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布chuán qí》 第二十七章壮行酒通肝沥胆道玄机群雄受益

    无数火烛在室内闪烁，将大室照得通红。</p>

    墨仙抱酒在怀，将封口取下，一股甘甜醇烈的酒香扑鼻而来，迷漫在室内。</p>

    “此酒乃我平生珍藏，仅有十坛，专供两用：其一，专为匡世济国者壮行；其二，待英雄凯旋时庆功。今日此酒为其第一用也！”，墨仙感慨地说。</p>

    孩子们与渺空飞豹相互看了看，顿觉一阵无以名状的jī qíng涌上心头。</p>

    “来，众英雄，今夜都来痛饮！”，墨仙给每rén miàn前都倒了一碗。</p>

    那渺空推辞道：“我已潜心向佛，遵循佛戒，不再饮酒了！”。</p>

    墨仙道：“佛家有言：酒、色、財、气四大皆空。酒为僧家第一戒，这话不假。可佛家又言：‘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用修禅。清心不在口上，成道非由施钱。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听说依次修行，天堂只在目前。’，修禅修心，佛在心中。况今日之酒与众不同，非你从前那浇愁之酒，也非他人**之酒，乃为通肝沥胆之酒，英雄壮行之酒！此去亚克帝国，凶险万状，生死两茫。诗仙说：‘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此酒当饮！”。</p>

    渺空与飞豹听完墨仙之言，顿觉毛塞顿开，再加之此二人本也散漫惯了，嗜酒如命，一时要戒，又何其痛哉！更何况墨仙之言jī qíng万状，渺空与飞豹不由得浩气盈胸，遂将袖口挽了，举酒在手。</p>

    众孩子虽年纪尚青，也从未饮过烈酒。但听了墨仙那番宏论，也觉此酒当饮。遂将碗中酒一饮而尽。</p>

    众人碗来碗去，好不痛快！酒入肝肠，燥动热血，让人豪迈无限，全身通透！</p>

    那渺空飞豹本是爱酒之人，倒不需说。而那五个孩子却怎的也能如此豪饮，而无醉态！书中暗表，此五个孩子皆受普济内力，自能敌过那酒力。</p>

    “墨仙大叔，你真名即是墨仙么？”吉娃喝下一碗酒问道。</p>

    “人世沧桑，再难回首。只知今时，莫问前身！”，墨仙将碗中酒倒入口中。</p>

    吉娃知道这问题触到了墨仙伤心之处，便不再下问。</p>

    上文书交待，这墨仙本非中原人士，原本也是亚克帝国的名们望族，又与帝国禁卫军都统屠龙私交甚厚。在亚斯统治帝国时，也曾风光无限。但自拜斯篡权夺位之后，帝国内部大清洗。屠龙举兵讨伐拜斯，兵败于京城之外，屠龙自此下落不明，而墨仙一家也受牵连。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被拜斯满们抄杀。墨仙乘乱逃脱，自此漂游中原，结交侠士名流。因仰慕中原文化之灿烂辉煌，又羡诗仙李白之号，故改名墨仙，自此天下人不知其真姓名也！</p>

    “仙者，虚幻之相也！生于心中。老子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地之无疆，天之无际，即成永恒。仙者，飘乎于物外，不以躯壳之存亡而暝灭；神游于太虚，不以物寄其精神，是为仙也。”，墨仙借着酒兴，侃侃而谈，大有酒逢知己的味道。“诗之仙者，夺文字之美，有神助之思。天下万物，莫不精于笔下；世间百态，莫不酣畅淋漓。得天地造化之功，有超俊脱俗之才！故以诗仙而号。墨之仙者，以墨趣而谓也！笔墨之道，取于心景，而非物寄所托，形之上也。书为胸气，画为心声。心中所思，即为画中所见，此为画之圣也！画有三别书有三境：求于形似，而无我意，此为临景；取其形，造物酷似，浓艳有余而少意趣，此为匠心；不拘于物似，取其神，挥毫泼墨间见其精神，此为大家之笔。书为工整，笔送毫端，摩前人之作，此为临学之书；精心于点划，取巧于布局，或大如斗，或小如蚁，此为做作之书；融于我心，意气贯通，虽飞白浓淡随其自然，断而可续，倒而能起，通幅之内灵动跃然，使人见之亦能jī qíng彭湃，此为擅书者为，书家之妙！古来大家之作，又岂能尽善尽美，庭坚之书，长枪大戟；米芾之书，流于随意；怀素之书，狂放有余而愧于行止；张颠乱法，笔划倒错，却尽不失为大家也！此所谓书见性灵，书法之道，书者之气也！在下学浅才疏，妄揣精义，故当作其酒后狂语。而其墨仙之号，也无非欲得水墨灵动之气而以墨仙之号自勉也！”。</p>

