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健民正在他的位置上埋头苦干，香港财务部打算把一些零散的开凭证和制作报表的工作移交到这边来，他必须把工作内容吃透，否则工作上出了乱子可不好交待。现在宋莲香是彻底老实了，古天乐走了她没有了靠山，如果不怕失业，她就作吧。而葛玉珠只要能把自己工作做好也就懒的管她了。反正新的工作铺天盖地的交过来，黄健民的队伍还要扩大，有人听自己使唤不影响工作就行。</p>
正当他低着头沉浸在设定新的工作程序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厚重而带磁性的声音。“健民，你好努力哦。”</p>
这声音黄健民太熟悉了，是潘董。他象安了弹簧一样站了起来，“潘董好”。</p>
潘董拍了拍黄健民，满脸的开心和热情写在脸上，拿出一盒巧古力让他分给手下的员工吃。了解了一下黄健民近期的工作，同他的手下打了下招呼，说了一番鼓励的话，要她们好好配合黄健民的工作。黄健民自是感激不尽，这是为他站台来了。有潘董的支持他的工作会好做很多。这时潘董的香港普通话听在耳里就尤如赞美诗一样动听。</p>
“今天我有好多事情，不和你说了，等下我要同焦总吃饭，明天上班后这几天你都跟着我吧，手头的工作你安排好。”潘牧洲临走又拍拍他的肩膀叮嘱道。</p>
黄健民忙点头说好，目送着潘牧洲离开。随后把手头的工作好好地安排了一下。新来的孙悦非常不错，黄健民打算把她培养成主管。这样就有一个人帮自己处理日常工作，自己才能抽身去做一些开拓性的工作。</p>
第二天刚上班黄健民便接到了潘牧洲的diàn huà。来到潘牧洲的办公室，里面坐着个帅高个。潘牧洲向黄健民介绍他就是新来的香港代表内审部经理李斯威。黄健民和李斯威相视一笑算是相互打了招呼，然后一起认真听潘董分派工作。李斯威依然是香港总部在杭州区的最高代表全权负责jiān kòng工作，而黄健民行政上属于李斯威的下属，业务上归香港总部直接领导。分配完工作，黄健民返回位置上把那些银行印监拿给李斯威并在李斯威的办公室小坐了一会儿，介绍了一些自己了解的东西，并向他表达了一个下属应有的敬意和服从领导的态度。</p>
李斯威是昨天和潘董一起到公司来的，并且一来就见过了焦文卫。从今后他同黄健民应该是在同一条船上了，对黄健民的善意心领了，他也感觉得到潘牧洲对黄健民的器重，因为在来的路上潘董向他祥细地介绍过了。“健民，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讲，我们一起研究可以把工作做好，我这里可以了，潘董还等着你去好多地方呢。”</p>
从李斯威办公室出来忙快步回到潘董的办公室，潘董已经整理好了公文包。黄健民忙过去接了过来，潘董笑了一下。“我们今天走二个地方，明月桥和赵家堤，分别有一个炼染厂和服装厂，上个月老板已经同他们谈妥了收购协议。现在要落实下来就靠我和焦文卫，因为我不经常在这边，属于我的那一块工作具体的会让你来做，我只要结果。有没问题？”</p>
看着潘董信任的眼神黄健民信心倍增，“老板放心，我会全力心赴按您的要求做好。”</p>
说话间已来到办公大楼前，外面停着那辆绿色桑塔那，黄健民为他打开车门，待他上去后关好门，自己坐上副驾驶，两人直奔明月桥镇而去。</p>
潘牧洲上了车就闭上眼睛休息起来。单志雄这段时间里就象疯了一样，只要他认为是值得买的企业就想办法收购过来。话又说回来建一个一定规模的厂需要无数的人才累积和管理经验的累积以及大量的资金付出。一个成型的大规模工厂甚至要付出一两代人的心血。而现在大陆的这些国有企业因为发不出工资，烂帐太多，几乎是白菜价一样地在卖。建业厂的成功收购大大地刺激了他在大陆投资的雄心。单志雄因为是国内改革开放第一批进深圳来办厂的人，开始只是在深圳办了一个制衣小办厂，独到的投资眼光让他看到真丝类产品进入欧美市场是不需要配额的。这就为他打开了一条财路，短短的时间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在深圳、东莞、石龙、中山办了好几家服装厂，并在香港买下了一栋20层的办公大楼，然后在香港成功上市，目前市值60多个亿，在香港号称世界丝绸大王。因为丝绸多产于江浙，荣华集团的面料就要从这些省份采购获得，并运往广东制成衣服，这样采购成本就非常高。随着大陆内地的进一步开放，以及上海的口岸出口越来越方便，他就想就近原材料就近出海口生产，再加上江浙的人工便宜近半，这样可以节约大量的成本。于是近段时间说服董事会对内地江浙工厂进行收购。他先期已同郑一山进行了考察，有郑一山这个内行人在指引，单志雄就看中了杭州的明月桥镇炼染厂，赵家堤镇的针织厂，西阳区的梭织服装厂，石笋山的服装辅料厂，以及更为壮观的是国有歌扬印染厂还是全国排在前五位的印染厂。有钱就是任性，奈何荣华集团有钱有订单啊！这可就辛苦了潘牧洲，单志雄和郑一山确定了收购意向后落实的事情就全落到了他的头上，这段里间他累得象狗一样。好在自己的亲信黄健民过来了，可以帮自己来做这些细节的工作。</p>
