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楼》 第二十七章

    郑国公书房——探风堂内。

    “父亲，真要这么做吗？”郑二爷郑易南此刻正带着不可置信和接近恳求的眼神望着郑国公。

    “易南！”郑国公语重心长的叹道。

    “咳咳。父亲大汉还没到这个地步，我们郑家也还没到这个地步。咳咳……”常年卧病的郑国公世子郑易北也艰难的开口。

    郑国公对着两个儿子面无表情的道:“如今的形势，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你们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再说这样，对咋们好，对姮儿不是更好吗？”

    郑易北不说话了，因为郑国公说的确实在理，他也觉得这样对大家都好，只是二弟……

    “易北你先回去，易南你留下，我有事跟你说。”郑国公就在正郑易北纠结时开了口。

    郑世子只好先走。临走时移步到郑二爷身侧，拍拍他的肩膀道:“别惹父亲生气，咱们都是郑家的子孙。”

    郑二爷闻言后，袖中手握成的拳紧了紧，没有搭理。

    郑易北也不甚在意，迈步走了。这些事情也只能由他自己想通，不然别人怎么劝说也没用，他也只是准备略微提醒罢了。

    “景之，坐罢。”郑国公语气先软下来，唤了声许久都不曾说出口的郑易南的字。

    郑国公和周氏都是家族观念极重的人，从小就精心栽培几个嫡出的子女，自郑二爷懂事以来就不曾这般和父母亲近过。在他的印象中，郑国公这是应该第一次换他的字吧。

    如此，倒是使他受宠若惊了。

    郑国公见他表情微怔，又继续说道:“你疼姮儿，我也疼她。你是她的父亲，我也更是她的祖父啊！如今天下形势有变，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吗？”

    “那不一样。你这还不是在利用她？”郑二爷皱眉反驳道，但语气没有刚才那般激动了。

    “就算如此，那你以为她将来在大汉还有什么立足之地吗？”郑国公道，“人言可畏呀！”

    郑二爷这下无话可说了。毕竟郑家才不如当年那般风头无几了，两位和郑家有关的皇后都双双逝去，郑家现如今又没有合适的女儿能进宫，若不是府里还有个何氏的话……

    其实父亲的打算也并无不妥，离开大汉才是最为安全的，只是阿斟她……天高皇帝远的，万一以后出个什么以外的话，郑家说不定还不得而知呢！

    郑二爷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是这么说的。

    “这你不用担心，姮儿早慧，只要你母亲悉心教导，定也是胜过你们兄弟的！”郑国公对郑小姮童鞋充满了信心。

    郑二爷:……

    “既然父亲已有决断，孩儿自是信得过的。沅儿已去，我断不能再让我与她的孩子受此灾难！”郑二爷正了神色严肃道。

    提到了闵臻沅，郑国公的脸色暗了暗。他的好儿子嘴上说着信自己，其实还敢威胁他呢！

    “你别忘了你是郑家的子孙，因此生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捍卫郑家！”郑国公恼羞成怒。

    屋里一时寂静。

    许久，郑国公才疲劳的捏眉头，摆手对站在自己面前身姿修长的儿子道了声“下去罢”，便疲劳的闭上了双眼。

    郑二爷朝自己父亲作了一辑，便顶着月色朝自己的书房走去。

    突然想起自己的亡妻，只能轻叹一声:但愿这个决定是对的吧。

    “什么？！失城数座！大汉的军队都是走t台的吗？”郑姮不可思议地望着前来传话的丫鬟，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额……姑娘，这这奴婢也只是听夫人屋里的连嬷嬷说的。”小丫鬟显然没有听明白xiǎo jiě说的“t台”是什么？

    应妈妈见此，连忙打发小丫鬟出去。她也很纳闷儿呢，也不知道自家姑娘在哪去学些不伦不类的话来。似乎听三姑娘也常说，但三姑娘小时候可没这毛病啊？一定是自家姑娘还小，说话不顺畅吧。

    郑姮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又说漏嘴了，哎，都怪这笨嘴，呸快了！

    不过她还是更关心这前方的战事。为什么偏偏是今日呢？这不是更加坐实了自个儿“天煞孤星”的称号吗？

    一定是何太后那个老妖婆故意推迟战报，为的就是今天给我故意造谣！

    郑姮气得牙都疼了。虽然她这个半唯物主义者坚信“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但人家古人可没有这个意识啊！信佛信道又信巫，就是不信她呀！

    “姑娘别气，我看谁敢惹咱们郑家的嫡姑娘！”白榭是个萝莉控，最见不得郑姮生气的小模样了，一看准心疼。

    “嗯，xiǎo jiě不气！”一个脆生生的嗓音在郑姮耳边响起。

    是应妈妈的遗腹子，若安。比郑姮大半岁，但说话还没有郑姮利索。不过小小年纪就已经很懂事的知道叫郑姮“xiǎo jiě”了。脾气相貌都和应妈妈很像，是个温柔的女孩。

    “嗯，我不气。”郑姮也朝她甜甜一笑。

    如果说白榭是萌娃控a级的，那么郑姮就是萌娃控sss级的，妥妥的孩子奴啊！虽然自己也是个孩子，还是个萌娃……

    “姑娘，夫人来了。”外面有丫鬟进来传话。

    再说周氏，一得到突厥连攻数城的消息，就知道郑国公会走这一步，毕竟也是多年的夫妻了。不过她却没有郑二爷先前的犹豫，反倒是同郑国公想得一样，这无疑是对郑姮、对郑家最有利的一招。

    周氏无疑是最冷静的。就连当年敬德皇后薨的时候，也迅速冷静下来。老郑国公在世的时候也曾夸她:若为男儿身，定位极人臣！

    “姮儿，过来。”周氏笑着朝郑姮招招手。

    在郑家孙辈的孩子里，周氏最喜欢的无疑是郑姮了。她喜欢聪明的孩子，也喜欢漂亮的孩子，而这两点郑姮都是满足的。况且还在自己在身边长大，更是亲近几分。

    郑姮见祖母来了，也喜滋滋的扑到她的怀里。她在郑家最喜欢的人就是周氏了。不论亲近，只是一种对女神的膜拜和英雄间的惺惺相惜之情。

    当然，这都是她单方面的，把自己也看作英雄。不过对她的膜拜和欣赏倒是真的。

    她是颜控。周氏的外貌说是举世无双也不为过。

    她是文青，周氏的才华也是令她折服的。特别是她身上有一种近现代女性的独立，分分钟让她化身小迷妹。

    总之就是周氏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