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海市哈雷车友会极为庞大,从事建筑行业的会员也不在少数,作为车友会的几位理事之一,乐意昂的人缘很好,基本上和每个人都称兄道弟,称得上是一呼百应。像国庆时他和叶瑾瑜摩旅途,因为担心叶瑾瑜的身体受不住风寒,所以他打了个diàn huà让车友会的哥们送车过来,他们二话不说就把车开过来了。
这次临湖镇项目一下有四只施工队离场,乐意昂再次向车友会的几位哥们儿求助。然而,还没等他开口,那几位哥们儿便直言拒绝。
今天的天儿很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可乐意昂却感觉整个世界都阴暗了下来,心下起了滂沱大雨。
“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啊。”他靠在驾驶席上苦笑不迭。
他并不怪车会友的哥们儿,因为他们也是情非得已。怪只怪张家的能量太大了,跺一跺脚,整个上海都要颤一颤。
其实,除了从车友会几个哥们儿那里借施工队之外,他还有一条路走,那就是降低要求,甚至是摒弃要求的招工。可临湖镇的项目非比寻常,要是让一群没有路建经验的人施工,质量是很难保证的。
与其做一个豆腐渣工程,不如不做!
这个时候,夏天打来diàn huà,表示他已经知道施工队集体离场的事。
“先别公告吧,这几天你都留在公司,我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施工队。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家里临时有点事。”乐意昂有气无力的交待完,挂了diàn huà后直奔人才市场。
一连天,乐意昂都在人才市场转悠。期间叶瑾瑜打来好几通diàn huà询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他都含糊其词的混过去。
整整天,他只找到六个民工符合条件,补充到了临湖镇项目。只是,仅仅六人哪里够?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乐民已经封锁了消息,尽管夏天只字不提,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第八天时,叶瑾瑜一个diàn huà打来。
“临湖镇项目到底出了什么岔子,一连八天,项目几乎都没有什么进度?”
乐意昂握着,深吸一口气后如实相告。
“被其他公司以高出一倍的价格挖走了?”叶瑾瑜惊呼一声,沉默片刻后,留下一句“我知道了”后挂了diàn huà。
“瑾瑜!瑾瑜!”
乐意昂想说什么,可那头已经挂了diàn huà,而且接连打去几个后都没有接通。不用想,叶瑾瑜肯定猜出是她母亲从作梗了。
担心叶瑾瑜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乐意昂第一时间赶回公司。可赶到公司时,并没有遇到叶瑾瑜。
“乐总。”
“乐总。”
就在他准备去张氏集团时,公司一大伙人将他围了起来。
“临湖镇项目出什么事了?”几位部门经理问道。
“项目确实出了点事,但不是什么大事。”夏天挤进人群,对着众人说道:“大家放心吧,影响不了大局的。”
“什么影响不了大局啊,这段时间都没有进度上报!”
“这才刚股份制改造就出了问题,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打算携款私逃啊?”
大家伙嘴八舌的说个不停,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指着乐意昂和夏天鼻子骂的,完全没有往日和谐的氛围。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财务总监艾雅莉高呼一声,等到众人静下来后,她看着乐意昂说道:“乐总,公司已经进行了股份制改造,不再是你和夏总的私人财产。作为股东,我们有权利知道公司目前的一切情况。”
整个天星建工,她是除乐意昂、夏天、叶瑾瑜、乐民之外,她持有的股份最多,自然是最着紧的人。不过因为是财务出身,故此比其他人更懂公司法,知道利用股东所应有的权利进行施压。
“是出问题了,而且是很大的问题。”
到了这个时候,瞒是瞒不下去了,乐意昂唯有选择坦白。
得知施工队被其他公司高价挖走,而且找不到合适的施工队后,众人刚平息下的情绪再次涌起。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是不是你得罪了谁?”
“我们本来是很看好公司发展前景的,可现在才完成股份制改造,就闹出这么大幺蛾子。”
“为了认购股份,我可是拿出了原本用来结婚的钱啊!”
“我也是拿出了积攒多年准备买房的首付,这要是亏了,还得多少年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
“够了!”夏天大吼一声,指着一个个面红耳赤的人说道:“公司从没有强迫过你们要认购股份,一切全凭自愿。投资本就有风险,现在出了问题你们就知道在这里叫,难道不应该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吗?”
