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佑成神》 第二章 笼中村（二）

    那天夜里，古二抱着古大的尸体睡在了树下，可是古二被一些声音给惊醒了，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

    “孩子，孩子。醒醒！”

    当他回头去看，一张大脸长在了树上，古二在第一时间就惊到了。

    当他再看一眼时，原本的害怕消失了，反而无比激动地问道：“你能救我哥哥吗？”

    “他死了，孩子。”它无比简单而明了地将一切真相甩在他面前。

    如果说之前古二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但他现在明白了，死就是永远离开。

    “你胡说！”古二不想相信事实，不想面对死亡。

    “不过，我还是有办法救他的，你愿意为他牺牲一下吗？”柳树的柳条在风中摇摆，吹唱着美妙的乐器。

    “为了救哥哥，我什么都愿意！”古二的话让柳树微笑起来，它一笑空气中都多了一股清香。

    它指向眼前乌黑的池水阴晦地说道：“那就给我跳下去，你跳下去我就帮你复活他。”

    它用一句句鲜活的话语在教古二什么是‘活’。

    古二一刻也没有犹豫，直接就跳了下去，他发现自己不会游泳，在村子里根本没有大一点的小溪，更别提游泳了。

    那种来自池水的冰凉，让古二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他一下就浮出了水面，水也跟着浮出来化作了一个黑泡泡将古二包裹其中。

    那股黑色入侵了古二的身体，从未有过的痛苦传遍了古二全身，可古二依然坚持着没有大喊。

    月光下，那本来漆黑如墨的池水在不断的传导下变得无比清澈，它仿佛变成了一面镜子可以照亮每一片星空，尤其是那月亮仿佛伸手就能摘到。

    古二被池水放下时，被柳树的柳条给接住。浑然不知在那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个黑影随之闪过，如果被人看到，定然会被吓昏过去。

    “从这一刻起，我的眼前就只剩灰白黑三种颜色了，柳树也是灰的，只有哥哥头上的血色无比刺眼。”古二内心的独白连带着神情都发生了改变，仿佛是变了一个人。

    “救我哥哥。”他冷静地望着柳树，可能是眼睛变做了灰目才会让他整个人都看着变了，可他确实变了。

    “你也太着急了，我都还没说会损失些什么呢！”柳树还在为他担心呢。

    “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救我哥哥，一切都值得牺牲。”古大成了古二心里的第一位，以至于都顾不上自己了。

    古二目视着柳树，他发现自己可以看到其他颜色的，柳树身上就有一股翠绿从它头顶传来，美丽极了。

    柳树身上不仅仅有股翠绿，当它闭目养神时一股绿芒从它头顶飘落下来，那股绿芒在古二的眼皮子下变作了一片叶子。

    那片叶子带有无比诱人的绿色，古二不明白为什么他能在黑暗中清楚地看到这种绿色。

    “给他吃了！”柳树是这么说的。

    古二很听话地把它放入个古大的嘴里，在古二的眼里叶子的绿色在古大含入的瞬间化作了无数缕绿丝，分散在了古大的全身上下。

    那绿丝，带动着古大的身体渐渐的恢复了色彩，古二的嘴角也出现了一律笑容，跟着眼泪就出来了，它掉在地面的瞬间，四周变得更黑了。

    “你已经不是人类了。”柳树总是这么直话直说，却没有将古二吓到。

    “先生说了，我们古氏一族本来就不是人类。”他一本正经地认同着。

    “你想知道自己被怎样了吗？”它总算是开始问古二的意见了。

    “我的眼睛坏了。”古二理所当然地说着。

    “可不止呢，孩子。这座池子叫做‘死泉’，是一面带来死亡的池子，碰到它的生命都会像花儿一般枯萎，化作干尸。但是你不同，你是通过生泉所形成的孩子，所以我要你做的就是改造这面死泉，但是这个过程你也会被改造，成为一个带来死亡的孩子。你肌肤所触碰的所有生灵，包括土地都会因此而死亡枯竭。除了你哥，不要让任何人碰到你，明白吗？”柳树的表情严肃，不像是在说假话。

    “为什么只能碰哥哥？”古二认真的像个学生。

    “因为他们都会死的，你哥哥吃了我的生命枝叶不会受你的影响。”它可不算耐心，说完那张脸都跟着消失了。

    “只要能碰到哥哥就可以了，我不在乎其他人。”古二把古大当宝贝一样抱在怀里，他在等古大醒来。

    “哥哥！你快点醒来吧！”他摇啊摇啊这一摇就摇到了早上。

    他能看到太阳的颜色，那美丽的金灿灿的太阳是这世间最美的色彩。

    “我第一次盯着太阳看，原来它是那么的美丽，哥哥也能看到就好了。”他还在向着念着古大。

    “笨蛋，你这么盯着太阳看会瞎的知道吗？”醒来的古大第一时间抓住了古二，当他看到已成灰目的古二时眼睛湿润了。

    “古二，你真的瞎了。”古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他被古大抱住时心里被一股暖流温暖着，无比舒服。