    墨仙乘着酒兴，一气讲来，尽将平生于书画上的感悟娓娓道来。</p>

    那渺空与飞豹因年长而见识宽泛许多，已被墨仙之言所折服，五体投地。</p>

    吉娃与孩子们因必竟年幼，知之不多，虽于吉布村时也跟私塾先生习过些笔墨，但终究不能明白墨仙高论，只觉其景甚妙而又万难捉摸。但无论如何，墨仙这番宏论，使孩子们了解了中原文化之精妙绝伦。</p>

    此时的室内已然酣畅淋漓，痛快之极！墨仙的一番妙语已让所有人折服！渺空与飞豹更惊奇于墨仙于佛道二学上的研究。二人尤为感激“风尘二侠”恕其死罪，才有今日之奇遇，受益匪浅！人间正道自有豁人胸襟的魅力！再想想自己当初作恶多端，亡命江湖，后又霸占天荡山圣地，活生生将其变为鬼域。而今天地两别，人鬼云泥，不禁感慨万千！</p>

    众人谈笑间不觉夜至寅时，屋外星垂周天，秋月银如玉盘。值此爽朗之夜，更兼众英雄相会，举世未有。墨仙兴由胸来，起而离席，出得门去，立于廊檐之下，举目天际。此时，正有一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光划破天空。墨仙即兴赋词一首；</p>

    秋月星光共映和，流星一点势如梭。不破苍穹非我意，人间万姓作圣歌！浮生多恨欢娱少，笔墨留恋空负了。为君持酒劝明月，肯将余情付群豪！</p>

    ——破玉楼春调 听松斋词话</p>

    墨仙词罢，不期立于身后群雄尽鼓掌而赞。墨仙文才又让众人折服。想那“竹林七贤”之首曹子建，七步成诗传为千古佳话，而今墨仙寸步未移，一词立就，岂不快哉！</p>

    渺空借着酒兴，行至院中，立于星光之下，叫一声：“自古文武不离家，渺空献丑了！”，便将一达摩杖法于院中舞动。但见得：</p>

    起手一路打群妖，横扫千军如卷了。身腾有如骄龙起，伏地又似盘龙扫。蓦腾腾，风了了，八十四路杖法娇。一任千军何所似，俱作杖下鬼神亡。</p>

    ——听松斋词话</p>

    那渺空舞罢，回于原地。气不长出，面无力怯，众人俱皆鼓掌。</p>

    飞豹也不示弱，跃身至院中，也不答话，将手中拂尘舞动。但见得：</p>

    飘飘渺渺，如银光周旋；恍恍悠悠，似影随行。脚踏八卦，身如游龙。拂尘指处，柔绵中却含千钧；身动处，风随左右。太极无限，与天地相呼应；人立其间，贯宇宙于长虹。道袍内，风鼓其间；眼望处，俱是无物。</p>

    飞豹一套“混元神功”，已然将道家精髓化于其内。所谓“天地人合一”可混然而仙化！众英雄无不折服。</p>

    立于廊下吉娃随之心动，只觉体内一股jī qíng涌动，不得克制，遂飞身至院中，将手中青锋剑舞动，只见得：</p>

    冥冥处，银光乍现；剑所指，鬼神皆惊。回手间，风云一处，剑所向，横荡千军。光团团，银光裹罩，雷鸣处，剑啸长空。青锋剑势破天宇，光寒寒，与日月同辉。</p>

    吉娃将其于普济与白衣人处所受内力，挟其从渺空处得来的“玄秘神功”之学，一时竟化为一套剑法，随意间，竟能如此天衣无缝，似若天成！连渺空都惊叹不已。</p>

    阿斌兴起，也入院中，将手中银斧舞动，只见的：</p>

    力沉沉如若千钧，斧劈处风破声鸣。光寒寒带星月之光，身行间与天地相生。斧芒所向泰山摇动，银光闪处天河立断。</p>

    四人一通武艺，赢得在场者喝彩！</p>

    墨仙看罢心中甚慰，不禁由衷感叹道：“有如此英雄，那拜斯之辈不复久矣！”。</p>

    此时秋风送爽，月明星稀。众人回转屋内，继续谈笑畅饮。</p>

    墨仙言道：“诸位英雄，此去亚克帝国斩妖除魔，匡扶正义，自是可敬可佩！而那亚克帝国却也非等闲之地，内中高手如云，更兼拜斯法力及那魔鬼之水，此水一旦饮下，则会丧失人性，变得凶残之极，被拜斯驱使，如赤龙那样。所以众英雄此去务必小心谨慎！”，墨仙讲到此处，饮了一口酒又道：“那拜斯乃邪神之首，本己武功极高。在我逃出帝国时，据传他又正练一武功，名为‘神龙搅天’。据说此功必得有神力相助才能练成。故拜斯听信人头鹰之言，这才派赤龙于你们吉布村盗走龙珠。拜斯凭借此珠练功，目前此功想必已练至极高了。要破拜斯之功，必得先找到那龙珠。此珠一失，则拜斯神功无有依托，如同釜底抽薪，威力大减，打败拜斯就更容易了。”。</p>

