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国是个普通人,在今世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属于越活越离精彩远去地“背影”,上过夜大、当过几年铺面经理、单位倒闭下岗后主动应聘出租车司机,以后为照顾女儿念书,又再次积极申请去汽修组任繁忙的qì chē维修岗位,除了偶尔在天涯论坛上发发牢骚外,一事无成,年近六旬,还整日生活在家里胖婆娘的淫威中,前几年还肩负老婆叮咛每天接送女儿的嘱咐,全身心担负着家里买、洗、烧的重任,每天是在家里长吁短叹,怨天恨地,总想着中个500万大奖什么,然后就自动脑补,该怎么样臭美、享受。。。。。。
华元15年,他陪几个老乡去浦江游玩,一路上是牛皮哄哄、指点江山,一番粪土当年万户侯的青春偶像派韵味,不过在那要命的亲水平台上,因人流对冲、被挤倒在地,身上被无数双臭脚丫踏上后,他呆呆的觉得胸口一阵绞痛,意识渐渐模糊,他觉得要死了,他不甘啊,老子怀才不遇,凌云壮志还未曾施展二三、一二、咳咳。。。。。。一二、咳咳。。。。。。胸口真疼啊!
后梁密州大浦山落花村是个靠近山脚下的村落,该村大户人家姓裴,是原后梁中郎将书童的舅舅,靠着姐姐时不时的接济,裴老爷方能陆陆续续挣下这么些家业,可惜子嗣不旺,即便家里接了三房小妾,姐几个也是宁糜费粮食,去担当潇洒走一回的小母鸡,也不肯抱窝。大老婆天天烧香也无济于事,膝下只得二女,长女生的倒是蛮清秀,可惜的很,九岁时顽皮骑家里大青驴坏了腿,坐着看不出、走起路来硬是谱出一番风摆杨柳、高一脚低一脚风韵来,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女瘸子。小女才刚三岁,刚刚断奶,诺大的家业,后继乏人,把裴老爷愁的。。。。。。。再想想被土匪半路掠去的女婿,原指望是个十里八乡人人羡慕的好姻缘,哪曾想飞来横祸,大女儿转眼间成了望门寡,短短八天,裴老爷更是茶饭无味,脸上愁苦、好几夜没好好地合眼。
日上三竿,磨叶寨大当家打了个哈欠从屋里出来,对着门边站着的喽啰恶狠狠的问道:占二,那小子还不肯痛痛快快地入伙么?占二在一旁小心陪着笑脸道:“那小子油盐不进,一心求死,我看是该给他来个痛快、免得灭了咱们磨叶寨的威风”。一个公鸭嗓门突兀插了一句嘴;‘恁你个二货,皮痒痒了,不该操心的事、轮得上你来多嘴多舌’。‘哦,是二当家来了,小的嘴贱,您多担待’。‘四弟,你胳膊伤没好,不在屋里歇着,贼兮兮的想去哪儿?’‘我想去巡山,大哥、昨晚没睡好?。心里火气大、瞧瞧眼屎还挂着呢’。穿着一身文士服的公鸭嗓一步三晃的跨进院门。脸上还带上些调侃的笑意。
厢房里老仆端出了洗漱水,大当家点点头,向院子中间的磨盘走去,老仆紧跟几步,把木盆放在磨盘上,边笑道;‘大当家,我给您做了汤饼。给您端屋里去?’‘大当家一边稀里糊涂用手巾擦了一把,边含混道,拿过来吧。’
公鸭嗓对着占二说;‘领五个兄弟,跟咱走一趟。占二对着文士服二当家一抱拳、正色道‘得令’’。又冲西厢房喊了一嗓子;‘谷子、狗剩、大奎、二蛋走了’。
厨屋里,传来老仆盖锅盖的声响。突然,一个小喽啰连滚代爬的冲进前院内,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当家,不好了、不好了、张秀才要死了。
大当家转过身来,登着一双牛眼,厉声喝道,死了,走,看看去。一行人拐头往后院走去。还没进屋门,就听得一声声神神道道念叨:死了,没死?死了,没死!俺已死了啊!没死,俺已死翘翘啦!
