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倚阁,即墨最大的青楼,位于即墨城区南面。从外面而看,它的楼阁典雅别致,楼角飞檐,看起来风雅异常。进出皆是官宦子弟、群商富豪。
苏瑾二人走了进去。
一个美妇连忙迎了上来,脸上略有几分姿色,但是眼角的鱼尾纹和浓妆艳抹破坏了素净的美感。
美妇拉着苏瑾的臂膀,媚声道:“哟!两位公子,真是俊俏的很!奴家真是难得见到一次。不知两位公子需要什么?”
苏瑾忙抽开手来,摸了摸鼻子,道:“一个座位,一壶茶、一壶酒,外加点点心即可。”
美妇腻声道:“两位公子还需要其他的吗?我们这里的姑娘各个标致俊俏,几日两位公子想哪位的话,奴家就叫姑娘们来陪!”原来是一位老鸨。
美奴拉着苏瑾,站在前面,娇声道:“没听到我家公子的话么!哼!”
老鸨听着声音,看了美奴的颈部,脸上顿时笑容消失,道:“原来是个凤雏!来青楼还带着侍女,哼!”说完扭身就走了。
美奴看着背影,俏鼻哼了一声,但是脸色绯红。然后指着最偏僻的一个空桌,道:“公子,我们那边坐!”
苏瑾点头。走到空桌旁,做了下来。
不一会儿,茶、酒、点心就被仆役端了上来。
突然,美奴指着两人,惊奇道:“公子,你看,是两个和尚!”
苏瑾顺着手指的方向,发现正是上次雪府出现的两个和尚,少林内门弟子方生、方尘。
美奴叹道:“真没想到和尚也来逛青楼!”
苏瑾笑道:“你都能来,和尚为何不能来!”
美奴羞涩道:“都怪公子,我才不愿来!都是公子你要来,奴才跟来的。奴现在这个样子,好不习惯!”说完温柔看着苏瑾。
苏瑾摸了摸头,笑道:“美奴你装扮成男子,真是把公子我都比下去了!”
美奴羞道:“公子,你不要嘲笑奴了,奴下次再也不这样穿了!”
苏瑾故意松了一口气,道:“那就最好了!”
美奴听了,羞涩低下头去。
苏瑾心道:“美奴这么害羞,不能再在这里逗下去了!不然羞煞了她!”,然后酌了一口酒,朝着四面看了起来。
只见二楼处伸出来来一个勾栏,勾栏上的舞姬正跳着舞。勾栏下面摆了很多张桌子,年轻公子、富豪员外大商及江湖客各自坐在自己的桌旁。有的正在聊天,有的在独自一人喝酒,更多的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勾栏上。
美奴指着偏僻的桌子,笑道:“公子,你看!今日不仅有两个和尚来了,还有两个道士来了!你说奇不奇怪?”
苏瑾道:“完全不奇怪!”
美奴乌黑晶莹的眼珠望着苏瑾,好奇问道:“公子,为什么?”
苏瑾笑道:“周公子都说了,这几天会来很多江湖中人!既然即墨多了如此多的江湖客,那来这里的和尚、道士也不是很奇怪了!”
美奴倾慕道:“公子你真厉害!”
苏瑾笑而不语。
忽然,一道人朝着苏瑾一桌走了过来,道:“公子,请了!”
苏瑾一只手作了请式,道:“前辈,请!给前辈倒酒!”
美奴应声。
这个道人看起来六十多岁,童颜鹤发,精神矍铄。尤其是一缕胡子直坠至胸,看起来甚是醒目。右手手里拿着一个拂尘,搭在左手臂上,看起来真像一位得道有德高人。
老道士放下拂尘,对着苏瑾笑道:“这位公子,老道若猜的不错的话,阁下就是名满天下的苏瑾苏公子,老道说的可对?”
苏瑾笑道:“前辈眼光如炬,晚辈佩服!”
老道士笑道:“天下之间,有如此气质温润、年少英俊之人,除了苏公子外,老道实在是想不出天下间还有何人!”
苏瑾道:“前辈过奖了,不知前辈名讳?”
