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点之后,徐飞和丁辉就下班了。在张峰和雷佳几人羡慕的眼神,丁辉回自己的出租房,徐飞也洗脚准备睡觉了。
自从年人走后,整个晚上就再也没有其他客人来过。人坚守到半夜两点之后,门口的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他们也实在禁不住睡眠的yòu huò,就开始轮流睡觉了。
早晨点钟,初升的太阳叫醒了人。趁着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他们又将店内全面打扫了一遍,虽说打扫得特别干净,但是一会儿徐飞他们上班的时候还要再次进行打扫,这些都是老板的要求。
九点钟的时候,徐飞和丁辉穿着店里统一dìng gòu的工作服来到了大厅,准备换班。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两个看起来比雷佳年龄还小的少年。这两个都和刘春刚是一个村子的,所以来这里来上班也不足为奇。
换班的过程繁冗而又漫长,先是郭伟和毛浩几个人轮流讲话,然后负责不同区域的人分别开始交班,每一个细节都要核对,核对完之后再到办公室汇报一声,结束之后才可以下班。
雷佳下班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洗漱之后躺在床上。他不是特别困,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呆着。
张峰和冯洋闲聊了几句后分别进入了梦乡,而雷佳在吸了一根烟之后,思维却越来越活跃,这几日来的种种经历,都在他的脑海一一闪过,和这些生活的片段一起开始跳跃的,是他深深埋在心里面出人头地的理想,还有他现在所面对的苍白无力的现实。他拿出了自己的日记本,写了起来:
“忽然之间发现,许多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当初对社会的种种幻想,早已在这苍白的现实被打击得支离破碎。甚至就连那一腔热血,也变得连自己也看不透彻。有时候我还是难以接受我在会所工作的事实,更不敢想……但是我相信,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用并值得的!这里虽然是社会最黑暗的地方,但也是最能锻炼人的地方。置身在这洪流之的渺小和迷茫,让我深感无力,要是自身没有足够的本事和能力,恐怕连最基本的安全感都不具备,更何谈闯出一番大的事业。
我也没有想到,短短的几天时间,让我以不同于以前的心态和身份来面对我的日记。还记得上次翻开日记时,李雪对我无情的拒绝,那时的我,对爱情还是那么执着,因为爱情而感到痛苦。这不能怪她,只能怪我不够优秀,所以我很清楚我是出来干什么的。
再翻开这个日记本,我却感觉到如此陌生,以前的话语和笔迹,就算只是相隔短短数日,竟觉得如此幼稚!过去的事情在时光慢慢消逝,回头看也是一片模糊。而心理想的火焰却在这模糊愈加清晰强烈,它是指引我走向未来美好生活的灯塔。我想这一次,我便是正式踏上了为了理想而奋斗的征程。而这全部,或许便是成熟。
对她的思念,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远远超越了对李雪的留恋。或许我本就不应该那么留恋过去,可有些事情终将是要明白的,想要在这个社会上出人头地,对爱情的忠贞和眷恋、对自身的愧疚和谴责都只会成为前进道路上的障碍。许多事情,是不需要有理由才去做的。我没有想到在这里的工作会这么枯燥无聊,甚至不敢想象我在提那双臭鞋的时候究竟为了什么!我离开这里,只是时间迟早的事情。逸豪会所,只是我人生的一个驿站。我想要的不多,只是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混出来一点令人刮目相看的成就。
或许现在是上天对我的考验,只有尝遍了苦累、看遍了脸色,忍常人之难忍,才能成常人之所难及。我相信自己,终有一日会展翅飞翔的。”
放下笔,雷佳长叹了一口气,双眼之,充满了憧憬未来的希冀。正如他日记说的,他相信自己终有一日会展翅飞翔。
拿出,拨通了梦姐的diàn huà号码。短短一天的分离,雷佳就感觉生活好像缺失了什么。
“喂,梦姐,起床了吗?”他尽量把声音压低,害怕打扰到张峰和冯洋。
“怎么这么早打diàn huà?”那头传来了梦姐的声音,听得出来,她刚从梦乡挣扎出来。
“嘿嘿,你还在睡觉啊!早知道就不给你打diàn huà了,我刚刚下班,就想打diàn huà问问你在干什么。”
“你刚下班?”梦姐的声音清醒了。
“是啊!现在不是分白班和夜班了嘛,昨天上了二十四个小时的班,以后就是晚上九点到早上九点了。”
“二十四个小时!康献这是怎么回事!?”雷佳听得出来,梦姐的声音有了怒气。
“没事,又不是我一个人,以后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啊,干活不要太累了,要是有什么困难就给姐打diàn huà。”
雷佳听了这话,沉吟了一会,说道:“姐,你那还要人吗?”
diàn huà那头传来了短暂的沉默,沉默过后,梦姐开口问道:“怎么了?”
