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家的路上,余远舟道:“今天见到我爸爸了吧?”
“是。”
“我爸爸这个人很严肃,也很严厉。”
“还好。”
“你不知道,今天我爸爸夸你了。我爸爸这还是第一次夸人,你可真有面子。”
叶宁笑笑没有说话。
虽然得到余远舟老先生的夸讲,可叶宁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每天还是认真的工作着。她每天还是给余远舟送报告单,每天也都会看mì shūxiǎo jiě的脸色一次。开始她不明白,自己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到了后来她才明白,原来她也是余远舟的仰慕者之一。
她苦笑的问自己:自己是怎么搅到他的日子里了,让他的生活更乱了。
她拿着报告单来到余远舟的办公室外,却看到宋青并不像往常一样坐在位置上。她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四周,却没有看到人,这时她听到余远舟的办公室里传来争执声。
“你不要这样。”叶宁听出这是余远舟的声音。
“不要这样,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吗?我跟了你多少年了,看着你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我对自己说,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你会累的,等到那天,我就是你最好的停靠点。可是这一次你却带了这个女人来,我知道她在你心中的位置不一样,你对她的态度也和对以前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样。我知道,这一次也许我是真的失去你了。”
“你不要乱说,我们之间就只是上下级的关系。我们之间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你从来没有得到什么,所以现在根本就谈不上失去什么。”
“对,你说的没有错。这就是我的悲哀,虽然我一直在你身边,每天都能见到你,离你那么近,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你。我总是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可你却总是躲到离我最远的地方。对你而言,我就只是mì shū。”
听到这里,叶宁不想再听下去,她把报告单放在mì shū的桌子上,悄悄地离开了。
快到下班时间,余远舟就来接她下班。
“可以走了吗?”
“不行,还要做一个分析。要不,你先走吧。”
“没关系,我等你。”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
“不要争了,我等你。无论你做到什么时候,我都等你。”
“可能会很久。”
“多久我都等。”
叶宁知道自己是说不动他的,于是只好任他留下。两人不再说话,叶宁全神贯注的工作着。
余远舟静静的看着她,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她是这样的痴情。眼前的这个女人对自己不但没有别女人那样讨好,甚至可以说,有时候对自己还没有什么好脸色,可自己对她却是那么放不下。
他研究着这个女人,她倒底有什么地方是让自己喜欢的。这个女人没有出色的外表,不会讨好男人,我行我素,固执,任性。可自己对她却是那么的患得患失,自己是怎么了?他一直看着她。
晚上九点,叶宁终于做完了。
余远舟道:“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
“好,我先去换衣服。”
在车上,余远舟道:“今天你什么时候来送的报告单?”
“做完了,我就送来了,没看时间。”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没有,我没听到什么。”
“真的?”
“怎么?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你不要误会,我和宋mì shū没有什么。”
“我没有误会什么,再说就算你们有什么,也没什么。你们都是单身,日久生情,互相喜欢也很正常。”
“你看,还是听到了。我们真的没有什么。”
“其实宋xiǎo jiě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你真应该考虑考虑她。”
余远舟突然猛的踩杀车道:“难道我对你感情你还不明白吗?还是我表达得不够明白?我说过了,我不要你的回报,不要你也像我对你那样对我,我只要你能让我在你身边,这样就可以了。可是你却让我考虑别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对是多大的伤害?”
“对不起,如果伤了你,我也是无意的。再说,我也是真的为你好。”
“我不要你为我好,我只要你像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这对你不公平。”
“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好吗?我们去吃饭吧,不要再说,再说下去,我们就没有胃口吃饭了。”
虽然叶宁不再说话,可两人还没有什么胃口吃饭。她们只是随便找了一家饭馆坐下,谁也没有说话,这餐吃得极其沉闷。两人都认真的看着自己碗中的饭,也许这也是两吃得最认真的一餐。
吃完饭后,两人没有像平时一样走走,而是直接开车回家。可是刚到楼下,余远舟的shǒu jī响了。
“喂。”
“……”
“哦,是宋mì shū的姐姐呀。”
“……”
“什么?你说什么?不可能,她下午还好好的。”
“……”
“在那家医院,我现在就来。”
“……”
余远舟挂上diàn huà对叶宁道:“你自己上去吧,我上医院去一趟。”
“发生什么事了?”
“宋mì shū住院了,我到医院去看看。”
“她下午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住院了?”
