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处孤坟前熊熊燃烧的大火,我和李俊被吓得身体僵硬,要不是扶着墙,我肯定已经倒下去了。
“快走吧,这事情太恐怖了,我敢肯定,那是范屠的尸体发生了尸变,或许今天晚上他就会到村子里祸害我们的!”李俊哆哆嗦嗦的对我说道。
我虽然也吓懵了,但是脑袋还能够思考。而且我记得村里的老人曾经说过:如果真看到鬼怪,逃跑是没有用的,那样只会让鬼怪更加嚣张。而最好的办法就是看着鬼怪大叫,一般的鬼只要听到叫声,就会被我们吓跑。
因此我深呼一口气之后,就冲着那熊熊燃烧的孤坟大吼了一句。
这一吼,我们竟然真的看到那烈火里走出一个红彤彤人影,我当时就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嘴里还念叨: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那些老人这么教我的,你别怪我。
可是李俊却哆嗦着拍着我的肩膀,小声说:“别,别念叨了,那不是鬼。”
“不是鬼怎么从火里走出来?”我头也不敢抬的说道。
李俊说:“不是的,那个人看样子像是范屠的老婆,一定是觉得她老公死得太惨了,所以来烧纸钱祭拜。”
“他他老婆?”我结巴的说了一句,就抬头朝坟地里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那坟地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烈火,只是范屠他老婆在哪里哭着烧纸钱。这时还能隐约的听到她嘴里不停的叫着范屠。
我长叹一口气,扶着墙缓缓的站起来,擦干脸上的汗,说:“看来是我们太紧张了,淡定,要淡定。”
我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的机房里又传来一阵咕咚的闷响,把我和李青吓得一哆嗦,差点又跪在了地上。
“你奶奶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福临三虎可不是被吓大的!”也许是产生了情绪反弹,李俊干脆不怕死的大叫一声,一脚就踹开了水坝机房的门。
门打开的同时,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扑面而来,把我们呛得咳嗦了几声,随后,几只受惊的老鼠就从房间里冲出来,也朝废弃的砖瓦厂跑去。
水坝机房从外面看完好无损,但是里面已经被烧成一片瓦砾。就连部分铁质的水管都被烧化了,看样子这里的火势不是一般的大。
可是为什么村里没有人发现呢?这机房离开村子不过二里多地,发生火灾村里不可能看不见啊?
再说这机房本身,被这么大的火烧了,四周的墙为什么没有倒塌,而且还是完好无损的呢?难道这火是被控制在屋内燃烧的?可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呢?
而且今天上午我们问独眼金的时候,独眼金还说看见我天琪伯父在里面睡觉。那么是独眼金在骗我们,还是他确实看到了我天琪伯父呢?
一时间,一堆的的疑问让我困惑不已。我像侦探一样在门口的灰烬了寻找了半天,却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不如到里面去看看吧,反正已经发现了,不如就查个清楚,实在不行就报警!”李俊一边抽烟稳定情绪,一边紧张的对我说道。
我摇摇头,说:“不,不能报警,这事情一定和我爸爸的事情有关,而我爸爸的事情又太怪异,报警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那我们到里面去看看吧,看样子我们福临三虎又要大显神通了。”
我长叹一口气,说:“现在是二虎,不是三虎。”
说着,我们就起身往房间里走了。在房门口的地上,我们发现一只烧了一半的棉拖鞋,而另一只则连灰烬都没看见,因此我断定,那是天琪伯父在逃命的时候掉下的拖鞋。
这也正好印证了妈妈的说法。爸爸死的当天晚上,应该就是被烧成重伤的天琪伯父一步一步的爬到我们家门前,找我爸爸求救,然后爸爸就出来
之后的事情应该是爸爸帮助天琪伯父。可是爸爸是怎么帮的?天琪伯父在那里接受治疗?我爸爸又为什么会遇难?是谁害了我爸爸?这些问题我一无所知。
不过不管这些问题的dá àn是什么,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天琪伯父找爸爸求救是没错的,妈妈说的事情一定不是梦,而是真实的。不过妈妈睡得太沉,所以有些迷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天琪伯父在逃走的时候,一定会留下一些线索,比如在地上爬动的痕迹,或者血迹。
我一说起血迹,李俊就想起早上独眼金说屋子后面的血迹,并且认为那就是天琪伯父留下的。
我摇头说:“那也不可能,你想想,在那种情况下,你会选择舍近求远,从屋子后面走吗?”