大概四十分钟左右车程后来到了明月桥镇的高华炼染厂，在分管工业的副镇长以及厂长的带领下参观了厂房及车间，工厂还是蛮气派的大概占地有一百亩左右。但是车间里没有什么工人，大部份的机器都停摆。嗨，国有企业就是这样子，好好的一个厂却找不到订单，即使有订单领导也不好好搞，光顾自己的私利。这些大多都有着光荣历史的老厂，曾经属于人民，现在却要属于资本家了。大锅饭就真的是大锅饭吗？工人们当家作主时热情地投入社会主义建设还只是不太遥远的事啊，那时的人还真没有吃大锅饭的懒汉思想啊！黄健民的父亲就一抽屉的奖状。但是奈何？现在国家负担不起了，只有把这些工人抛向社会了，名曰下岗，再就业。这对国家是有利的，可以不用再输血给工厂给工人发工资了，卖厂的钱还可以安置工人。从此以后国家可以向企业收税，用收来的税收建设国家刺激就业，看来这步棋是走活了。只是但愿不要忘了邓爷爷的话，改革开放是为了让一步分人先富起来，带动共同富裕。这个目标我们能实现吗？只有往前看了，国家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p>
在会议室里气氛还是很轻松的，大的框架早就定下了。现在具体谈的是资金到位，税收优惠，员工安置，地方政府的配合等等。黄健民做着记录生怕漏了一个字。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双方把合同初稿拿了出来，都确定无异议后各自带回阵营给最终拍板者看，如再无异议就选一个日子请单志雄过来同当地政府举行一个签字仪式，这样地方政府又多了一个招商成功的事例，该升官的升官该发财的发财了。</p>
吃过丰盛的午宴黄健民就同潘牧洲前往赵家堤的针织厂去了。</p>
赵家堤的针织厂叫前进国营针织厂，也是惨淡经营。在这里的工作程序和上午一样，只是不同的是在会议进程中突然一群老员工冲进了会议室，喊着打倒败家子赵恩国的声音，要求严惩这个**份子，吓得原厂长赵恩国面无人色如缩头乌龟，一时场面极度混乱，还打了起来。一只玻璃杯从空中飞来径直飞向了潘牧洲，黄健民来不及格开，身子一晃挡在了潘牧洲身前，头被击中鲜血流了下来。好在镇长在场立即调来了民警隔开了冲进会场的老厂工人。黄健民好在只割破了头皮，厂医包扎了一下没有大碍。镇长一个劲地道歉反倒弄得黄健民都不好意思了。因为这个原因，合同也是毛毛糙糙地拟订的，极其狼狈。潘牧洲和黄健民也是堵在厂里直到晚上十二点才得以离开。</p>
接下来的时间，黄健民同潘牧洲走完了剩下的几个工厂，工作完成的非常顺利，因为当地政府为了出政绩，他比你还急，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当官的可负不了这个政治责任。黄健民看着这些投资合同，感慨万千，因为他也是国家机构下海人员，他觉得这些国有资产被这些急功近利者当烂菜叶子卖了。如果没有郑一山这类内鬼，单志雄是绝对不可能这么便宜拿到这些资产的。</p>
对于这几天的工作成果潘牧洲还是非常满意的，尤其是对黄健民表现出来的稳重和干练极为赞叹。黄健民不声不响在没有自己吩咐的情况下，把事情办的井井有条，稍加培养可担大事。于是抛出一个话题看黄健民如何应对，也是有让他为自己做个参赞的意思。</p>
“健民，这么多的厂收购过来，你看如何维护好我们投资方的资产安全，让集团利益不受侵害？”</p>
黄健民迟顿了一下，边想边说，语速不缓不急。”这个事的关键在于管好三个方面：人、财、物。“</p>
”怎么管？“潘牧洲盯着他抛出三个字。</p>
”人方面，必须派我们的人占据主要管理位置，比方总经理。财方面，可以采用现有模式由内审部掌握印鉴监督每一笔付款，财务经理也由我们派出。物方面，必须有我们派出的人担任仓库主管，不然被他们内部的人盗卖了物资我们也不知道。“</p>
话音刚落，潘董已竖起了大姆指哥。“悟性不错，人的方面老板已想好了，香港派不出来那么多的管理人员，焦文卫懂管理工厂就由他派人。财务方面就由李斯威在杭州直接招财务人员，由他负责。物的方面我想交给你负责，你尽快把人招到，要绝对听从你的命令。”</p>
没想到潘牧洲把这么重的任务交给自己，黄健民心中甚是感激，一激动就站了起来，“潘董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p>
“哈哈，不用那么紧张，我相信你。”</p>
“可是人方面这样安排只怕”，“后患无穷”四个字在他心里一闪没有说出来。</p>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是老板的安排，去吧，好好工作。”</p>
望着黄健民的背影潘牧洲也是深深忧虑，这样让焦文卫插手安排人员去新收购的工厂，只怕将来尾大不掉啊！但是老板也却实没那么多的人才。只有靠以后分化瓦解了。</p>
