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五点半,一家三人就往八仙庵走去,他们距离八仙庵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因为天气太热,沿路上家家户户都是铺着凉席睡在门口和路边的人。
到了八仙庵,庵门虚掩,他们没有惊动睡在门楼下的门房大爷,悄悄地向吕道士住处走去。远远看到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吕道士身穿一件青色道袍,站在门前等待他们。
王平辉疾行几步上前要打招呼,吕道士两指虚掩嘴唇做禁声状,引领三人走进屋内。关上屋门,吕道士才悄悄地说:“王老弟,谢谢你同意昭儿做我的徒弟”,王平辉连忙说道:“您老能看上这个孩子,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本来应该我们筹办拜师礼仪,我们居处狭小,邻居众多,实在是麻烦您了。您也知道,时间仓促,拜师礼无法齐全,区区薄礼,望不见笑”说着,王平辉就将手中的布包打开,奉上了那个褐色的木盒子。
吕道士一愣,随即点点头,接过木盒子打开,一股药香飘出,“嘿!三百年老参。老弟,你有心了。谢谢!”转身放下木盒,说道:“昭儿拜师一事,就我们几个人知道,不能告诉任何其他人,昭儿平常在别rén miàn前依然叫我爷爷”“好”
吕道士接着说道:“形势如此,拜师仪式就从简了,来”,转身对王君昭说,“先拜祖师”,南边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的底色已经发黄,一个老翁坐在一只青牛背上,周围白云缭绕,衣袖飘飘,老翁一手牵着牛缰绳,一手抚着长长的胡须,给人一种忽隐忽现、遁入天际的感觉。
画的下边,一张方桌上摆着香炉和蜡烛,吕道士拿起一炷香对着蜡烛点燃,左手执香,右手做了几个印记,将香插入香炉,香烟直直的冲着画像而去,王君昭仿佛看见画像中的老翁在看着自己。
吕道士对王君昭说:“站在我的身后,跪下”,吕道士又对王君昭父母说:“你们站在侧面观礼。”吕道士挽起袍襟,跪了下来,沉声说道:“祖师在上,妙微宗第19代传人吕恒春今收王君昭为徒,望祖师庇佑”,然后对着画像三叩首,王君昭有模有样的跟着三叩首。
吕恒春站了起来,又燃起一炷香,右手又做了几个印记,将香插入香炉,转身座在方桌旁边的椅子上。王平辉连忙对王君昭说:“给师傅端茶”,王君昭接过妈妈李玉珍倒好的茶水,走到吕道士面前跪了下来,“师傅,请喝茶”。吕道士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微笑着说:“好,从今天起,你就是妙微宗第20代传人了”
吕道士站起身来,走到床边,从枕头下边一件玉佩,王君昭看着上边的雕刻像个狮子,吕道士说:“这是你的生日和拜师礼物,白天、晚上、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取下来。”王平辉一看那玉佩,赶紧摆手说:“吕道长,这太贵重了,不能给昭儿。”吕道士说:“这个麒麟佩是当年我拜师时师傅给我的,现在给昭儿也算是传承的标志了。”说着将玉佩挂在王君昭的脖子上,接着又拿出一个卷轴,递给王君昭“这是一幅人体穴位图,你尽快把它牢记于心,哪天完全记住了,过来找我。”又慎重的对王平辉说道:“此图十分重要,不能让他人观看,记住,怀璧其罪。现在路人稀少,你们赶快回去吧”。王平辉从王君昭手中拿过那幅卷轴,套入袖口中,躬身对着吕道士鞠了一躬“谢谢吕真人”,转身示意李玉珍和王君昭二人,拉开房门外出。整个拜师过程不到十分钟,王平辉心中震撼不已,悄悄的快步前行,李玉珍和王君昭一路小跑跟在后边,因为看着王平辉特别严肃,二人也不敢发问。
不到六点半,一行三人回到家中,王平辉关上房门,插shàng mén栓,把袖中的卷轴取出,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倒出一杯凉开水一饮而尽,然后对李玉珍和王君昭说:“今天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小昭,我把这幅图放在楼上,我们上班后你打开仔细看,牢记每一处穴位。记住插住门栓,有人敲门或者你哥、姐回来,一定把图收到xiāng zǐ里再开门,不能告诉他们”
王君昭看着爸爸问道:“爸,啥是穴位?”
王平辉笑着回答“你见过中医扎针没有?”
