抹了抹脸,两行泪痕已经凝上了冰霜。

    “邦国本是让静海的岛主贵族们派出嫡系的年轻人,前来远洋诸岛学习这些他们口中的‘巫术’,可坎帕卡岛是特殊的存在,它是为了开挖寒铁而圈起的牢笼,而且,这儿也太偏僻了。所以,我很庆幸,上古的典籍没有落入森基人的少爷手里。”老人边说边系紧了斗篷,又从怀中掏出一对打火石,将篝火重新生在了另一堆木头上面。

    “那,坎帕卡就不需要传承者了吗?”晓野胆战心惊地问。

    “怎么可能不需要呢?我在岛上寻找了二十多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老人不禁笑了起来,“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你这孩子打算什么时候才能认真起来,跟我好好学学如何做一名合格的祈者呢?”

    “我,我吗?”晓野惊得合不拢嘴。

    “你想想,是谁从小就对上古时代有着浓厚兴趣?又是谁能在那么小的年纪就读懂复杂的典籍?孩子,一直都是你,只是你还没有发现那些被埋藏起来的资质。”

    “我吗?真的吗!”晓野激动地跳了起来,语无伦次地说,“我也可以像您一样,披着黑熊皮,揣着各种药水……我可以替整个族落祈福,在新生的婴孩头上撒下第一把雪,还有水鬼的仪式和逝者的葬礼……真,真的会是我吗?我能和尊主们进行对话吗?那我还需要学习战斗吗?可是,我不确定这是否明智,真的要让一个软弱的胖子来指引族人吗?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说着说着,他又垂头丧气了起来。

    盖马老爹只是笑着点头,眼角的皱纹都被挤成了千层饼。他转身钻进了帐篷,一会儿的工夫,就又弓着腰坐回到了火堆旁。

    “这里有着对上古之道最基础的阐述,这是代代相传的宝物。我要你把它读到烂熟于心,让它们融入你的灵魂。你已经具备了最基本的资质,也差不多能够理解里面所描述的奥秘,哪里不明白就来问我,趁我这个糟老头子还能看得见东西。”老爹将一大卷满是文字与图案的皮纸塞进到了晓野的怀里,慈笑着说,“回去吧,坎帕卡越来越需要传承者了。”这时,重新燃起的火堆突然变得躁动不安起来,而上面那口冒着泡的坩埚也是满心地不耐烦。没等老爹将锅盖扣好,墨绿色的黏液就飞溅了他们一身。

    胖男孩捧着卷轴往回走,衣裤上挂着还没擦净的黏液。“你闻起来像是在海妖的鼻涕里泡了一整天的海牛,是不是又摔进粪堆里,吃了个饱饭啊?”在将军大道上撞见了图可桑离,他的嘲笑令晓野一阵干呕。

    他快步穿过吵闹的营地中区,进入了营北那安静的小路。小路两旁的火堆早已齐齐地熄灭了,阴风正啃食着残存的灰烬。这帮人睡得可真够早的,他一边想一边拉紧了斗篷的领口,明明刚才还残留着白日里的温度,可这会儿却突然间冷得令人直打寒颤。又一阵腥冷的海风袭过,而他却突然从中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冥之尊在夜空中种下了白色的百合花,嗅着花香,亡魂们会自觉前往异度。”祈长刚才说过的话让他毛骨悚然。

    在阴森的营地小路上,在一座座漆黑的帐篷间,胖男孩笨拙地跑了起来。血月的光渐渐弱了下去,而此消彼长的是越发弥漫的花香。没命的奔逃之中,他突然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呼唤,还没等反应过来,一双惨白的手就已经死死地扣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惊叫一声,就猛然被拽进了帐篷间的阴影……摔倒在地,他挣扎半天没爬起来,抬头看,面对着的却是憔悴到脱相的盖溪。

    她的脸色半是苍白半是灰黄,头发凌乱得像是一团枯草。不知她已经哭泣了多久,那通红的双眼仿佛摘自一只濒死的白鼠。

    “盖溪,你怎么在这……”没等他说完,盖溪就一边疯狂地摇头,一边俯下身粗暴地堵住了他的嘴。阵阵的花香越发浓郁,可他却只觉得这气味刺鼻难忍。

    “你想把罗南带回来吗?我的罗南……”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一只正要抢夺配偶的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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