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谋》 第12章 奇葩

    奇葩，出众者也。大元帝国创立以来，王公贵族中出类拔萃的武将数不胜数。唯没有出过堪称儒学大家之人。

    直到一个奇葩的出现，他就是石抹宜孙。石抹宜孙，石抹家嫡系长子，世袭万户。与出身庶支的石抹厚孙不同，石抹宜孙自幼研习汉学，师从儒学大家。若不是那契丹民族特有的粗犷彪悍的外貌，石抹宜孙活脱脱就是一个汉人君子典范。

    石抹宜孙推崇汉学，常以孟尝君自比，门下聚集了许多当世著名的学者。声名在外，赵复自然是识得此人。

    当赵复得知石抹宜孙不日就要抵达莱州之时，自然忍不住想要见识一番。

    自那日进入城主府后，依然过了一旬。前日方才得到消息，脱脱的前锋部队十万已经渡江抵达高邮。其余大军则是在长江便等待集结完毕。脱脱毕竟不是莽夫，自然知道前秦苻坚率军攻打东晋的事迹，轻易不敢妄动。

    想起师父赵无名的叮嘱，赵复只好耐着性子等待机会。赵复推测，石抹宜孙这一次到莱州，定是要募集军饷，这或许就是一个机会。

    三日后，当石抹宜孙抵达莱州的时候，赵复才算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位文人领袖。所到之处前呼后拥，就像是一个偶像。

    赵复能够清晰的从石抹厚孙的脸上读到一种情绪，妒忌。的确，石抹厚孙出身庶支，虽然靠着手段爬上了莱州城主的位置，在元廷也算是一号人物。石抹宜孙的官职虽不如石抹厚孙，但是石抹宜孙身后的是整个石抹家，加上石抹宜孙如今是江南公认的文人领袖，风头一时无两，这让石抹厚孙很是妒忌。

    “摘星啊，晚上的宴会安排得怎么样？”石抹厚孙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便对身旁的赵复说道。

    赵复点头道：“城主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石抹厚孙说罢，拂袖而去。

    …夜间，石抹厚孙在城主摆下宴席找到石抹宜孙。

    酒过三巡，赵复发现石抹宜孙身旁坐着一位气度不凡的儒者。

    “二弟，你此来可要多住些日子，你我兄弟多年不见。”石抹厚孙举起酒坛说道。

    “大哥言重了，是为弟的过错。朝中公务繁忙，一直不得闲来探望大哥。此番借着公务之便才得意来看望大哥，大哥恕罪才是。”说罢，石抹宜孙举起酒坛咕咕的便喝了起来。

    赵复看在眼里，不由得心惊。实在是看不下去，只好别过头去，却发现石抹宜孙身旁的儒者在看着自己。

    “二弟，我们兄弟二人许久没有对弈了，是否趁着酒兴对弈一盘？”石抹厚孙提议道。

    石抹宜孙自然知道石抹厚孙的想法，自己这位大哥，这是有心要争点面子。不过，石抹宜孙并不想给大哥这点面子。

    “大哥，围棋一道，我不如大哥。若是大哥不嫌弃，三益倒是可以与大哥对弈一盘。”

    说罢，石抹宜孙对身旁的儒者起身行礼：“在下章溢，若蒙城主看得起，代我家主公对城主对弈一盘。”

    “章溢？”赵复自然知道此人。

    章溢在浙东一代名气很盛，只是听说此人淡漠名利，一直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不知这石抹宜孙使了什么法子，居然能把他网罗到帐下。

    石抹厚孙自然也听过章溢的大名，他喝了酒，却没有喝多，自知肯定不是章溢的对手。便笑道：“二弟，你不跟我下，我也就不下了。恰巧我的谋主也精通棋道，不如让他与章先生对弈如何？”

    严定星一看石抹厚孙提起自己，便站起身来道：“在下严定星，久仰三益先生大名。”章溢的大名，严定星自然听过，若是论才学，严定星必定是不会与章溢比。不过，围棋一道，他可是祖上传下来的本事，而且这出风头的大好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好！摆下棋盘。”石抹厚孙吩咐道。

    一旁的赵复也乐得看热闹，便应了一声，开始吩咐下人准备棋盘。

    待棋盘摆好，严定星与章溢相对而坐。

    石抹厚孙便问道：“二弟，既然是对弈，若是没有些彩头，怕是两位先生不用力，你看是不是添点彩头？”

    “但随大哥的意思。”石抹宜孙答应道。

    石抹厚孙思索了一会，然后说：“二弟，这金银财帛你我也不缺，不然，就赌你座下那匹夜照狮子驹如何？”

    石抹宜孙眉头一皱，心想这大哥还真不厚道。这夜照狮子驹可是罕见的千里良驹，有钱也买不到。只是，既然已经允诺了，只好笑道：“大哥，听闻你有一柄陨铁铸造的圆月弯刀，可否用它在彩头？”

    石抹厚孙看了石抹宜孙一眼，暗骂了一句，随即笑道：“好！”

    对弈，若是棋力相当，先手便会占很大的便宜。严定星不知道章溢的实力，但是若能占先手，便又多了几分把握。二话不说，拿起棋子便想先下。

    章溢连忙说道：“严先生，远来是客，是否应该让我先下？”

    严定星摇头道：“此言差矣，我家城主为长，长者为尊，我既然代表城主，理应先下。”

    严定星还想开口，赵复却有些看不下去了。便提议道：“不如，有两位大人猜子吧？”

    所谓猜子，便是一方手握棋子，另一方猜棋子的单双。轮流往复，猜中者便可得先手。

    石抹厚孙点头道：“嗯，摘星此言甚好。”说罢，便把手伸到棋盒中，笑道：“二弟，你看是单还是双？”

    石抹宜孙想了想，然后说：“单。”

    石抹厚孙有些诧异，干笑着打开手掌，只见掌中三颗白色棋子：“二弟先手。”

    严定星自然不敢给石抹厚孙脸色，只好瞥了赵复一眼。心中暗骂赵复出的馊主意。

    赵复不以为然，耸了耸肩。

    另一边的章溢拿起棋子，思索了一会，便把棋子落在天元之上。

    “这下严定星遇到麻烦咯。”赵复一看章溢的第一手棋，便暗叹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