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别来无恙》 【156】昨晚，我不曾休息

    将罗深半搂半抱着送上了楼，她一进门就自动寻到了床铺，倒下便睡。莫司晨知道，现在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记得了。

    所以，什么都不能做。只得忍着血脉贲张的危险为她换上了睡衣，再为她洗脸擦手，折腾一番下来弄好她时，他已经是心跳如擂鼓，自嘲地坐在床沿看她睡颜，努力压抑身体里勃发的热情。

    “你的酒品真是……”他用手指划过她脸部温柔的轮廓，“看来是属猫的，一醉就乖得象只猫咪。”

    他打算也整理一下自己，“先休息好了，明早再做些让你记得的事。”他自语着，脱下外衣要搭到桌前的椅子背上，目光却被桌面的一个厚本子吸引住了。

    因为那翻开的一页夹着他的zhào piàn。

    是他自己都从未见过的，zhào piàn上他的脸色沉郁冷峻，衣服还是初夏时的铁灰色棉衬衫，虚化处理的背景正是公司大堂的影壁。

    他清楚地记得，那件衬衫他只穿过一次，是五一节那天。那时因为骆mì shū休假，导致mì shū室运转失灵把一个五一假期安排得乱糟糟，他知道后放弃休假来到公司处理乱局，心情差极，一整天都很生气。

    是谁将那天的他拍成了zhào piàn？而又传到了罗深的手里？他记理清楚，那时他与她还未相识！

    他拿开zhào piàn，发现了一行写在本子上的字。

    他不明所以，手指往后翻阅，后面已是空白。那么，想必前面应该有内容。

    他知道这其实就是一本日记，但基于对这张zhào piàn出现的离奇，他翻开了本子的第一页。

    每一页只记一日，都只有寥寥两三行字，是属于罗深的圆润笔迹，

    第一页记录的内容就让他震惊不已，他一页一页地翻阅过去。

    莫司晨翻阅的手指在这一页停了许久，抚过最后那句打了重点符号的字迹“辰东集团总裁的第二个孙子，董事长的儿子，现任总经理”。

    “看来，这句话很吸引你呀，罗mì shū。”莫司晨的声音里满是颓然萧索，了无生气。

    指节分明的手指拈起夹在这一页的zhào piàn，是他的zhào piàn，那时他正站在电梯门前，面上表情凝肃。这个角度tōu pāi他居然没有发现，可见拍照的人是个行家。

    放下zhào piàn，手指又翻过一页。

    这行字的下面果真画了许多圈圈，大圈大小圈，一团乱麻一般。

    日记只到这一天，后面再无内容，而后面的内容莫司晨亲身参与了。

    珈姐，多么昭然若揭的一个人啊，他为她们付了一次饭钱后她曾说过“想不到因为她承了莫总的情”。

    这就是珈姐，曾因顾问公司举办培训而几次在走廊上相遇，她总是那么有意无意地向他多看几眼，那么明显那么毫不掩饰，也与他说过寥寥数语。

    原来，珈姐的出现就是为了某一个人。

    罗深醒来时发现坐在椅上发怔的莫司晨，吃惊地坐起身来，吃惊地问：“总经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看起来很累，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莫司晨目光木然定在不知名的某处，“昨晚，我不曾休息。”

    她更惊奇了，偏头看他脸色，“为什么？你不困吗？”

    他目光突然回转过来定在她脸上，“我没有时间困，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罗mì shū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罗深看到压在他手臂下的本子，忽然间慌乱，掀被就要下床，却被他按往。

    她望了他一会，目光突然垂下，“原来……你看到了……日记。”

    他面上已无表情，他竟不知要用哪种表情面对她，语气比刚才又冰冷了一分，“不看，怎么知道罗mì shū原来这么了解我？”

    罗深低下头，心头纷乱，只觉胸口有一股痛楚正在乱窜，她沉默着，想让那阵痛楚快点过去。

    然而他却没有给她留太多时间来平整情绪，接着说道：“罗mì shū辞掉kg公司，又放弃出国的机会来到津海，达成你的目标了吗？”

    她沉默地咬唇，紧紧地咬着。

    他又问：“丽江的那一夜，也是你实现目标的一个步骤吗？”

    她闭了闭眼睛，决心沉默到底，但心中早已经滳泪成海。

    “如果是，这个步骤很成功，我记住你了，从心里，到身体，都在受你吸引，包括现在，我仍想把你抱在怀里狠狠地……唉，”他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哀伤，“罗mì shū，我狠狠地记住你了。”

    她突然转开脸，不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也不想看到他的表情，紧紧抓着被子的双手和起伏的呼吸却泄露了她正在努力压抑的心潮。

    他的声音开始带着凌厉：“那么，你既然如此处心积虑，我再问你一次，可以嫁我吗？”

    心头那道伤口越剜越深了，再也缝不好了。罗深蓦然滴泪，一颗颗跌碎在她自己的手背。

    “不，”她终于咬着牙说：“不可以。”你这样的心态之下，你对我是这样的认知之下，我怎能嫁你？

    莫司晨抹了抹脸，望着她那只被泪滴打湿的手背，“那你又是为了什么要来到我身边？”

    她的回答很迅速：“原因我说过了。”

    他点头，“因为你出生在这里？还是因为你爱的那个男人在这里？如果有那个男人存在？你为什么不去他的身边？或许他会发现你，你想要的也可以得逞。”

    最后那两个字狠狠地刺伤了她，她轻飘飘地笑了一下，“只能说明，我选择错误。或许，我现在还是可以选择去他身边。”

    她想，回去的路，越来越远了。那就不要回去了，一直往前吧。

    他的话也一句赛过一句地冷硬：“既然是这样，那你又何必用身体来让我记住你？难道我可以理解为，你也曾有同样的方式……在做挑选？雷廷，方凌生，还有我，你是不是还没有确定？还需要我等一阵再问你吗？”

    绷的一声，心头的最后一根弦突然断了，连痛感都消失了。罗深手捂着心口，身体伏了下去，用仅有的一丝力气撑着床沿。

    她摇头，猛烈地摇头，“对，我还没有想好，还没有确定……”这样行吗？你可以更恨一些了吧？

    “那么，罗mì shū，我的订婚或许会提前举行，届时欢迎你光临。”说着，他站了起来，或许是因为起身太急，身体摇晃了一下，他稳了稳，一把抓过椅背上的外套。

    罗深突然一醒，往前一扑没有抓到他，急忙跳下床赤脚追向他疾走的脚步，越过他，张开双臂拦在大门口，“你现在不能走，你一夜没睡不可以驾车！”

    他看她的乱发，很想伸手为她梳一梳，但伸出的手却凌空一变成了推开她，“让开。让我就这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