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命通玄,悟道成圣。
“道劫”,是器修在阶巅峰时要面对的一种天地劫术。滞留在阶越久,每次道劫发作时威力就越大。
据说历经十次道劫,可以不经天地认可而成神——当然只是据说,不过器修在渡过三、六、九次道劫后天地都会赐下一枚染血的古钱倒是真的。古钱来历不可考,上面疑似染有神血。每枚古钱,因为上面所染的血不同,妙用又各有不同。
孟霞子给水冰寒的这枚古钱,涉及到玄学宿命,更是玄妙无比。此时以这枚古钱作为阵眼,道劫古钱威能尽数显露,持续放大的古钱竟演化为一座城。
斑驳的锈痕包裹着一个由青铜所铸的城。精美而破败的建筑叙诉着往昔的辉煌,与铜锈一样充斥在城中的,还有血。有的已经干枯,有的则如刚刚滴落,静寂里微风游荡,似在寻找,似在低吟。
离宽在尝试二次开元的昏沉中醒来。成功或是失败他也不确定,那颗种子在泥丸宫似乎进入了某种奇怪的状态,联系变得十分微弱。
打量着眼前陌生的一切,离宽忽然眼前一亮。
老天爷偶尔也会有些小公平。
比如离宽虽然脸盲,但嗅觉和听觉,却有过人之处。茉莉的香味,模模糊糊地透过铜锈和血腥让离宽立即想到一个人。
麒麟崖上啃糖球的小郡主,戍北堡前运筹帷幄的白衣少女,待缘阁内与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掌眼。三个身影逐渐在离宽脑海里重合。是的,对于那位带着书卷气、又特别执拗的掌眼,离宽很早就发现了她的身份。
她会在哪呢?
离宽举目远眺着这陌生的地方,寻找着茉莉香味的来源。不论哪个身份,除了不变的香味,还有的就是那性子里的谨慎。所以,找到她,最差也是个安全的藏身处。
至于离宽为什么还没有动,则是因为二十年的规律作息让他知道,眼下正是太阳落山至半之时——噬魂诅咒要来了。每九个月圆就会变化的噬魂诅咒,如今到了要命的关头。离宽在确定没可能在发作前找到掌眼后,得先处理了噬魂诅咒再说别的。
得到足够休息的离宽,对于时间的把握更加精准了。离宽眯着眼睛,嘴角带着浅笑。
差一点,还差一点………
忽然,他的眼睛微微一亮,似对接下来的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期待般,嘴角笑意更浓。
就是现在。
然而那早已经习惯的拉扯之力并没有立即出现。这个由铜绿和鲜血所组成的地方对
噬魂诅咒产生了某种压制。但,能成为古神禁忌的秘术自不是这么容易被压制的。在离宽的玄界内,曾以离宽命数构建的玄界早已被噬魂诅咒占据,那以怨恨为根、集合北蛮一族所有枉死之人的负面情绪为枝桠所成的诅咒之力,浩瀚如渊。如今它在这个奇特的地方刺激下开始爆发。平时,它并不会发出这么强烈的力量,因为诅咒本就是只有让仇人在缓慢而又绝望的痛苦中死去才能平息的怒火。
玄界内,被神力束缚的蝉与慈悲感受到了某种深藏在枯死之地深处的威胁。曾经争斗无尽岁月的两人,都已经虚弱到了被一丝神力压制得死死的程度。
面对那威胁,他们更是无力抵抗——不过又如何?在它们两个的缠斗中,这样的局面已经出现太多次了,能杀死它们的只有彼此。至于其他的力量,也许看似很强大,足以让他们沉睡很久。也只是如此而已。
蝉发出聒噪的鸣叫:“知了,知了,知了……”就好像它真的什么都懂一样。
慈悲犹在不停地变换着形态。相对于被毁灭一次而言,眼下的束缚对慈悲来说才更麻烦。只不过那粒种子要遗失一段时间了——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总归不会是什么dà má烦。
噬魂诅咒的复苏终于到了某个关键点。干裂的大地下,灰色的骸骨从各处的裂缝中冒出。然后紧接着就是骨浪翻滚,鬼知道这九丈九的方圆下埋葬了多少人。
这小子到底杀了多少?!——蝉被震撼地忘记了聒噪。
”当诛!!“慈悲简单扼要地怒吼着。人果真是越堕落越邪恶的种族!
此时的慈悲停止了形态的变化,它如一缕银色的火焰,怒燃在半空。
白骨如海,翻动中隐隐有万万北蛮在哭泣,有万万北蛮在哀求,有万万北蛮在怒吼,更有万万北蛮在怒骂,在控诉,在诅咒。
玄界被数不清的负面之音填满,撑开,宛若将要炸裂。
”****个仙人板板的,竟然比我还吵!“蝉的抱怨,恐怕连它自己都听不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