他是真没想到这些人会是这副嘴脸,以前的谈笑风生、其乐融融原来都是假象。墙倒众人推,这句古话说的真是没错。
“如果……如果……”
乐意昂无力的靠在墙上,作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将你们里的股份回购……”
“你疯啦?!”听到乐意昂的话,夏天瞪大了眼睛:“你上哪儿拿这么多钱出来啊?”
“车子、房子,还有老家的一块地,全部卖掉的话应该也有五百来万。剩下的,再找朋友借吧。”乐意昂扯着嘴角说道。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他所引起的,尽管从法律上来说,天星建工如果破产,他完全不需要赔偿,可他却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与其让全公司的人都没好日子,不如自己一个人来受。
原本叫嚣着的众人沉默了,夏天也沉默了。良久,夏天笑了笑,勾起乐意昂的肩膀说道:“又不是没过过苦日子,没事儿,我们兄弟齐心,天塌下来一起扛着就是。”
对他而言,乐意昂不仅仅是曾经的“姐夫”,还是自己的一个亲人。天星建工的牌匾是两人一起竖起来的,现在即将倒了,那就一起去抗着。
……
在乐意昂和夏天收集股份回购意向书时,叶瑾瑜阴沉着脸打diàn huà给父亲叶重,询问母亲张芝兰在哪。得知母亲在张氏集团开会时,她二话不说,挂了diàn huà便杀到张氏集团。
嘭!
推开会议室大门的刹那,包括张芝兰在内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她。
“使这么大绊子,不就是想让我替你们张家卖命嘛。”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张芝兰,仿佛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仇人。
张芝兰的面色阴沉下来,她压制住心的怒火,示意会议室的人都出去。等到会议室只剩下母女俩时,她拍案而起,怒瞪叶瑾瑜:“反了天了,连会议室都敢闯!”
“相比于你当年为了执掌整个张氏集团所做的,我闯会议室这点算……”
啪!
叶瑾瑜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张芝兰直接甩出了一巴掌,叶瑾瑜原本白皙的面庞顿时出现一道红色掌印。
“打得好,打得真好!”
硬受了一耳光的叶瑾瑜脸上依旧带着冷笑:“在你眼里,兄弟比不上权利,女儿自然也比不上权利,今天你最好把我打死,不然我迟早会像舅舅一样进了精神病医院!”
豪门无亲情,这一点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当年她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母亲张芝兰为了坐上董事长的位置,亲将舅舅送进了监狱,而舅舅也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在监狱没几年就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病,最终被送去精神病医院。
在和乐意昂的家人接触一段时间后,她就深深的爱上了那种感觉。为什么别人的父母慈祥、兄弟姐妹和睦,而自己的家人却完全是一团糟,个个跟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得?
她迫切的想要逃离这样的环境,所以只要乐意昂向她求婚,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吗?”张芝兰的脸阴沉地仿佛能滴出水来,她压低声音说道:“你要是个男孩子,我根本不会争。可偏偏你是女孩子,我不争的话,张家哪里会有你的位置?”
“谢谢你的好意,可惜我嫌这张椅子太脏了。”叶瑾瑜瞄着张芝兰身下的椅子说道。
“你!”
张芝兰气急,伸就要再打。可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撞开,不是别人,正是察觉到叶瑾瑜语气不对而赶过来的叶重。
“你们是不是觉得大众的生活太乏味,所以想为大众制造点茶余饭后的谈资?”叶重指着玻璃墙外一众看戏的人说道。
见母女俩不说话,他一边拉起帘子阻挡外面人的视线,一边问道:“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瑾瑜你说。”
“她高价挖走了天星建工的施工队,要置天星建工于死地!”叶瑾瑜转面望向父亲,话还没说,眼泪唰唰的流。
看到女儿脸上那清晰的掌印,叶重满脸心疼。他走上前去将叶瑾瑜揽进怀里,对着沉默不语的妻子说道:“芝兰啊芝兰,你这件事办的是真不厚道,甚至可以说是缺德。”
“缺德?”
张芝兰一愣,没想到携走过近十年的丈夫会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
“就是缺德。”
叶重再一次的肯定了自己的措词没有错,说道:“八年前,也就是瑾瑜出国前一个星期,如果不是小乐的话,瑾瑜的生命将在十岁时划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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