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一丝燥热;光,随后而至;眼,缓缓睁开。
视线开始恢复,画面开始清晰,当我醒后,才发现自己正站在教室外的走道上,熟悉而又遥远的环境让我有些愣神。
“难道我又迟到,被老师罚站门口了?”下意识的思绪反馈,似乎让我找到了记忆的切入点。
过了半响,我习惯性的轻靠墙壁,双手枕于后脑,仰望蔚蓝的天空,这时的纯净很久没见了。
突然,一个身影从我面前飞快闪过,我还没来的及反应,就已经看不见对方的踪影,接着当我追眼去看,那人又退了回来。
这一来,我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她很美,也很动人,似乎在我眼里根本挑不出任何瑕疵,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美丽,而我的记忆也开始思索,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哪见过她,但仔细去想,却始终无法想起。
“喂,你为什么傻傻的站在这里啊?木头人么?”她停在我的面前,疑惑的看着我。
“应该是被老师罚站了吧?”我下意识的回答道,因为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她吸引了。
“傻瓜,这可是梦啊,你怕什么老师,来,跟我走。”她轻盈一笑,一把拉起了我,直接飞奔了起来,“我让你这个木头人见识一下什么才叫自由的梦。”
这一下,我凌乱了,因为潜意识中的我,是个少有叛逆的人,所以现在公然违抗老师的罚站,让我有些慌张。
可与此同时呢?我又有些犹豫了,因为眼前的她,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吸引了,因此我不想被松手,甚至有些私心的想要一直被她拉着奔跑下去,以至于现在的我只能任由心中的天枰来回摇摆。
之后一晃而过,忐忑的我被带到了学校后山的小树林。
“梦真好,想干嘛就干嘛。”她对着清澈的大自然畅快的呐喊一声,此时,她非常兴奋,开始挥起双臂,像一个乐队的指挥者一般,挥舞起富有节奏的双臂,试图指引着什么。
“你这是在干嘛?”看着她,我有些慌乱,同时也做好了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可她没有回应我,而是继续舞着双臂,并且动作越来越大,架势越来越夸张。
渐渐的,我变得惊慌和害怕,为什么她不回答我?为什么她还在做奇怪的动作?难道她在施展什么?又或者她本身是个神经病?
这一瞬间,我的联想立马蹦出各种令人心惊肉跳的画面,并且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有了逃离念头。
可下一秒,我的神经开始颤抖,随后我的双眼遭受了最先爆发的冲击,紧接着,内心最深处的触动被撬动。
一切都在剧烈的变化,原本低矮的小树林,开始飞速生长、飞速倒退,瞬间爆发了只有在diàn yǐng中才有的震撼和巨变,还有那种看了就让脑子陷入一片空白的冲击。
转瞬间,小树林全速退散而去,腾出一片平整的天地。
这一时,我早已吓软了双腿,可之后,一声轰然炸响在我耳边爆发,再次把我拉回到狂风暴雨之中,彻彻底底的打碎了我的意志,让我狼狈的跌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片空地轰然塌陷,之后瞬间激起大量的湍急水柱,呈现疯狂的汹涌之势向上攀升,直至顶端化作天之浩瀚,如磅礴大雨强势落回地面,爆发最后一轮撼动天地的冲击,让一切快速走向平静的结尾。
林,湖边参天茂盛,湖,林中一潭清澈。
“这这?”我感受到的所有,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大功告成,今天我要痛痛快快的游上一回!”她并没有理会我,而是大声呐喊道,随后又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那就是在我面前tuō yī解带,最后只剩下单薄的贴身衣物,不过幸亏她是背对着我,否则她的清白可就要毁在我的手里了,
“咳咳,这位同学,我还在呢。”我尴尬的发出了声响。
“难道梦中的潜意识,对我起了非分之想?”
她转头朝我莞尔一笑,看得出,她丝毫不在意我的存在。
不过那一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春光,让我的思想不由自主的污秽和放肆了,以至于我的表情和模样变得有些低俗,而她见我如此失态,不禁扑哧一笑,随后便不再理会我,而是一跃而起,轻盈的钻入透彻见底的林中湖,瞬间激起大量的清澈水花,让那平静的湖面泛起一缕缕波光。
美好的焦点从我眼中消失,才让空白的大脑缓过神来。
与此同时,我心中升起一个慎人的猜测:她会不会对我施展妖术?
想着想着,我的脊背冒起一丝寒意,就连双腿也微微的发麻,而混乱的大脑,突然升起一丝逃跑的念头。
“喂,那个发呆的,你也一起下来吧,这水很舒服的。”她的声音突然出现,瞬间惊得我凉了脊背,原本发麻的双腿直接僵硬了,根本无法移动半分,还有那个逃跑的念头,此刻正与不受控制的身体做着激烈的斗争。
此时此刻,我根本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弱弱的回应一句:“我…我不会游泳!”