黄健民有些小烦恼，这么多间公司的仓库主管一时还真不好找。如果通过建业厂的人事部去招，就怕到时又是焦文卫体系的人，一个是怕这些人不服管，第二个是最怕监守自盗。于是决定去老家找，反正现在到处都在下岗，老家有好多人都盼望有路子出来找工作呢。在位置上冥思苦想了一天，把仓库管理制度、人员工资、汇报流程都设定好了。待他起身时发现写字楼里已空无一人，忙掏出shǒu jī看时间，却发现上面有一条未读信息。于是点击开来一看，发现是吴素文发过来的。“亲爱的健民，真的很对不起，距离已隔断了我们在一起的可能，人生苦短，我们不要再彼此耽误了。我们分了吧！”</p>
一股悲凉从心头涌起，或许不是因为吴素文而是因为自己坎坷的情路。一路走来那么多的分分合合。他已经倦了，也真的累了。发誓再也不相信什么感情了。但他还是礼貌地回了几个字，“生而不易，万千珍重”。</p>
走出公司已是灯火澜珊，又是沿着那条湾湾的小河，还是那个小菜馆，还是那样醉意愁怀！</p>
迈着跄踉的步子跟随着《一场游戏一场梦》的歌声走进了舞厅，一个人找了个阴暗的角落窝在沙发里。</p>
上次陪他跳舞的美妇叫李艳铃，在黄健民一进来时就发现了他，可是她今天有客人，她以为黄健民会叫其他的女人。可过了半天她发现他居然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担心他有什么事，于是主动推掉了客人，并没有要客人的钱。她来到黄健民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黄健民缓缓地抬起头，她看到了他满面的泪光。心中大吃一惊，忙坐到他的身旁拥着他，用衣袖为他抹去泪水。黄健民靠在她的肩上，就如同一个小孩。李艳铃紧紧地抱着他，用手轻抚着他的头发，用一个成shú nǚ人的柔情安抚他。过了好久黄健民才缓和过来。</p>
“谢谢你！”</p>
“好了吗？”女人并没有放开他的手。并且给他叫了一杯热牛奶。</p>
黄健民点点头，喝了一口热牛奶。“你以前在工厂里是做什么工作的？”</p>
“我以前是厂里的统计兼打字员，以前厂里只有我一个人会电脑，我打字可快了，我还函授了大专学历。“说到以前的幸福时光李艳铃神情格外自豪。可是只是一瞬间光彩她的眼神便暗淡了下来。残酷的现实是那么无情，她现在是陪舞女郞。</p>
”你可以离开这里吗？“黄健民真诚地看着她。</p>
”离开这里？你看不起我吗？离开这里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怎么活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李艳铃低下了头，那如瀑布的长发垂了下来。</p>
黄健民爱怜地将她的长发挽起，”现在就是个头，明天你就不要来这里了，你到我们厂里去当跟单员，我给你定高点的工资，二千块怎么样？“</p>
”真的，你真有那么大的权利吗？“李艳铃不敢相信地望着他的眼睛，以前也有的人为了多摸两下骗过她，过后他们就忘了。</p>
黄健民肯定地点点头，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你老公以前是干什么的？“</p>
”他以前是仓库的保管员，好多年都没做事了。他只有高中文化。“李艳铃还是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p>
”我可以安排他到明月桥镇去当仓库主管。不过明天我还要见见他，如果不行就只能当仓库管理员，你看行吗？“</p>
”行，行。真是太好了。“李艳铃激动地抱着他湿吻起来。</p>
好不容易松开了口，倒把黄健民给呛了一口。李艳铃把他的手放进*，任他轻轻的揉捏，看着他*****。问黄健民是不是想了，黄健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李艳铃一把将他拉起，来到了卫生间引导着黄健民就要行好事。黄健民强忍着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继续，然后抱着她的头亲吻了一下，帮着她仔细地理好衣服。轻声地说道：“我痴迷于你的xìng gǎn和美丽，但我不希望这是一场交易。”然后，又亲吻了她一下，随即拉着她出了卫生间。</p>
伴随着轻柔的舞步李艳铃软软地靠在黄健民的身上，她实在是太xìng gǎn了，黄健民一直*她。到了熄灯的那几分钟，李艳铃把他的手放到那***地方，细喘着说，都是你害的，我的傻瓜。</p>
亮灯了，舞会结束了。黄健民叮嘱她叫老公明天去找他，等他老公安定后的下一周，他会通知她去上班的。总之不要再来这里了。</p>
李艳铃郑重地向他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才走到门口去找自己躲在远处树下的老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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