    墨仙此言，让吉娃为之一惊！吉娃与众孩子此时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拜斯派赤龙盗走龙珠的目的。而渺空与飞豹更为吃惊，因为他们二人曾听说过“神龙搅天”的武功，这是中原气宗一派的最上乘武学，只需练到第九重，便能将天地之气混于一起，无坚不摧，刀枪不入。但此功二人也仅是听说过而已，且传说此功早已失传，绝无能会者。今听墨仙之言，不禁心中一颤，想必与拜斯之战定是一场血战！</p>

    “那龙珠藏于何地，墨仙兄可否知道？”渺空问。</p>

    “我于此处恭候诸位，就为告知此事。”墨仙言道，又转而对身旁童子道：“白鹤，将那画取来。”。</p>

    不一会，白鹤双手托着一幅画轴而来，将其挂于墙上。</p>

    众人举目一看，这是一幅水墨画，画中水墨淋漓，山重水环。</p>

    墨仙指着画中之山道：“此山位于帝国境内西部，名为‘龙现山’，此为赤龙得道之处。此山内有一洞，名为‘幽冥洞’。自赤龙因误饮拜斯那‘圣水’而被拜斯驱使之后，此山便被拜斯霸占，那龙珠也许就藏于‘幽冥洞’之内。”。</p>

    众人牢牢记下了墨仙的话。</p>

    墨仙继而又讲道：“众英雄此去，与拜斯之战必不可免，但其战斗将于何地尚不可知。而拜斯的金殿却是最危险之地。在里面布满了机关，是拜斯精心设计的，用于紧要时自保。据屠龙将军当年讲，控制所有机关的‘玄机’便在那金殿上的龙椅上，是拜斯的宝座。但究竟在龙椅的何处，就不得而知了。在拜斯手下有四大战神，即赤龙、风婆婆、巨蝎怪和人头鹰，他们分别把守京城四门，武功极高且对拜斯死心踏地。当年屠龙将军举兵讨伐拜斯时，在京城之外败于此四人之手。因此众英雄千万小心！”</p>

    墨仙一口气将亚克帝国的种种危险与关键之处一一道来，好让众英雄明白并加以提防。众英雄感激不尽。</p>

    “我离开普济寺到此处专候众位英雄，即是为将我所知道的帝国内的情况告知大家。今此任已毕，我也将重回普济寺，与普济相伴，在那里静候众英雄佳音。待天亮后，众英雄越过房后之山，径直向东，便是那科历罗仙山。那仙山之主，名为仙君，有通天之术，与天地不老，与日月齐辉。但生性孤傲，不入凡尘，不理俗事。在亚克帝国亚斯当政时，曾两次派专使去求长生不老之术，均无功而返。此君是可感而不可求也。众英雄此去，必得以心诚之实感之，乃可见其功也。若无此君相助，此去亚克帝国欲破拜斯，恐也难矣！”墨仙又言。</p>

    众人听罢，均牢牢记下墨仙之言，不敢有忘。</p>

    那渺空与飞豹听完墨仙之言后，心中不禁更觉澎湃。仙君之名早有耳闻，因自己从前作恶多端，故不敢前去拜会。而今自天荡山改恶后，随五位小英雄平生竟能有如此奇遇，实为幸事！同时又深感那将于亚克帝国的战斗必将是旷世之战，不由得摩拳擦掌，誓以死相搏！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生能有益苍生，死而得其所愿，去留肝胆两昆仑，岂不快哉！</p>

    就在众英雄谈笑之际，不觉已是东方破晓，一轮红日喷薄而出，万丈光芒照彻大地，天宇之间一片壮阔。</p>

    吉娃赶路心切，欲告辞而去。</p>

    墨仙唤来白鹤，带众英雄洗漱一番。</p>

    众人洗漱毕，顿觉神清气爽，毫无倦意。众人遂各带随身之物，与墨仙告辞。临行时，吉娃将那奇石“福寿呈祥”交与墨仙暂管。墨仙见此石，不禁感叹道：“此石神奇！正是众英雄此去的吉兆！”。此石便被墨仙带回普济寺。墨仙因惊于此石之美，后亲题五字“中华第一石”于木座之上。当吉娃一行凯旋而回时，墨仙交还此石与吉娃，此为后话。</p>

    墨仙径直将众人送至房后山口之上，才与众英雄挥手告别。送走众英雄，墨仙遂唤童子收拾家园，遂回普济寺不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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