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新嫂嫂(一)
清晨,虽然昨晚由于过度兴奋而久久不能入睡,何裕还是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按时起床,从河边山脚走到山腰草地练了一遍“无名口诀”和“十字功”。早餐后何裕走进讲堂,直接走到吴先生的书房门前,轻轻的敲了三下门,然后在一边静候。昨晚虽然何裕赢得了比试,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兴奋之余,身心俱疲,明明是一指头就可以赢的比试,非要做出倾尽全力的样子。而且他对杨占元纠缠不休,连大人都要参乎进来的做法非常恼怒,因此,想找吴先生彻底解决此事。
不一会,吴先生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看到门边的何裕,招手把他领进了书房。吴先生在桌子后面坐定,笑眯眯的看着何裕,满眼尽是喜爱之色,开口说道:“你还真的沉得住气啊,我一直在等你来,说吧,你是怎么想的?”何裕斟酌了一下,就慢慢地把由宗堂出面引导,禁止私下比斗,举办每年一次的杨家子弟和外姓弟子之间的对抗赛的想法说了出来,还把对抗分为文比和武比,并对比试规则进行了详细说明。吴先生听完哈哈一笑道:“你总是能给人惊喜啊,你的想法与我们不谋而合,我们早就想出面了,主要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处理的,既然你不想玩了,就交给老师吧!”
杨占元虽然再一次败北,颜面尽失。但他还是满不在乎,因为他自觉窥破了何裕的虚实,在积极谋划下一次的比试。杨占元不是无谋之辈,他对当前的形势看得很清楚,现在他与何裕之争已经上升到杨家子弟和外姓弟子之争,不怕杨家八大金刚不倾巢而出,他相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杨占元觉得胜券在握。但事与愿违,杨占元心神还没有来得及从碾压何裕的幻想中退出,就接到了宗堂禁止私斗和举办杨家子弟和外姓弟子对抗赛的通知,他无可奈何地放弃了继续挑衅何裕的举动,报名参加杨家子弟和外姓弟子对抗赛的文比。
杨家子弟和外姓弟子的对抗赛如期举行,场面热闹非凡。文比几乎是10大弟子排名的翻版,范春华勇夺第一,何裕退居第三,夏嘉辉、吴立堂分列第四、第五,杨占元屈居第十。文比杨家弟子前十名占六位,以微弱优势取胜,外姓弟子虽败犹荣。武比则呈现出一面倒的局面,八大金刚纷纷获胜,最后以八胜二败的绝对优势结束了首次对抗赛。这个对抗赛以后成了杨家宗堂的传统赛事。
摆脱杨占元的纠缠后,何裕静下心来学习和修炼,心灵得到了净化和升华,炼气第三层的瓶颈似乎有些松动,进入炼气第三层指日可待,何裕心中充满了喜悦。父亲的突然进来让何裕感到很有一些意外,因为今天并不是赶集的日子。原来,大哥补锅的手艺已经艺成出师,而且在十里八乡闯下了不小名声,是附近唯一的补锅师傅,顺利地说了一门亲事,听说女方对他这个女婿很满意,过几天就要接新嫂嫂进门,让何裕回去“踩路”。
“踩路”是当地人接亲的一个风俗,“踩路”人是接亲人员中的一个重要角色,一般由7-10岁的小男孩担任,要求知书达礼,相貌周正。至于“踩路”人年龄的大小,则一般由路程远近来决定。路程近了,年龄小一点也是可以的;路程远了,就要找年龄大一些的小孩,否则年龄小了路上走不动就会耽误接亲的时间。当然也是有变通的办法,如果路程实在太远,就要算好时间,让“踩路”人在路上等也是可以的。至于“踩路”人的身份,这个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可以是弟弟、堂弟、表弟、侄儿,也可以是邻家小孩。但一般是用弟弟和侄儿的多,一是自家人牢靠,二是不想欠了人家的人情。只有两者皆没有的人家才找邻家小孩。“踩路”主要隐含二个方面的意思:第一是辟邪作用,俗话说的好,“小孩的屁股一盆火。”说的就是小男孩阳气盛,可以辟易沿路的阴气,起到辟邪的作用;第二是起引路带头作用,为一对新人引来身体健康、相貌周正的子嗣;所以,踩路人进门以后还要在新铺的床上打一个滚。如果新人进门后迟迟不见怀孕的迹象,还要找“踩路”人或其他小男孩péi shuì一晚,起到“引窝蛋”的作用。过往的接亲中,也有新娘子因为没有“踩路”人不出门的例子,虽然有娘家故意找茬的意思在内,但“踩路”的重要可见一斑。
何裕领着父亲找到了吴先生,父亲磕磕绊绊的说明了给何裕请假的来意,吴先生很干脆地说:“马上就要过大年了,杨家宗堂过不了多久也要放假,何裕你自己抓紧一点学习,过完元宵节再回来吧。”何裕高兴的连连称是,急急忙忙回到宿舍迅速把床铺整理好,关shàng mén窗就跟着父亲回家。他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抑制不住他那兴奋的心情,一路蹦蹦跳跳地往前走。虽然父亲依然走得很快,但何裕丝毫不觉疲劳,没多久,就走进了大水洞,看到了河边山脚自家那熟悉的小院。大黄像一道huáng sè的闪电飞速迎了过来,他先是一个人立,前腿搭到了何裕的双肩,紧接着是四脚着地,一个响鼻接一个响鼻,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摇动着他那硕大的尾巴,围着何裕不停地转圈,尾巴打得何裕小腿隐隐作痛。mèi mèi元英则扎着一对可爱的羊角辫子,噗噗眨动着那双大眼睛,文静地站在阶基上等何裕他们过去,眼里似乎隐藏着一些心事,没有像以前一样,飞跑过来扑进何裕怀中。看来mèi mèi是长大了,有了大家闺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