“我想去你那上班,不想在逸豪呆了。”雷佳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最起码在梦姐那里,他就不会用清洗里面沾着浓痰的烟灰缸,也不会每天都弯下身子冲刷厕所的污垢,甚至一个不小心溅得满脸污水,更不用提客人们臭得要命的鞋。这些事情都让他感觉到恶心,他想摆脱这些。
“为什么?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梦姐的语气再次表达出了她的愤怒,这种愤怒好像自己正在品尝的苹果被人夺去扔在了泥泞之。
“他们没有欺负我,我只是不想在这儿呆了。”
“那行,姐给你问问,要是这边需要人的话,再给你打diàn huà。”梦姐安慰道,语气很快从愤怒变成了关切。
“那好,我等你diàn huà。”在雷佳的心,他已经不把梦姐当外人,二人之间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所以他对梦姐的话毫不质疑,他相信她会帮助自己。
挂掉diàn huà后,他进入了梦乡,也没有关,梦姐的diàn huà可能随时会打来。
下午点钟的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了雷佳,他起来时发现张峰和冯洋还在安稳地睡着。但是那道声音却在逐渐增大,甚至让他感觉到了大地的震颤。
掀开被子,走出房门,循着声音的来源走去,发现几个工人正在澡堂里面修理电路。电钻和墙壁进行接触,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和剧烈的震颤。
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看了一眼,就返回来准备洗漱一番出去吃饭。但是当经过葛雨萌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半开的门里面有两道男人的身影,穿着店内的员工服。
再仔细一看,雷佳不禁火冒丈。冲进去就喊了一声:“嘿!你们俩干什么呢!”房间里面是刚来上班的那两名少年,他们被这道突如其来的惊雷一般的声音吓得浑身抖了一下,连忙惊恐地转头看着来人。
就在前一刻,他们还是一脸鬼笑地看着桌子上的东西,甚至还不断用去接触。结果被雷佳这一吼,弄得惊慌失措,站都有点站不稳。
雷佳生气地看了一眼这两个猥琐的少年,然后再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葛雨萌的胸罩,问道:“是谁让你们进来的?”
“我们……我们进来打扫卫生。”其一个少年支支吾吾地说道,看着雷佳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安。
“打扫卫生?你们这是打扫卫生!”说着,雷佳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胸罩,和梦姐的有点相似,都是黑色的。不过他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心情仔细研究,因为这两个家伙猥琐的行为让他的心情很不爽。“你们没见过这个啊?你家没有啊!”
“……”两个少年互相看了一眼,紧张地低下了头。
“以后你们两个不许进这个房间,听到没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雷佳表情严肃,声音冷厉,像是在呵斥。
“听到了!”
“都出去吧!”
看着走出去的两道背影,雷佳怒气难消,他走到桌子旁边,近距离地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黑色胸罩,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才走了出去。葛雨萌这个傻女人,店里这么乱,怎么能把这样的东西随便乱放呢!
当雷佳洗漱完之后,正准备出去吃点东西的时候,恰好在过道遇见了葛雨萌,她端着一个木制的洗脚盆,从足疗房里走了出来。
“你都学会了啊?”雷佳惊讶地问道,两人见面时的尴尬已经少了很多,或许是由于时间的冲刷,或许另有原因。对于雷佳而言,自从跟梦姐发生关系后,他再见葛雨萌时已经坦然了不少。
“嗯呢呗,那当然!”葛雨萌似乎也挺高兴,笑着说了一声,然后就匆匆离去。
雷佳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也并未说什么。不管怎么样,葛雨萌的工作已经开始慢慢步入正轨,他心里也就能够更加踏实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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