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夜思念之人,一心寻找之人。
心中想过千万种巧合会再遇见她,在街上、在客栈里、在白天、在夜里,我听见她的声音并寻声望去,她果然就在那里等着我。
用尽了所有刻意的心思,却未曾想,蓦然回首她就在那里。
站在回廊处的秦益望着不远处与唯暖正说说笑笑的小姑娘,他蓦然停下了脚步。
薛奇然未想到两人会认识,以为秦益望着唯暖发呆,不由得为他叹了口气。
薛奇然也顺着他的方向看着唯暖,安慰秦益道:“我说你还是不要多想了,唯暖一但认定了便不会轻易放弃的,更何况你还有李以文这么一个可怕的情敌。唉,天涯何处无芳草。”
说完便自己先走了。
秦益望着那边望得出神,哪里还听得见薛奇然在念念叨叨地说什么,他看见前面的人走了,便跟着他在后面走,一边在心里思索着待会儿该如何与她打招呼。
“在下薛奇然见过风灵公主。”薛奇然行礼后一抬头,便发现风灵公主瞳孔放大,粉嫩嫩的笑脸惊喜得似开了花,下一刻开心地正朝他扑过来。
见状,薛奇然赶紧躲到诗情身后,结果却见风灵公主朝秦益扑了上去,惊叫道:“秦益,原来你在这里!”
原来她扑的是秦益啊
薛奇然心里尴尬了一番
秦益稳稳接住扑上来的小姑娘,喜悦染上他温和的眉眼,心中曾有的千言万语此时却只说得出口一句,他笑着回:“对,我在这里。”
这时候冯陈默默转过脸,除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还敢做什么。
许是多日不见秦益的缘故,风灵这般一看秦益温文尔雅,笑染眼角眉梢,眼中含着欣喜至极的温情,令她感到熟悉、很舒适的笑。
她当时,是瞎了眼才会将李以文错认成秦益啊。
这些天曲曲折折一路以来的辛苦皆不会付诸东流,还未遇到原来是因为还未到时候。
风灵公主控制不住地眼眶里溢出了眼泪,她哽咽而语:“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秦益立即慌了,小姑娘怎么就哭了呢,一边为她抹着眼泪一边心疼地安慰:“我知道。”
因为我亦如此。
真好,我也一直在找你。
秦益这番知道了他所寻之人乃当朝风灵公主,小小的意外之后并无太多惊讶。他比她大十岁,无论她身份如何,她就是他心目中的小公主。
几位年轻人聊话本聊人生正聊的热火朝天,一位看起来与年轻人极为不合群的人进来了。
右相一脸正经严肃在门槛外看着他们。
除了小丫鬟其余五人皆围坐在方形的木桌上吃着点心,风灵公主最为活泼声音娇软最为可爱,秦益在她旁边应和着她,两人一起一唱一和竟十分和谐。
诗情外表看起来柔弱内心却是个十分坚强的女子,薛奇然虽看起来放纵不羁却时时把握适可而止,还很是善解人意,对诗情这种女子最为着迷,两人每每在一起尽显得他耐心细心了。
唯独独唯暖独自一人坐在一边
右相原本面无表情的脸,这般一看脸色又黑了几分。
小丫鬟心里对右相的印象是,右相虽然看起来严肃但也是个慈祥开明之人,不然也不会出唯靳少爷和唯暖小姐这般好的性子。
但此时此刻右相这般脸色是怎么回事啊
小丫鬟心里感觉不对,弱弱地到唯暖跟前提醒:“小姐,老爷在外边看了你们好久呢。”
唯暖抬头一看,右相的神情与以往不太一样了,似乎多了一点点着急?