“不知道,你先上去吧。”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没关系,就这样回去我也睡不着。再说宋mì shū和我也是同事,她生病了我也应该去看看她。”
“不必了,你还是回去吧,有我去就可以了。”
“你这样拦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就算你今天瞒住了,明天我就会知道的。”
余远舟想了想说:“好吧,如果你一定要去就去吧,不过我先告诉你,宋mì shū是自杀未遂进的医院。”
“什么?她真是太傻了。”
两人来到医院,宋mì shū的家人早就守在急救室的外面了。看到余远舟,宋mì shū的父亲激动的站起来。
“你为什么那样对她?有什么不能好好说,一定要让她受不了,让她走上绝路!”
“对不起,伯父。”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我的女儿。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放过你。”
宋mì shū的姐姐扶住老人道:“爸,你不要这样,小妹一定不会有事的。”
叶宁也上前扶住老人道:“伯父,宋mì shū是个好人,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几个人坐在急救室外等待着,这样的等待是最磨人的,每个都在忍受的煎熬,时间每过去一分钟,每个人心中的担心就多加一分。
坐一会之后,宋mì shū的姐姐拿出一张纸给余远舟。
“你看看吧,这是她自杀前留下的遗书。”
余远舟接过遗书的手有些颤抖,虽然他不爱宋mì shū,可宋mì shū到底也跟了他几年,是一个难得的好mì shū,虽然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但在他的心中却也有着深厚感情。现在,她还在急救,而这一切起因都是因为自己,这怎么不叫他自责,难过。
余远舟拿起遗书看着。
远舟,这个称呼虽然在我心里叫了千遍,可当你的面我却从来没有叫过。现在,我这样叫你,也许你会觉得这是一种冒犯,可是对一个将死之人,就请你原谅一次她的造次。
远舟,也许你不知道,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当初我同时接到了几家用人单位的通知,可我却选择现在的公司,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在面试时对你已经一见钟情。所以我推掉了好几家条件和待遇都比现在这家好得多的公司,只为了能天天见到你。虽然你从来也没有正眼看过我,女朋友也一个接着一个子换着,可我仍痴痴的等着,我想有一天你一定会发生,有一个人在你身边等了很多年,无怨无悔的等了你这么多年,也许到了那天,你也许会感动吧!可是今天下午,你却打碎了我的梦,丢弃了我的痴心。我为你所做一切,在你看来是多么的可笑。下午,你是那么硬生生的打碎了我的梦,那么的不留情面。
我知道,我这样做会让你更烦。可是我也知道,我如果就这样退出你的生活,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你一定会很快忘了我。而我这些年所有的守候,所有的痴心,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我不要这样,那怕是让我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要在你心上画上一个印衡。
余远舟无力的合上遗书,他知道宋mì shū对他有情,可他没想到她对他的已经是用情至深。如果他知道是这样,也些下午他就会婉转。当时他只想快刀斩乱麻的速战速决,没有想到却更加伤害了她。
叶宁坐在他旁边,也看了那封遗书。看完遗书的内容,叶宁有说不出的难过。而更让她难过的是,她看着余远舟痛苦,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那怕是一句简单的:不要难过。也让她无法说出口,她感到无比悲哀。
她幽幽的说:“也许我真是扫把星,走到那里都给别人带来恶运。”
余远舟用力的握住她手道:“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自责。”
“可是她……。”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放你走的。对她,我可以用别的方法补偿,除了这个方法,别的什么都可以。”
说完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宋mì shū家人低低的哭泣声。
因为是晚上,走廊上没有什么人,整个走廊安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所有人都感到一种压抑,这种感觉让人几乎窒息。这时,宋mì shū姐姐的shǒu jī打破了这种气氛。
“喂,你在那里,怎么还不回来?”
“……”
“还在急救。”
“……”
“好,我等你。”说完她挂上diàn huà,又小声的哭泣着。
过了一会,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样的脚步声显得更加的清楚。脚步声很急,咚咚的,似乎有什么急事。
终于,那阵脚步声的主人出现了。他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看上去非常着急,也显得有些狼狈。因为走得很急,他有些喘。但他一走进来,没有管自己,而是走向一直在哭泣的宋mì shū的姐姐。
“小芬,怎么样了?”
“已经进去很久了,还没有出来。”
“没关系,小妹是那么好的人,上天一定不会忍心伤害她的。”
“我好害怕。”说着,她哭着倒进了男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