“那到也是,那我们就应该从最近的一条路去找。”李俊说着,就扔掉烟头走出房间,转到堤坝的侧面,看着堤坝下面的芦苇丛,并且对我说:“你看,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从这个地方逃走,这个地方最隐蔽,而且离你家最近。”
我仔细看了看,发现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因此就顺着那条路往芦苇丛走去。
芦苇丛长在灵水河和牯牛湖交界的沼泽地里,那片地方因为潮湿,而且很多硕大的水老鼠出现,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去,因此那个地方也特别的阴森恐怖。
而现在,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月亮也躲在云层里没出来,天上没有一颗星星,灰蒙蒙的,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我和李俊或许是被眼前诡异的事情激发起了斗志,真的就像两只刚出山的小老虎一样,什么都不怕,只想找到相关的线索。
可是一走到水坝下面,刚刚踏进芦苇丛,我们就被吓瘫了。
一个烧得像木炭一样的尸体张开嘴巴立在芦苇丛里,就像是僵尸一样,两只手还伸出来,摆成一个环抱的姿势,仿佛正在向我们走过来。
我们大叫着惊恐的往水坝上跑,可是跑了两步,我们又看见一个黑影从我们眼前闪过。
惊慌之中我看到,那影子就像前天晚上我们遇到的那个诡异的船夫一样,虽然没有下雨,但是他依然穿着蓑衣,而头上则带着一顶斗笠。
只一瞬间,那黑影就不见了。随后就听见芦苇丛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我们本能的以为是那个焦黑的僵尸追过来了,因此拔腿就跑,一直跑回水坝机房门口,再回头去看的时候,身后什么都没有,那芦苇丛也没有动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就当我们惊恐的蹲在机房门口,想要抽根烟压压惊的时候,打火机的火光却把机房木门上的一个东西照得闪闪发光,就像有两只眼睛在盯着我。
我下意识的大叫一声:“什么鬼东西!”同时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打火机的火也熄灭了,这时我眼睛的余光却看到木门上只是有一根大约八寸长的棺材钉子。
那棺材钉子和普通的棺材钉子不一样。是青铜制造的,钉子尾部还刻着龙纹,刚才吓到我的,就是那龙的两只眼睛。
“刚才来的时候有没发现这棺材钉子?”我一边问李俊,一边站起身取下那棺材钉子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那钉子起码有半斤重,在加上那独一无二的龙纹,一看就知道是古董。
李俊摸着脑袋想了想,说:“不知道呢,刚才只注意看屋里的情况,没有注意看门板。这东西会不会是刚才那个黑影留下的呢?”
看着那钉子,我无力的坐在地上,摇摇头说:“不,应该不是黑影。而是我天琪伯父的仇人。也许我爸爸就是被牵连了,所以才会遇害。”
“你是说可能是有人要害死你天琪伯父?”李俊惊讶的问道。
“是啊,不只是人,或许还有鬼。”我叹息的点燃一根烟对李俊说道。
李俊也靠在墙上点燃一个烟,深深的吸一口,说:“我知道你们很讨厌你天琪伯父,但是为什么呢?仅仅只是因为他爱赌博,然后经常惹事,麻烦你爸爸吗?”
我摇头说:不是的,有些事情,你们都不知道。
其实很久以前,天琪伯父是不爱赌博的,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大学生,是我们全家族的骄傲。大学毕业以后,他被分配到县农业局工作,是正式的国家干部,在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他一个月就可以拿到四十多块钱的工资,相当于是我爸爸种棉花一年的收获。
日子原本过得很好,但是后来,我天琪伯父却爱上了附近农村的一个寡妇,那寡妇还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
这样一来,我天琪伯父的父亲就不干了。老人家认为,我天琪伯父毕竟是国家干部,要找只能门当户对的,不能找个农村的寡妇!
因此父子俩彻底闹翻了。原本平静而美好的生活,因为那个寡妇的介入,变得鸡犬不灵。
天琪伯父的父亲几乎每天都到农业局去闹,说要找他们领导评理,还到处说那个寡妇的坏话,搞得我天琪伯父和那个寡妇连头都抬不起来。
被逼急了的天琪伯父有一天喝醉了酒,趁着他爸爸睡着了的时候,用一颗烧红的棺材钉子,狠心的钉进了他爸爸的太阳穴。他爸爸连叫都没叫一声就死了。
事情发生后,族里的老人都说天琪伯父忤逆不孝,应该扔到河里淹死。最后还是我爸爸求情,说新中国是法制社会,要交给jǐng chá处理。而且还不能说是故意谋杀,要说是酒后乱性所为。
族里的老人冷静下来想一想,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了,我们姓王的就名誉扫地了,因此答应了爸爸的请求,交给jǐng chá处理。
jǐng chá现场勘查之后,也认定是酒后过失shā rén,因此最后只判了十年有期徒刑。可是我天琪伯父有本事,在监狱里屡屡立功,所以最后三年不到就出来了。
出来后的天琪伯父立刻去找那个寡妇,谁知寡妇早就死了,他那个孩子也不知所踪,有人说孩子也一起死了。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天琪伯父就疯了,疯了之后的天琪伯父又做了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情,也就是因为那件事情,才让我们族里所有人都对他痛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