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说我想,你离清羽,不也一样吗?纵使我不了解你,可我觉得,你也是因为心的那缕执念无法忘记或做到而活着,仅此而已。”
雪狐再看向离清羽时,他已经靠在车壁上浅眠,她知道他是假寐,却不点破,也轻轻闭上眼。
可这时,离清羽却睁开了眼眸,眼的黑色越聚越浓,深若枯渊——
执念吗?可有些,不仅仅是执念啊!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不再言语,气氛沉默的有些压抑。
直到出了城门。
雪狐跳下车,淡淡地道了声谢,便快步离去。
离清羽望着远去的窈窕背影,然后解下腰间的紫色暖玉玉佩。
他笑了笑,足以让天地失色的笑容,仿佛蕴含了一世的决定。
一位西装笔挺的少年正半蹲着轻轻擦拭靠在墙边的黑衣少女上的斑斑血迹。
少女的神情有些黯然,推开少年的:“十一,不用了,擦得如何干净都掩盖不了我的满鲜血,一身杀戮。”
“小狐,我只是怕他们的血脏了你的。”他顿了顿,“你知道的,我只在乎你。”
“至于其他,事事报应,是非对错,善恶曲直,我都不曾在乎。”
雍城,凌安山。
琉月她一个人站在碧天崖旁,向下望去,层层云雾迭生,犹如海上的波涛。
她有些恼,像她这样只重利益和权谋的人,竟然也会沉浸在往日的温暖而无法自拔,真是可笑至极。
她也不知道自己对十一,十有什么样的感情,他们同甘共苦,生死与共。他们在无人岛上呆了8年,杀戮,血腥,日复一日。
从当初的一千人到最后只有他们人出来。从那时起,她便没有了单纯善良和少女的活力,纵使当时,她只有十五岁。
后来,十杀了她,可她却未恨过十,这世上她会算计无数人,却独独不会去恨,去算计十一和十。像他们这种人,因为上经过的生死已经太多,所以反而对生死看得清了,又怎么会为了一己私利而杀害伙伴呢?
想必,十,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吧。
忽然之间,她思绪一转,既然她都可以穿越来异世界,那么十一,十,是否也在这些异时空,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呢?做一个没有血腥,没有杀戮的平凡的世俗之人。
可是,她不知道,在他们重新见面的时候,无论是谁,都早已变了模样——有人隐藏起了光辉,有人改变了性格,有人懂得了情感,有人在繁华人间背负了太多算计和心思,有人在荒芜岁月里埋藏了所有秘密和隐忍,有人在苍穹之巅上等待了太多温情和重逢。
但值得庆幸的是,彼此安好,他们都还活着,也依旧互相信赖。
这时,有人从背后搂住她的肩膀,似乎要给她勇气和力量,她一猜便知是琉风。琉风原名风澈,职业是医生,本应该怀着一颗仁慈的心,救死扶伤,可偏偏这个在江湖上医术超群不逊于璃王的无撤鬼医的性子却是极其恶劣,顶着一张邪魅的皮囊,救人全凭心情,看谁不顺眼直接丢一颗毒药,丝毫没有医者的样子。
“又在想那两个人吗,就不能忘了?”琉风明白,能让琉月露出那样无助和令人疼惜的表情的,也只有那两个人了。
琉月自然也明白琉风说的是谁,关于异世的事,她只告诉过琉风,因为她和琉风都很像,表面上风情万种,心却早已暗潮汹涌,不干净了,似乎已被黑暗蚕食,再无解脱的一天。而且,琉风总给她一种莫名的感觉,她也说不清楚。
她望着琉风,眼有些黯然的神伤——
“不想忘,也不能忘。哪怕是生生世世,千次轮回。”
然后,她收拾好情绪,恢复平时的妩媚妖娆。向前走去。
琉风站在后面,看着她,“其实,就算你要记得十一,也应该忘了十啊。”
他,他真的不值得,不值得你挂记半分啊!
雍城,琉影山庄,晨韵厅。
“老大,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就要成亲啊,我连喜帖都没有。真不知道那个燕远致哪辈子修的好福气,有你一个,不就是抓住了天下吗?”琉雨一如既往的调侃着琉月,一袭青衣都无法掩饰嚣张。
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单凭琉华阁的势力,再加上琉月本人的影响,并不是做不到的。
“你说:若天下人都知道冷冽寒暝的青雨司司长落雨实则嚣张无赖,会不会吓个半死。”琉炎一边喝茶一边默默的说。“再说,太子妃,哼,我们琉月大人,还看不上呢!”
“哈哈,焱诺,你说得对!反正,我坚决支持老大寻找春天。”琉雨在一旁表完忠心后,才开始抱怨:“要不是当初绾星美人负责的包装失误,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每天板着个脸,命苦啊!”
绾星玩弄着芊芊玉指的洞箫,抬起清丽的面庞,眸子的那种漫不经心让人如痴如醉:“落雨,你若不想干了,可以来天上人间啊,反正现在的贵妇都喜欢你这样的男子。”
“够了,”琉月懒得听他们的争论,走到主位,慵懒的侧卧在那里,脸上依旧挂着妖娆的笑意,并未因他们的话语而改变半分:“你们不用管我的事,要知道,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所以,这些不会带来利益的感情纠葛,我没兴趣,也不需要。”
其实,不用琉月说,他们也明了,如琉月这般的人,无论外表如何风情万种,也逃不过骨子里的冷清冷血,纵使她现在只有十五岁,却有一种经历世事沧桑的老成持重。所以只是开开玩笑。
但是,他们或多或少都对她怀有那种心思,倒也希望她能动情
可是,到她真的动了情的时候,他们却后悔了。因为,那个人可以给她的春花秋月,都也只是镜水里虚妄的影像,不过是一场——空欢喜,使她身心俱疲,遍体鳞伤。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他们还在讨论。
“好了好了,我们说正事吧。”素来温和的琉寒只好这时出来劝架。
“月月,你这一次闹得有些大了,竟然从皇宫偷东西,而且还是玉玺。”连一向护着她的琉寒扶额。
琉月有一丝恍惚,自从回到琉影山庄以后,她总是会想起那个人,他自伤救她,他太过从容,太过无所谓,却让她觉得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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