“你装死!”大当家人没进门,就吼了一嗓子,接着,一个箭步冲到了屋里,简陋的破桌旁,一个弱弱的声音,那…那…是噢,俺不行了,也快饿死了!大当家瞟了瞟桌上的二块死面饼子,冲尾随而来的小喽啰道,去、去,叫麦叔做碗汤饼来。
躺在地上的秀才愣住了,魂魄仍游走在天外,没死……死了,俺的姥姥,这么夸张!
大当家瞅了瞅颠三倒四的年轻秀才,一语不发阴沉着脸转过身就走…。
老仆端着托盘,拿着汤饼进来了,屋里剩下的二个小喽啰也悄悄起身出去,秀才把手往自个脑袋敲了敲,无奈的苦笑一声,死了啊,死了死了的,死了死了的。啊!啊……死去活来,死去活来……能不能否极泰来。
老仆一语不发,在凸凹不平的桌上轻轻放下托盘,静静的看了一眼秀才,叹一口气,退下去了。
各位看官,看到这儿,你该明白,我们的花甲老人张建国穿越了,华丽丽的穿越到了古人张烨身上。
张烨字文瑄,十九岁,密州崖山漕河镇人,乃赫赫有名的张良二十八代孙,六岁启蒙,八岁能断句。九岁能写得一手好字,十一、二岁便开始在乡井邻里间有神童的名声,陆陆续续有大户人家shàng mén要聘作西席、或招为东床,然此子自视甚高、正色辞曰:“大丈夫当胸怀天下,笔下泣鬼神,马上取功名,博个封妻荫子,焉敢误此蝇头小利乎。”
张建国,不现在叫张烨了,看着桌上的那碗面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自嘲的一笑,端起了碗。嗯、太咸了,太咸了,这明明不符合科学养身嘛。吃过饭,稍微歇息了一会儿,老仆与大当家就又出现在张烨的面前,老仆默不作声的上前收拾那空碗。张烨一眼看到那二张死面饼,就开口道:“饼放着吧。”老仆看了看大当家,大当家摆摆手,老仆朝着大当家鞠了个躬,掩shàng mén退下。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射进来,大当家拖过一个木墩,激起了几缕尘埃在阳光里飞舞,这时大当家大马金刀坐在木墩上,朗声道;“汝好不晓事,方圆五十里,任汝逃到哪里,也飞不出我辈的手掌,下次如诺再敢跑,定将汝的脑袋点了天灯。”
这时,张烨才有空闲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对面的这位大人物,只见一张脸上满是络腮胡子,头上挽起了个冲天髻,拿块布穿了个簪子,年约三旬的彪形大汉,一双牛眼炯炯有神,透出一丝桀骜意味。
张烨正停留在穿越的震惊中,脑瘫着呐,嗡嗡嗡的一阵耳鸣,呆呆的看着对面的嘴在一张一合,根本听不清对面的人物在说些啥。大当家看着对面神色不动的秀才,气咻咻的从门外拿来一捆麻绳,‘汝不肯从,赏汝全尸,尔自抉择罢’。说完,呯地一声丢下一团麻绳,扬长而去。
太阳西斜,一碗面条下肚,渐渐张烨就觉得要放水了,出得门来,放眼一扫,院子前还有一排不高房子,看样子这是个三进的院落,一条碎石路蜿蜒通往前院,急眼四下看看,院内一片破败,北墙根有一处简陋的茅草屋,大概就是茅房的所在,于是漫不经心朝那走去。
茅坑是用破水缸半截埋地下而成,屎尿横流,胖乎乎的蛆虫在粪缸边蠕动,张烨吓得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破缸处,还习惯性拿左手去摸皮带搭扣,想一想觉得不对,只好解开腰上的细绳,匆匆方便完毕,赶紧胡乱扎上裤腰带,忙不迭撤退,回过神来,张烨开始打量着此处囚禁自己的院子,靠院东墙,一排木栅栏围成一片菜畦,种的小白菜,目测墙的高度是近二米,自己是爬不上去的,只能智取、嗯智取,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回到屋里,张烨拿脚丈量了一下麻绳的长度,呵呵一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此刻,只等天黑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