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恰到好处地分布着四盏夜光灯,亮度适中,光线均匀细腻。这自然出自江云老爸的巧手,江干不仅把家里的御物布置和保养得很好,他在修物站里也是一把好手。老客户要是过来了,那都是直接点名要那个江师傅的,给别人修了还不愿意呢,当然这也让人对他颇有微词……此处先按下不表。
客厅柔和的灯光下,小惜惜正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粉嫩的双肘撑在客厅的小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哥哥手中的白纸。
江云盘着腿,手里的白纸是拿来做纸灰机的。纸张很坚韧,却又出乎意料的容易折,折痕周围的物质似乎会自动压缩?江云感觉这个世界还有他太多未知的东西,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白纸也有这么多的玄机。
很快,一个长长的纸灰机就被做出来了。外形看起来很简单,但是有一种莫名的精致感,这可是江云在前世从未有过的感觉。
mèi mèi小惜惜一看到纸灰机成型,小嘴就张成了圆形,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又快速收了回来,身子却是越凑越近了。
江云看着小惜惜这一副想触碰又怕得要死的神情,感觉很是可爱。
他把纸飞机从mèi mèi的眼光里拿了出来,另一只手摸了摸mèi mèi的头,“哥哥教你怎么用,看好了哦。”
小惜惜重重点了点头。
江云把纸飞机拿到mèi mèi眼前大概十厘米处,简简单单地甩了甩手腕,做工精良的纸飞机便从他的手指飞了出去,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撞到了墙壁上。
“啊!我的灰机,灰机。”
小惜惜是看着灰机撞到墙上的,灰机从墙上落下来的,砸到素色的地毯上。她感觉像是自己掉到了地上,心好痛的……
哥哥果然是大坏蛋!自己还没玩过就给他弄坏了……小姑娘快步跑过去,轻轻捡起小灰机,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嘴里还念叨着:“不哭不哭,小惜摸一下,摸一下就不痛痛了哦。”
江云一阵好笑,不就一架纸飞机嘛,mèi mèi这样子,真是……他喵的可爱。
“小惜灰机没事的,明天还会给你折能飞更高的。”
……
厨房里洗碗的江父听着儿女的玩闹,心里有点甜。儿子口中的纸飞机,对他也有些吸引力,待会一定要仔细看看。
没等江夫洗完碗,江云已经在客厅给老妈捏起了肩,这么懂事的儿子她也是第一次见,这哪里还有以前那个调皮捣蛋的样子?生了一场病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当然也这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多少人求还求不来呢。
江云怕有些高估自己了,他现在这副身体哪有什么气力àn mó……柔软的手掌搭在母亲有些僵硬的肩上,他心里有些不自在。
老妈现在才三十五岁啊……这样子再劳累几年的话,哪儿还有个女人样子呢?江云有些心疼了,母亲眼里的慈爱他是看得见的,人心肉长,而且这一世的情感还羁绊着呢。想着想着,江云手上的气力又加重了一些。
不久后,江父也从厨房里出来了。看着儿子那副用尽全力,咬牙切齿地给他老妈捏肩的模样有些动容,跟妻子相视一笑后,他走到女儿身边,借走了女儿手里的新宠。托在手上,顺着光线,细细眯着眼睛端详了良久,嘴里念念有词。
确是个奇思妙想,这孩子还真有点小聪明,江夫在心里默默给儿子竖了大拇指。当然他也不会直接说就是了,原先江云那生冷的性子怕就是从他身上遗传下来的。
江云又一次(两只老虎也是佚名的,原产地法国)从那个叫佚名的家伙身上获益了……佚名啊,晚上做梦可别来找我啊。
随后,江父便接了江云小朋友的班,亲自给妻子àn mó。嘿嘿,江干能追到当年的卖菜西施梅雨笑,靠的可不是花言巧语。想当年两人一开始是在她卖菜的地方相识的,江父买菜的时候总是挑着那些卖相不好的上称,有空的话还厚着脸皮帮忙打理一下。人家女孩子也不好意思感人,一天天的倒是把这个脸皮厚的模样记住了。
当年可不止江干一个小伙在追卖菜西施,每天早上菜市场上的小伙那可是一打一打的,惹来的,是一片片的眼红和闲言碎语,为此梅雨笑还有些烦恼呢。
要说单是买菜这一来一去的,俩人也不至于好上。只是呢,江云老妈这人,有些小迷糊。家里的御物总是被自己弄坏,需要经常跑江干所在的修物店,这样一来,俩人便渐渐好上了。再到后来,不要脸的江干直接就搬到人家家里住了,一年过后便有了江云这个小屁孩儿。
说起来,他们现在住的房子,还是江母当年卖菜挣下来的。
自打怀上江云,江母就在家做主妇了。一家人的生活靠着江干的工资维持,要不是江云的怪病把这么多年的积蓄全花光了,江父也不会同意江母重操旧业的。
唉,江母梅雨笑也是看着丈夫的压力越来越大,觉得自己还能为这个家多出一点力,减轻一下丈夫的负担,才决然重新回到菜市场的。
她怎么会不心疼自己的丈夫呢?
他又怎么会不将妻子对自己的心疼看在眼里呢?
江云洗完澡出来后,两口子还在小声地聊着这些天的事情。儿子的健康和懂事,让他们心里的压力减轻了很多,也开始回忆起美好的往事了。好像是没发现儿子,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耳厮鬓磨。江母露出了些许小女儿的情态,玩笑似的抱怨了自己在菜市场接触到的奇葩顾客,江父也似乎有些动情了,两人开始动手动脚的。
这一嘴高级狗粮吃得……真是没脾气。
江云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瞄了瞄还在完纸飞机的小惜惜,暗叹了声少儿不宜啊我可怜的mèi mèi,便转身回了房间。
看来,周末得去老妈的菜市场看看了,怎么也得搞出点名堂吧,好让老妈可以轻松些。
这样也就多了一些吃狗粮的机会。说起江云的态度,就像前世某些虚伪的人,每次看到人家秀恩爱就吵着要拉人家浸猪笼,每次都喊着瞎了眼,却又成倍成倍地放大tú piàn,好看清楚人家牵出来的唾液丝,还有手他喵的到底放哪了。看来,不管在哪里,吃狗粮都会让人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今晚的月亮静悄悄,生活是每一秒每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