“见过啊,前几天十道街的韩大夫还给一个人扎针呢,头上、腿上都扎的是针。对了,韩大夫看病的地方,墙上挂着许多图画,上边画的是光着身子的人,人身上画着线条和好多黑点。”
“是的,那就是经络图。人体有365处穴位,每个穴位对应着身体的某种功能,扎针就是通过刺激这些穴位达到治病的目的。”
王君昭瞪着眼“啊,师傅要教我当大夫。”
王平辉亲切的抚摸着王君昭的头说道:“你师傅会告诉你的。小昭,记住: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对待你师傅要像对待爸妈一样。一定要听话,孝顺,勤快。”
说话间,李玉珍端上早饭,菜窝头和稀饭。吃完早饭后,王平辉和李玉珍嘱咐王君昭后就上班去了。李玉珍一边走,一边对王平辉说:“老王,刚才在八仙庵,我吓坏了,吕道士点的香,冒的烟直直的冲着画像,画里的老头像活的一样。”王平辉接话“所以我告诉你们,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你不要担心,小昭能拜这样的师傅,也是他的福气。我们家以后也要沾这个孩子的光啊。”说完,拍拍夫人的肩膀,各自上班去了。
王君昭关好门,插shàng mén栓,上楼后打开卷轴,图上显示着正、背、左和右四个**的人体图像,上面密密麻麻的线条和黑点,线条和黑点旁边都有字,王君昭从图像的头部开始,一边看图,一边在自己身上摸索。小孩子虽然很聪明,记性也很好,看了半晌注意力就分散了。摸摸右边衣兜里的一把钥匙,楼上爸爸的这个黑色xiāng zǐ,平常是不许孩子们打开看的,里面有什么?王君昭心里想,反正要把师傅给的图像放进xiāng zǐ里,现在先打开看看里面有啥?会不会有好吃的?
打开xiāng zǐ,发现里面没有多少东西,有七八本线装书,颜色都泛黄了,有四五个形状不一的盒子,还有几个绸子面料,xiāng zǐ角落一件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两尺左右的**人模型,上边也是画着线条和点,不过线条和点的颜色是金色的。王君昭拿出这个小小的人体模型,放在平铺在床上的穴位图的旁边仔细的看,人体模型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左手上扬,右手下垂,上边标记的穴位和线条与师傅给的穴位图相差很多,师傅给的穴位图多出很多线条和穴位,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小孩子精力有限,王君昭打盹了,人体模型放倒在穴位图的旁边,王君昭打盹头往下一栽,额头碰到人体模型上扬的手指上,鲜血流出,洒在穴位图上,王君昭猛地惊醒,看着穴位图上的鲜血正在发愣,却看见鲜血在穴位图上迅速消失了,接着一道白光冲着自己的额头而来,轰的一声,王君昭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王君昭醒来发现自己趴在床上,师傅给的穴位图和自己家的人体模型完好无损的摆在床上,连忙把图画卷起,与人体模型一起放进xiāng zǐ锁好,下楼看看座钟,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对着镜子照照额头,光滑明亮,没有任何伤痕。不由得座在椅子上纳闷,突然发现自己记得好多东西:任脉、督脉、冲脉、带脉等奇经八脉;手足三阴、三阳正经;人体全身一千多处穴位及其作用;各种中草药的形状与作用;数不清的丹方和药方;分别有许多著作。而且这些知识属于一个叫“扁鹊”的。
爸妈马上就要下班了,王君昭想了想决定不把这件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告诉他们。素有“小大人”之称的王君昭闭着眼睛默默熟悉脑海里的记忆。王平辉和李玉珍回来也没有发现王君昭的异常。
一家人吃完晚饭,王君昭就跑到外边和一群小孩玩起来,他们玩的是赢‘包子’和‘饺子’,‘包子’和‘饺子’是用废纸交叉折叠起来的四方形和三角形,有棱有角不会散乱,游戏双方各拿出一个‘包子’或‘饺子’,然后石头、剪子、布,胜者先开始。两个‘包子’或‘饺子’平放在地面,玩家用手在‘包子’或‘饺子’旁边拍下,力图用将其翻过来,一旦翻过来就算赢了这一枚,可以继续拍。如果没有翻过来,就轮到对方,两枚都翻完,这一局结束,重新xià zhù。
王君昭掌握拍掌手势和角度非常好,不一会就把邻居铁蛋的十几个‘饺子’赢光了。铁蛋站起来,抹了一把鼻涕恨恨的说“不和你玩了,前几天拍洋片,你都赢了我二十几张新洋片,我叫小三他们去,咱们玩斗鸡,你等着。”说完就跑去叫人了。
斗鸡也称撞拐子,一只脚独立,另一只脚盘到站立的腿根,用对应的手握住,盘起的腿膝盖呈拐状,游戏双方一只脚蹦跳着,用盘起的膝盖相互撞、挑、压,游戏过程不许用手,一直到一方盘起的腿落地或整个人被撞翻,即为失败。不一会,铁蛋叫来几个孩子,一共六个孩子,分成两队,开始斗鸡,一直到某一队全部被撞翻,游戏结束。
游戏开始,几个熊孩子大呼小叫,好不热闹,“先撞铁蛋,围着他。”“我挡着他们两个,你们上!”“二力,你用手,犯规。”
和往常一样,九点左右,大家都回家睡觉了。王君昭满头大汗,衣服上沾满灰土,回到家里妈妈还是唠叨唠叨,洗一洗就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