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行子剑法的第二式,叫作‘并行不悖’,这一式剑法有个四字诀窍,唤作:‘引封挑破’,而每一字诀下又有无数变化。不过,虽说此式变化繁杂,其实却并不难学,原因全在这四个字上。何谓‘引封挑破’?你且听我慢慢与你说来。”崔通平悠闲地倚着树枝,右手上拿着一包烧鹅,左手提着一壶清酒面色红润地对着十三说。
“所谓引字诀,便是说引敌深入,说白了便是故意卖些破绽,趁敌人攻你破绽时变化后招予以反击。”“这不就是行云流水式吗?”十三插嘴道。崔通平白了十三一眼,啃着手上的烧鹅说:“这当然不一样了,引字诀是要你亲手反击,而行云流水式却是引导对方招式攻击对方自己,起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效果。”崔通平侃侃而谈,十三闻言,却没听明白,瞪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崔通平。
崔通平啐了一口道:“你这臭小子,平时挺机灵,学这笨得不行的行子剑法也跟着笨了起来。”说着,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随手将树枝向上一指又道:“来,你朝我出招试试。”见十三略有些迟疑,崔通平又不耐烦地催道:“快快,磨叽个啥,待会儿我的鹅都凉了!”
十三无奈,见崔通平满不在乎的样儿,心里一动,猛地便将手中木剑刺向崔通平。“咦”十三心里微奇,只见崔通平挥起树枝,轻轻一架便格住十三的剑势,然而右肩上却露出好大一个破绽。十三见此不假思索,将手中剑一抖便转向崔通平的右肩。
“啊?”忽地,崔通平将右肩向下卸力,那出破绽竟就此掩住,他手上的树枝在身前一扫,又将十三手中的木剑拨开。十三瞧不明白,只得将身子向后一扭退了两步。刚站稳,又见崔通平左肩上有露出一个破绽,见崔通平没让自己停下的意思,十三只得又提起剑向崔通平攻去。
果然,崔通平又变怪招,拨开了十三手中的剑,那处笑破绽又隐而不显。他笑嘻嘻地对着十三说:“怎么样,臭小子,叔身上破绽是不是多得让你心痒啊?”
“呸!”十三心里气恼,提起木剑就一股脑地向着崔通平胡乱刺戳。忽地,似是想到了什么,怪叫道:“崔叔,我懂了!”
“哦?臭小子你懂什么了?”崔通平仍是笑嘻嘻的,不过眼里却隐隐多了些欣慰。
十三没好气地答道:“我懂为什么芸姨老是说你臭不要脸了。”
崔通平闻言一愣,插嘴道:“我怎么不要脸了?”
“你方才分明只与我说了引字诀,可你与我交手所使的分明是两个字诀!你卖弄破绽确实是引字诀,可拨开我的剑势想必便是那挑字诀吧!”十三等着崔通平,狠恨恨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崔通平大笑道:“小三却是聪明,这也叫你看出来了。你说的没错,我使的正是引字诀与挑字诀。你也别怪叔欺负你,你且想想这一式剑法叫什么?”
“是了,这一式唤作‘并行不悖’,什么叫‘并行’,不论你从字面上去理解也好,还是要深层次地去感知也好,你终须记住,这一式剑法有四字诀,却并非让你挨个使出来,而是要你使引字诀时,上一招,这一招,下一招,每一个变招里都要含有另外三个字诀,甚至说引字诀中有引字诀,挑字诀中有挑字诀都并非不可。”
“并行不悖这一式虽说只是一式,实际上内里变化无常,虽没有什么固定的招式可言,却在武学之中已达极高的境界,便说它是武功的法门也不为过了。”十三的脑海里浮现出昔日崔通平传他这一式的场景,那时他对崔通平的话嗤之以鼻,却也没想过他有朝一日竟真要用到这一式,甚至,在手上无剑赤手空拳地情形下用这一式。
“引!”十三心里默念,右手直取大和尚喉咙,左手画个半圆掩在胸前。在和尚眼里,这一式到显得有些莫名其妙,虽说似是运起了极为高明的内功心法,可是招式却显得极其平凡无奇,倒像是寻常街头醉汉斗殴一般,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不过和尚也不大意,右手虚晃三下,直点十三手上三处破绽,一时间也不能轻易看出那一招是实招,哪一招是虚招。
“挑!”十三忽地大喝一声,左手圆松开劈向和尚右手臂弯,和尚见状眉头一皱右手一翻便去抓十三左腕。“咦?”和尚惊叫,只见十三忽地右手拍了过来,和尚不及变招,小臂上挨了十三一掌,正要抽回右手,却被十三双手抓住。
“你以为以你的力气能制得住佛爷我吗?”和尚冷冷地说道。
“自然是不能的,不过,封!”十三笑道,双手用力一拉便撞入和尚的怀中。
“芸姨,你来教教我封字诀与破字诀吧,崔叔他吃饱了喝足了就在那树下睡着了不管我了。”十三恨恨地说道。
“三儿,我且问你,若要制住一个人,该用什么办法。”王芸低头看着桌上的字画,随口问道。
“当然是用绳子捆住了?”十三不假思索道。
“那切磋交手之时呢?”
“那自然是点穴了。”
“若是那人习练了闭气法门,能够瞬间关闭大穴,或是习练奇门异术能使学位移位,那又该怎么办呢?”王芸抬起头,直勾勾地瞧着十三。
“这……小三不知。”十三挠了挠头,无奈道。
王芸慢步走了过来,拉起十三的手,示意他捏成拳头,又将自己的手贴在十三的拳头上说道:“你用力把我的手推开试试。”十三依言,用力向前推去,可王芸运起了内劲,却推不动分毫。
“人的力量或大或小,释放时总需一个积蓄的过程,挨得近了,这力量便难以积蓄起来,即便是有千钧巨力,若是对方运了内力,对对方来说也不过是轻如鸿毛。用绳索捆人也好,点人穴道也好,都可以算是封字诀的变化。而所谓封字诀,便是要让对方的力量无法、无处释放,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娘。”十三欺近和尚身边,心里忽地想起了王芸传他武功的点滴,虽分别不过一日,却如隔三秋一般。
“这小子当真大胆!”宛郡主看见十三自投罗网般撞入和尚怀中,那和尚双手环抱便要扣住十三,不禁啧啧说道。“说起来,这小子倒有些眼熟,在哪瞧见过呢?”郡主歪了歪头思索着。
一到打斗就卡壳,唉,姿势水平亟待提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