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烨认为自己情商是不高的,在山寨里张烨就是围着账本、妻妾转,迎送往来、喝酒应酬什么的他往往“敬谢不敏。”但自从程永平请过自己一次以后,他一直想回请一回,借着八月十五赏月的借口,邀请了程永平一家过府一叙,请帖由管家庄维鸣早早的送去了。
要请客主人家里自然要有所准备,几天前张烨府里几个小丫鬟就开始忙开了,采**、玫瑰花的花瓣,在张烨一本正经的安排下,**、玫瑰花的花瓣清洗干净,在张烨的吩咐下,榨汁备用、花瓣活在面团里,做馒头、花卷。花的汁水兑上些蒸馏水、土制烧酒就是品味不凡的美酒。对方的小孩、妻子张烨也给准备了佳肴、甜瓜的汁水,一块热铁板浇上杂粮面拿竹片一刮,再包上油条、或者鸡蛋、葱花,就是美味的杂粮煎饼。
男人前院、女人后院、通家之好也不列外,小孩子前院后院跑的欢实,如此良辰美景,不能辜负了。程永平是诗兴大发,吟出几句歪诗硬是拉着张烨一起玩,张烨推辞不掉,就稍改改拿出前世的一首诗:中秋忆乡音,依稀儿时情。屋脊挑皎月,斑竹透虫吟。条凳托门板,菜蔬记冷清。半盅家酿酒,月饼蕴温情。房前小径溪,萤火逗鲤鱼。夫妇细声语,月下真恬静。轻摇芭蕉扇,谈古论当今。吾辈浅斟茶,嬉闹留美景。
贤弟果然有大才,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才华,也怪不得有神童的名声,愚兄钦佩,程永平别看他酸腐不堪,此时到坦荡、真诚。
几盅美酒下肚,话题就不知怎么转到张烨让人拿细绳捋一遍麦穗头这上面来,张烨就给程永平介绍授粉的概念、雌花雄花万物生成的基本道理,天南海北的话题又转到当今天下的局势以及治理天下的理念,程永平是老的一套,什么君君臣臣,各安本分。张烨则颇不以为然,张烨的理论是,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君主该与士大夫共同治理天下。
话虽不投机,但不能隔开二人的心理距离,张烨讲的士大夫含义中间就有程永平的一份子,只不过是参与度多少的区别。肚子里几盅烧酒开始闹腾,二人各要了醒酒汤,由家人服侍着草草就寝。
中秋后几天,张烨家里有窖藏美酒的消息迅速流传,杨大当家、二、三当家碰到张烨、话里话外就紧紧围绕这个话题,张烨就是奸商转世,要好酒、有哇,拿钱来,一贯钱一个大半个牛角、两个牛角合着不到一斤二两,就敢要二贯钱。给契丹人的价钱更邪乎,五贯钱一斤,爱买不卖。庄大管家成了酒坊的管事,自然是一切听张烨的,于是磨盘寨就又多了个大进项。
八月底,到契丹搞贸易,混得的黑廋黑廋的张乃臣回来了,带回来二百零二匹马,十贯钱一匹,那二匹零头算是人家白送的,黑廋的张乃臣被张烨安排去休息了,张烨异常兴奋,马的价钱虽很贵,但张烨想自己有本事把它给赚回来,二百匹马好好练巴练巴,就是半个营的编制,没说的、近水楼台先得月,给自己挑了三岁口地六匹好马,取六六大顺的意思,配马鞍、装备上铁马镫,提一把朴刀就在山寨里转着显摆。想着有微信、qq好友圈就好啦,看看,风华正茂的好男人,定能赚到无数个赞。
现在他的裆里的皮肤不拍磨了。行军打仗马就是逃命的本钱,这个最要紧,这道理张烨不用人家教,只是没人点一个赞仍让他心里怏怏地不痛快。
春祺开始显怀了,微微拢起的肚子,脸上泛着一层圣洁的柔和,张烨每天晚饭后陪着散步半个时辰,小女人是越发感动,张烨是过来人知道有孕的妇女要保持一定的huó dòng才有利于生产,这个散步即使再忙,他也尽量坚持。
一方面接触春祺可及时知晓妻子的身体状况,另一方面,是听取自己家下人们的huó dòng情况,从她的口中,张烨也知晓了自己九个女学生的情形,说起养女,张烨一直很矛盾,他不悋惜对她们的爱,不会拿她们搂钱。但是自己二十一岁,养女九、十一岁,这说出去太吓人,也太逗人,自己再早熟,也不会长成**岁就会生孩子的怪胎吧。