唯暖起身,来到右相跟前微微笑道:“爹,您上朝回来了。”
其余四人也这才发现了右相,右相上前恭敬有礼对风灵公主:“风灵公主来我府上,老夫有失远迎了。”
风灵公主笑了笑道:“无事,右相比我后到并且我来是为了拜访清水的,这中间并无失迎不失迎的道理。”说完还朝秦益调皮一笑。
秦益和薛奇然拜见了右相之后,右相喊唯暖去了大书房。
唯暖离开了,其余人便也散了。
薛奇然热情邀请秦益和风灵公主去他薛府做客,两人都无异议,诗情性子比较静便只留在西厢苑,没有去。
薛奇然也不好执意要她去,毕竟还没娶过门,他什么也不敢说不敢做……
“爹。”唯暖仿佛听见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右相今日这般模样很是不寻常,该不会是要催她婚事了
果然,下一刻。
右相微微叹息,意味深长道:“暖暖,你的朋友应该不少?”
唯暖想了想,答:“女儿的朋友不多。”
右相:
两人皆沉默了会儿。
右相又道:“暖暖今年十八了吧。”
唯暖点头,心里纳闷,爹爹快提李以文,提了李以文就好了,若是不提李以文,莫非这是要介绍其他富贵公子给她?
右相缓缓端起茶杯喝了起来,唯暖顿时觉得时间过得十分慢
“暖暖是否还记得参知政事家的二公子?”
“女儿不记得。”
“那可还记得平章政事的大公子?”
“不记得。”
“那……”
一路问下来,约问了**个,唯暖皆说不记得。
右相之所以会问唯暖是否记得这些人,大概那一次宫里办了一个宴会,专为宫里宫外的皇亲贵族家的未婚男女办的。
不知何时,右相家的二小姐性格孤僻不善与人接触,成了众所周知的一件事,故那一场举办的宴会并没有给唯暖发出邀请,但是给唯靳发了邀请。
那个时候唯靳心里已经有了画意,但两人还在闹别扭,所以唯靳更是走不开。
而这个宴会被邀请之人非去不可。
于是唯暖女扮男装替了唯靳去,人多眼瞎,不,是人多眼杂,唯暖悄然替唯靳报了个到,便安安静静地坐在右相右边吃东西。
唯暖女扮男装依旧眉清目秀,期间惹得不少名媛闺秀心猿意马。
但唯暖无论谁来找她搭话,她皆一脸冷漠以对。
之后大家都心里有数了,便不敢再去打扰她。原来右相一家子的人性子都这般冷漠,面少笑颜啊……
右相在她耳边为她介绍了各种富家公子,唯暖一边吃一边乖乖地点头,回去便把那些人都忘了。
对于不想记之人,她当真可以一转眼便忘的一干二净。
此时,两人又沉默了。
唯暖莫名受不了这种安静地氛围了,淡定地提起了左相:“爹,女儿许久未见过左相叔叔了,不知他近日可好。”
“身子骨都挺好。”精神状态那更是不用说了。右相突然想起一件事,继续道:“今日在朝时,皇上将处理北方过度干旱造成的饥荒这件事交给了你左相叔叔。”
救济饥荒,看起来是一件开放粮仓便可解决之事,但北方百姓人口也十分的多,开一次粮仓可救济百姓三日,开一百次粮仓可救济百姓三百日,但哪里有那么多粮食?
“左相叔叔足智多谋,英明神武,终归会有解决的办法。”唯暖脸色凝重后,转为欣然笑了笑,小心翼翼继续问:“那左相叔叔家里可好?”
右相:“家里?”
唯暖立即点头。
右相又喝了口茶,若有所思,后道:“一个月后是李以文的娘亲的忌日,不知你左相叔叔在做准备了没有。”
唯暖:……
毕竟是终生大事,她终于忍不住:“爹爹觉得若李以文作为您的女婿,如何?”
右相还未知唯暖和李以文的关系如何,但很早之前便已从她的侍女及唯靳那边得知,自家女儿丝毫不愿意嫁给李以文,似乎并且对其十分地不满,后来他便作罢,不再在女儿面前提李以文。
再后来,左相又在他面前提起曾见过两人在一起,似乎关系还非比寻常。
几日后,他对唯暖开了“小玩笑”算是试探试探,竟也觉得两人真有一番情投意合,但是转念一想,更觉得约摸这两人只是合作关系上的亲近而已。
故这时,右相还不是十分地明白甚至还有些许的混乱。
他不由得问:“李以文和谁?”
唯暖悄然深呼吸,吐气:
“和您的女儿,唯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