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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越久, 两人就越深入这片深山, 虽然看似都是抹着汗满足地想要寻找年份更多更好的草药,但事实上他们都警觉地将自己的意识放到了最敏锐的地步,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一直关注着这四周的环境。
山中无风, 这树叶却突然发出了摇曳的“唰唰”声, 他们两人四周寻找的动作没有停顿,但弯腰的时候都不经意地瞥了对方一眼, 显然是同时察觉到了有武者的靠近。
正巧, 贺知舟看到了前面一个比较陡峭的高坡,瞬间满脸的惊喜,回头冲着赵如徽的方向喊, “哥!你看那上面是不是野灵芝!”
赵如徽原本在挖一块深埋在地下黄精, 听他这么一说瞬间放下了手上的动作,飞快地跑到了贺知舟的方向, 抬头往上一看,也是一脸的惊喜,“太好了!阿舟, 这灵芝的个头可不小,一定能买个好价钱, 咱爹的病有救了!”
贺知舟暗地里挑了挑眉, 虽然影暗部的都是孤儿, 但像是赵如徽这样三两句不忘说自己爹病重的还真是少的,不过他也没多深究,及其默契地配合了赵如徽的演出,“哥,我去把他摘下来,你在下面撑一下。”
既然都得了他贺大首席好几声软软的“哥”了,赵如徽做个人肉梯子也算是划算,半句废话没说,直接爽快地玩弯下了腰,“阿舟放心,我扶着你。”
只是灵芝生长的实在是陡峭,即便是做了人梯也不能够轻易地摘到,在上面的弟弟努力地把胳膊伸长,手指顺着岩壁尽力往上探,却始终差了那么一点点,急的汗都从额角顺眼而下,至于下面做底盘的哥哥更是不济,脸都已经涨得通红,早已经摇摇欲坠。
“哥……再撑一下……”弟弟吃力地换了一口气,眼看着哥哥就压支撑不住,一个咬牙跳起来了一些,分明手指就要碰到那灵芝,却又不知从何处突然飞过来了一块小石子,就这样急急地向他的手飞了过来。
贺知舟眼眸一闪,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换了一下角度,石子避开手骨,正正巧巧打在手背上,与此同时,他一声痛呼一下子重心不稳,连带着下面的哥哥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从不低的高度陡然倒下来,两人都是在地上摔了个七晕八素,难耐的皱着眉头呻|吟,可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了一个少年,轻轻巧巧一跃就把刚才两人费了吃奶的劲儿都没能采到手的灵芝摘了下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巧云姐,你快看这两个傻子呀,真是蠢死了。”
一个略年长一些的女人从后面缓缓地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人,在看见贺知舟脸的时候眼中却露出了一抹精芒,神色也变得温柔了很多,竟然和气地朝着刚刚从地上坐起来的贺知舟笑笑,而后温柔地蹲下把手上的丝帕系在他刚才被石子打得有些渗血的手上。
贺知舟暗地里嘴角一抽,心里骂了干脆利落往地上一躺就装晕再也不起来的赵如徽几千遍,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沦落到出一次任务就要出卖一次色相的地步的。
他表面却装着有些拘束地想要收回手,不过女人虽然看似动作轻柔,却没有半分肯让他拒绝的余地,而是笑意盈盈地看了眼拿着灵芝把|玩的少年,轻笑一声,“看来咱们这次运气不错,这幅皮相,文文弱弱,清秀可人,可是姐姐最喜欢的类型了。”
少年眯着眼睛一看,也是喜笑颜开,“刚刚从背后看,他们俩简直就像是泥猴子似得,又蠢又傻,不过现在细细一瞧,长得确实是不错,縮hā rén歉龌齑阑醺绺绯さ媚涂炊嗔藒甄姐姐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们这一言一谈可完全都没有在意着当事人,不但完全没有顾及贺知舟的意愿,语气之中还对他们兄弟极为轻蔑,贺知舟一开始只装作摔蒙了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现在听见他们如此诋毁自己兄弟二人,脸上自然浮现出几分气恼红晕,“你们说什么呢!?”
“呀!这性格也是姐姐最喜欢调教的!”少年惊喜地直拍手,他把手上的灵芝往贺知舟的怀里一扔,故作可爱地歪头,“这位哥哥,这个灵芝给你,这些药材也给你,你去我们府上做客好不好啊?你放心,我甄姐姐最喜欢调|教你这样的了,只要你乖乖的,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听着这个欠揍的小鬼的话,贺知舟脑袋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了一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极有控制欲的女人,瞬间一时哽住,只是这回还真不是他刻意装出来的了。
而倒在地上半张脸都和泥土亲密接触的赵如徽,突然意味深长。
王孙笑了笑,“你这回倒是机灵了?还知道看看别人了。”
书童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最要面子的时候,听王孙这样揶揄瞬间有些急,涨红着脸推了推他,“公子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笑话我呢,您就真的半点不着急?”
王孙处理了手上的废书帖又净了手,颇为不慌不忙地回答,“周大人是我的恩师,我之前虽然也不能为恩师做什么,但是好歹也去送了周公子一程,在大人眼里至少不会比不上那些人”
三两句的解释,说的却自有一番运筹帷幄,书童又忍不住问道,“那究竟能是什么原因呢?”
王孙摇头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拍,“你真当你家公子我是神仙吗?”
书童也知道自己过了,顿时摸着自己的脑袋“嘿嘿”干笑了两声,王孙对他笑了笑,也没多在意,反而是主动道,“不过想要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去把这东西放回库房,待会儿我亲自去周府一次。”
“可周大人不是连咱们的礼物都没……”书童一脸的欲言又止。
“没有收礼物,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以后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就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番究竟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若是想不出又实在是想知道的话,也可以考虑反其事行之,当然,你后者必须是在你付得起后果的情况下。”
书童满脸恍然,这显然是他之前想都未曾想过的事情,难免有些迷糊,不过王孙倒是半点不介意,也没有什么不耐烦。书童虽然是伺候王孙的,但却是从王孙家中带过来的,多年一直陪在身边,饿了送饭、渴了递水,多年来将他侍候的很是周到,王孙早也已经把他当做了自己人。现在书童年纪也已经是不小,王孙见他愿意想,就干脆多和他说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