    “哥哥，你终于醒了。古二没有瞎哦，我看到见的。”

    古大光顾着照顾我，连自己死过一次都忘记了。

    “这里好美啊！哥哥。”古二擦掉的眼泪掉落在一块石头上，那石头上的青苔立马变得乌黑死去，紧跟着石头周围的树木也跟着枯死成了枯木。

    古二连忙收起了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内心却有那么一丝丝的害怕。

    “真的好美，你找的地方真特别。”古大很是欣赏的样子。

    “是吧！我昨天找到的。”古二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昨天？”他摸摸头，“我好像病倒了，你在这里哭。对，你没事吧！没吓到你吧！”

    “嗯嗯，没有的。今天一早你就醒了，一定是神仙救了你。”说话间我看向了柳树。

    古大看到了四面八方枯萎的植物，他感觉奇怪。可能是觉得古二也不会知道，所有他根本没有开口去问。

    可是他却突然着急的跑了起来，“古二，不好了，我上课要迟到了，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你也不要再来学舍等我了。”在他心里似乎学习更重要。

    “嗯，我再也不去了，在家等你回来。”古二的失落写在了脸上。

    古大连蹦带跑的飞速离开了树林，在古二走前看了眼柳树。

    “谢谢你，柳树。”

    柳树微微一震从身上抖下来许多叶子，那些叶子都带着微弱的光芒在一起化作了一对手套。

    “戴上它吧！会方便很多。”它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走了古二的信任。

    古二拾起了手套再次感谢了柳树便缓步走向外边，那些不断擦身而过的植物们在他眼皮下不断化作了枯灰，古二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我说过要和哥哥爬树、打鸟做各种游戏的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了。我只能看着他玩了。”古二变得沉闷。

    “为了救哥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一直在自言自语。

    那一天，古大的复活引来了大家的注意，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来到了村尾，每个人都想看看这个神奇的孩子。

    在古二眼中，这些没有色彩的家伙简直无趣，干脆不再理会他们。

    在古二心里只有古大，可古大却对村民们特别的友好，他们问东问西的他无不认真回答。

    古大从小就被这些人照料着长大，对他们好是应该的，可是古二却无比嫉妒，甚至因为看不下去而躲进了树林。

    冷静了一会儿，他又会慢慢的走回去，每次他们离开都会留下许多好吃的，只是古二吃的时候沉默了一会儿。他没有了味觉，吃什么都好像喝水一样。

    他渐渐的开始不再吃东西，那地面不断传来的生机就像美味的食物补充着他不断流失的活力；可是大家总想摸古二，古二又总会提前躲开，为了不让他们死掉，也为了不让他们发现他的秘密。

    渐渐的古二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了，先生让古二去上学，可是古二不能去。

    这一年里古二几乎不再出现在大家眼前，要么是在黑树林里跟柳树聊天，要么就是在黑树林外围等待古大的回家。

    就是那样一日复一日的，可是这一天，老先生和古大一起来到了家里。看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在了古大后面。

    “先生来我家做什么？”古二颤抖着喊道。

    说完话古二尽量的拉着古大走远了一些，可是一下就到墙了。离先生也不过两米远。

    “弟弟，先生是来劝你去上学的。”

    “我不去。”他任性的口吻让古大都有些生气了，那死泉似乎无限放大了古二的情绪与各种负面性格。

    “古二，你喜欢哥哥吗？想和哥哥一直在一起吗？”他这么问古二又怎么会回答不呢？

    “可是，我不能！”他低下头，很是犹豫，可让古二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先生竟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还面带着微笑。

    “那是哥哥，最喜欢的先生啊！”古二惊慌起来，身子一抖便碰到了墙上，早已经乌黑的墙面倒是让先生注意了一下。

    古二躲开了，可他已经碰到了。

    “好了，没关系。明天和哥哥一起来上学。不会有人欺负你的。”古二惊慌地点点头，他还没有死，可在古二眼中先生白色的身子正在变黑，从手指开始。

    古二知道他要死了，冲出门便开始喊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傻孩子，没关系的。”先生那微笑的面孔正在望着他。

    古二回头跑了，先生一步接一步的，面上的表情早就没有了笑容。

    他手指的黑色在一分钟之内便传遍了全身，当他倒地的瞬间，面上的笑容再次出现。

    他死了，在所有rén miàn前死了。当时看到他的人都惊呆了，没有人看过真正的死亡，在他们眼里死亡是化作光芒成为下一代。

    当女村长赶到时严肃的看了眼眼前的枯尸，回头便见古大在那里。

    “这不同寻常。”

    大家都以为是古大做的，因为这里只有他一个外来人，而先生更是去完他家之后死在了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