话音落后,她并没有再次叫我下水,这让我长吁一口气。
可下一秒,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不由分说的拽起我的衣衫,直接将我甩入湖中:“给我下去吧!多吃几口水,你就会游泳了,哈哈哈!”
失去重心的身体,重重的跌入湖中,水疯狂的灌入双耳,同时刺激着我的双眼,根本无法睁开,我奋力的扑腾着,试图回到水面,但不管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呼吸的咽喉仿佛被用力掐住,只要一张嘴便有大量的苦涩灌入,不仅冲击了我的大脑,也让我的意识变得模糊,生死之间,我听见了她的笑声,此刻如鬼魅般一般勾着我的魂魄。
挣扎,绝望,全部蜂拥而至。
现在,只能拼命的扑腾,使劲的挣扎,奋力的求生。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想多一口呼吸。
可现实的残酷,给了我一口又一口的痛苦,让我绝望窒息、让我迈向死亡。
世界变得灰暗,黑暗开始大面积笼罩,在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脑中的意识也有了挣脱后的清醒,猛然间,我居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那现在的一切?应该不是真实吧?也就是说我即将大梦惊醒?
突然一丝光明,我被一只手抓住,之后使劲的往一个方向拖拽,而我并不抗拒,任由自己随波逐浪,虽然此刻异常难受,溺水之感还未褪去,但我却明白,清晰的明白自己即将醒来,所以我安静了,选择用沉默去面对。
片刻痛苦后,一切难受全都褪去,此时还有一丝香甜,令人陶醉神往,除此之外,一丝迷人的芳香让我神奇、让我惊讶,但当我睁眼之后,才真正空白了一切。
那一双迷人的双眼如此近距离的在我眼前,而我的鼻子也可以清晰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美妙,就连从未幸福过的双唇也在此刻沦陷了。
此时,四目相对,双唇相触,她见我并无大碍,这才离我而去。
“想不到你这个潜意识居然这么脆弱,一点都不好玩,真没劲。”她起身穿衣,语调略显失望。
这一瞬间,我又错愕了,难道我还在做梦?又或者这根本不是梦?而是真实的世界?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所生活的平淡世界又是什么?是梦么?
“你,还没缓过来呢?”她整理好一切,有些怪异的看着我。
“刚才?这?”我迷茫的望着她。
“你可别多想啊,刚才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才给你人工呼吸,纯粹为了救人,并不代表什么。”她立马撇清关系,深怕我误会,而后她又小声嘀咕一句:“我发什么疯啊?居然给潜意识人工呼吸?”
“这是梦?还是现实?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我迷茫的环顾四周,已经分不清现天与地。
“你居然能察觉到?”她突然神色一变,面露惊讶之色。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难道这很奇怪么?
“你真的可以察觉到?”她急忙蹲下身子,继续追问道,同时又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我。
“我感觉,现在应该还在梦里吧?”我不确定的回看她,而这次虽然再次近距离对视她,但我心中并没有泛起之前的荡漾,反倒是现在的疑惑让我更加迷茫。
“你真能察觉到,这实在是太神奇了,难道是我刚才的人工呼吸起作用了?”她突然欢呼雀跃的尖叫起来,就好像一个小孩得到了最想要的玩具一般。可下一秒,她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稍微大了一点,随即立马收敛了几分,继续激动的说道:“你知道么,你是第一个在我梦中意识到自己正身处梦境的人。”
“那其他人呢?都没有么?”
“当然了,大多数人都是梦主的潜意识,虽然他们也会发生与现实一样的行为和事物,但实际上,那一切都是被提前设定好的,也就是说在梦主进入梦境之前,就已经被提前写好了剧本,虽然有可能被梦主改变,但他们依旧是潜意识,而你却不同,居然产生了自我质疑和自问。”她神奇的看着我,那眼珠早已闪闪发亮。
“那我可能不是你梦中的潜意识?”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
“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我也不是很确定,反正你很特殊就对了。”她耸了耸肩。
“我很特殊?”
“对啊,一般梦中的自己,都无法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而相反的,你会误以为梦才是真实的世界,所以你会下意识的去融入,可孰不知当你一觉醒来,很有可能你会回到另一个世界,所以分不清梦与现实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她颇有见解的说道,接着她又突然转折道:“可你却不同,因为你对梦发出了质疑,你说这特不特殊?”
“那,你是真实的人么?”我下意识的问道,可话音未落,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紧接着有些扭曲,眼前的画面瞬间被白光所取代。
“喂,你要去哪里啊?”她急忙向我叫道,并伸手试图抓住我,可结果根本无法被抓住,最后任由消失的自由随光消失而去。
下一刻,转瞬即逝,我的黑暗突兀的闪耀起柔和的白光,有些刺眼,同时还有一首熟悉的蓝调在我耳边回响。
渐渐的,全部的全部,消失,落下,空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