老道士捋了捋那长长的胡子,道:“老道乃一江湖散人,友人称为云散人,原名云尽散!苏公子肯定没听说过老道的贱名。”
苏瑾笑道:“虽没听说过,但是前辈乃世外高人。大隐隐于市,这五个字形容在前辈身上,恰好不过。”
云尽散笑问:“何以见得?”
苏瑾道:“前辈走过来之时,整个人如同凡人,但是前辈的每一步却是如尺寸所量,每步一样。前辈坐下之时,我家侍女为你倒酒之时,你眼神精光闪烁,一丝气息泄了出来。还有前辈你每个动作潇洒惬意,如同道的韵味。这些都说明前辈不是普通之人,而是一位顶尖高手,也是一位修道之人!晚辈,说的可对?”
云尽散惊叹道:“苏公子果真如传闻一样,老道佩服!”又惭愧道:“刚才老道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实不应该!”
苏瑾笑道:“前辈不必如此,行走江湖,定要小心为上!不然武功再高的话,也会被人杀死!”
云尽散颔首,又问道:“苏公子也是为蓬莱而来?”
苏瑾摇头,道:“不是,为寻人而来!前辈是为蓬莱而来?”
云尽散长叹息,道:“不错!几百年难遇的机缘,在老道这一辈出现,老道怎会不来!”
“几百年?”
云尽散叹道:“此乃我道家秘闻。五百多年的前,东晋葛洪就曾求道蓬莱仙山,留下道册《抱朴子》一书,缥缈飞天而去。”
苏瑾小酌一口,道:“居然还有此事?!”
云尽散道:“当然!不过去仙山还需大船才行,所以老道也是有心无力!”
苏瑾不语。
云尽散又道:“巨蛟帮乃东海第一大帮,船只巨大,可乘风破浪,纵横四海。老道听闻苏公子与巨蛟帮沈帮主关系甚好,所以苏公子能否帮老道引荐如何?”
苏瑾叹了一口气道:“前辈武功如此之高,直接去找沈帮主。我想沈帮主也是愿意交前辈这样的高手!”
云尽散大笑道:“苏公子,你说错了!沈帮主这个人,可不是想结交就结交的,不是他认可的人,就算你是明月公子,也休想让他理你!”
苏瑾道:“前辈,其实在下与沈帮主并不熟悉,就才认识几天而已。所以前辈的忙,在下是爱莫能助!”
云尽散听了,脸上笑意散尽,淡声道:“看来是不愿意帮老道的忙了!
苏瑾淡声道:“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云尽散怒声道:“既然如此,老道告退!哼!”说完,拿起拂尘,满带怒气回到自己座位上。
美奴见了,清声道:“这个前辈好无道理,不帮忙就这个样子,简直白看错他那幅得道高人模样!”
苏瑾失笑,点头道:“有时候好的模样,不一定心就是好的,而有时候坏的模样,不一定心就是坏的!比如说,”说着,将嘴凑到美奴耳边轻声道:“另外一个邋遢道士,就比较不错!”
美奴脸红,转头看了一眼邋遢道士。
只见此人四十余岁,面目英俊,但是形容枯槁、颓废,身着一身邋遢道服,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喝着酒,他周围的人都闪避开来,留下一个醒目的空白。
邋遢道士突然大声道:“上酒,给老道上酒,要酒坛!”
老鸨皱着眉,嫌恶的看了一眼,对着仆役怒声道:“去,给这个该死的牛鼻子抱一坛烈酒出来,醉死这个死道士!哼!”说完怒气冲冲上了楼。
苏瑾见了,眼中闪过悲哀。
又听到周围有江湖客说:“这个巴山道人怎么跑到这里来喝酒了?不好好呆在巴蜀,跑到这里来做甚?”
“当然是朝着蓬莱去的!”
“我就是疑惑呐,巴山道人不爱美色,不爱名利,不爱求道长生,你说他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不信,名利、美色可以不要,但是长生不要,那这个人一定是傻子!”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就是!这个巴山道人一定是受什么刺激,才变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