怎么给养女她们找出一条发展与现实相结合,未来能安身立命的本事呢,学医行不行,自己中医肯定不行,只有半吊子的创伤西医可供自己耍一把了。利用手中圆规、三角尺、直尺画出手术器械,张烨自己也想玩玩当票友的瘾。
带着一帮学生在养鸡场养猪场专门辟出一个围栏,做过手术的鸡、猪在这里摇摇摆摆等着康复。看看弄的实在半死不活的直接就祭了自家的五藏庙。
程永平是一百个看不贯,张烨的学生认字、学管家、以后又学数算、现在学医想一出是一出,怎么就不学学当个大家公子、大家闺秀啊。
张烨却乐此不疲,手术器械很管用,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况且女人天生会用针线,缝合什么的,女孩虽小,但专注,细心是天生的。假以时日、张烨相信定能派上用处。不是说天生我才毕有用么。张烨还特别提出,**为学医班的学长,抓管理。
为安慰程永平的愤怒,休沐日张烨约上他一起去钓鱼,半年下来,不知道草鱼多大了,家里伙房里扭一点面团,草鱼、鲤鱼钓上来几条,个不大有个二三斤的样子,张烨很满意了。张烨满意的是鱼,程永平满意的是钓鱼的情操趣味,这就是雅人与俗人的区别。
日子晃晃悠悠的过去,张烨也很是享受这平静的日子。
沧浪亭传来一份急件,看着信封上四个红点,这是五个等级的第sì jí,较为紧急,前几十封信都是一般正常的二个、三个红点,这封信不同寻常,张烨快速看完,看看时辰急匆匆赶往杨大当家的驻地。
这封信其实讲了二件事,一是朱友珪弑父篡位,以平定地方为由,派崖山府都指挥使马富强领军二千招讨磨盘寨。
杨大当家、张烨、闻讯赶来的二当家、独臂三当家、抱犊寨牛三柱以及他们手下的亲信将佐十几个人围着简易地图议论纷纷。
草莽英雄是坚决要打的一帮人,叫嚣自古官匪就势不两立、从心底里他们就对官府官兵抱有敌视,张烨是觉得招讨二字大有文章可做,脸上就阴晴不定,杨大当家一直坐一旁是笑眯眯的看着,这时候笑呵呵的张口,“贤弟,可有了主意。”
张烨拱拱手,也含笑的说,“是有些主张,说出来几位兄长看看能否可行。”张烨讲了在脑袋中不知蕴酿多少次的想法,“二手准备,打不过官军、再次逃命、这没说的。但山寨的坛坛罐罐拿不走,损失巨大。打败官军,拿下崖山府,就有了更大的回旋空间,人口多、土地广、基业可大大拓展,唯一可惜的是原本打算等自己山寨强大了,再去找麻烦,没想到麻烦先找shàng mén来。没说的这次一定要打赢,告诉兄弟们,要想吃饱饭、要有衣服穿、有房子住,妻儿老小能够活下去,必须先要保住山寨。”张烨的一番话立即引起堂上响应,群情激愤。
张烨与杨大当家对视一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好了好了,我与军师有事商议,杨大当家摆摆手,群豪退了出去。
张烨根本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正规军实力如何,脑子一转、提出几条预案。山寨开始笼罩在整军备战的氛围里,张烨却又安排张乃臣按部就班进行第二次对外贸易,这次的货物,除了原有的几样,重点加上了香醉的美酒,五贯钱一斤,压成扁扁的茶饼,十贯钱一个。张烨给张乃臣的主意就是,牛、马、羊、肉食都可。张乃臣领着张氏族长家的嫡长子、张烨三叔家的二儿子一起去送货,这是张烨私底下的打的另一张牌,预先留下另一条往异族逃命的生路。
秋收前,山寨的一切仍有条不紊的运转。只是窥探崖山城的视线从没有停止关注。
该来的总是要来,农历九月初十,崖山城东门、北门全开,大队人马呼啦啦出城,人喊马嘶闹哄哄在城外二里齐聚一处,崖山都指挥使马富强率领讨伐的官兵出城了,一场征讨磨盘寨地战役就此全面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