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吃了易容丹,在朵儿的指点下,化作马邑的样子,提着假苏云的人头,走进了阎府的大门。迎头撞见刀疤脸。见到阎府的贵宾马邑,刀疤脸谄媚地笑着。
不等他说话,马邑道:“快把你们当家的叫出来!”
“您到客厅暂侯,我这就去叫老大。”刀疤脸吩咐随从将马邑引到客厅。
过了一会儿,闫刚匆匆步入客厅,抬眼一张,把他吓了一跳。只见一个白发苍苍,面膛血肉模糊的头颅摆在堂前的案几之上,正睁着一双虎目虎视眈眈地瞧着自己。
马邑端坐在堂前,故意不去瞧他。
闫刚大笑几声,恭维马邑道:“我就说嘛,阎兄对付这种小角色,真是手到擒来。”
马邑客气地笑了笑,道:“好说,好说!”
“那您置办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闫刚试探着问道。
马邑当然知道他话语的意思,当下道:“碧波酒楼的酒水真是不错,至于那婆娘——”“婆娘”二字指的是林美。
“那婆娘怎样?”闫刚用霸道的口气说,“能侍候飞絮峰的沈大仙人,那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难道她还不答应不成!”
“倒不是不答应,”马邑扫了闫刚一眼,道:“若真把她带走,以后就喝不到那香冽馥郁的碧波酒了,”马邑顿了一下,笑着说:“你还别说,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闫刚在心里冷哼一声,腹诽:“飞絮峰都是一样的货色,好色之徒,直接说你舍不得她不就得了。”
闫刚心里这样想着,明面上却说:“碧波酒却是酒中jí pǐn,也无怪马兄这样的喜欢。”
“那这女人的事情——”苏云问。
“哦,马兄放心,这事包在阎某身上,定教马兄满意。”
“唉,阎兄,”马邑笑了两声,又道:“此言差矣,应该说让沈大仙人满意才是。”
“马兄说的是,您看我这张嘴,该打,实在该打!”闫刚说着,轻轻地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马邑摆着手拦阻,笑道:“唉,阎兄,都是玩笑话,何必当真。”
闫刚眉毛上扬,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陪着小心道:“沈大仙人那里,还请马兄多多美言几句,以后多多关照一下小弟的生意。”马家祖上以贩卖珍珠液起家,现在,仍然做着这项生意。闫刚说着,起身取下挂在墙壁上的一副铁锏,放在桌上,推给马邑。
闫刚怕马邑不识货,解释道:“这副铁锏乃上好的玄铁打造,能够开金裂石,简直可以说无坚不摧。”说着嘿嘿地笑了两声,又道:“还请马兄笑纳。”
马邑伸手拿起双锏中的一支,指向闫刚。
闫刚脸色煞白,紧张地说道:“马兄,别,别指着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马邑将铁锏移向别处,打趣道:“阎兄胆子真够小的。”
看到马邑将铁锏移向别处,闫刚不禁长出一口气,用袖口抹了抹额角沁出的冷汗。他倒不是多么害怕那支铁锏,而是怕马邑真的对他下死手。这种想法虽然没有根据或者说马邑没有理由害他,可他就是没来由地觉得恐惧。
铁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入手处冰凉舒爽,马邑指着外面的花岗岩地板一挥,一道铁灰色的光芒一闪而过,轰一声响,外面的地面硬生生被砸出一个三尺来深的大坑。
马邑摩挲着铁锏,看起来很是中意这铁锏,岂料,他将铁锏放在桌上,将一对铁锏一并往闫刚那个方向推去。
闫刚见此状况,不禁皱起了眉头,问:“莫非马兄对这铁锏不满意。”
“铁锏固然好,正如你所说,是把无坚不摧的利器,”马邑迎着闫刚的目光,继续道:“只可惜,它尽管再好,却是不适合我的。”
“不知马兄喜欢何种wǔ qì,不妨说来听听。”闫刚道。
“刀,”马邑凝视着闫刚,掷地有声地说:“霸气十足的狂刀。”
听到“刀”字,闫刚心里咯噔一下,眼神一滞,心想:“不好,这贪婪的家伙竟然知晓我得了柄金刀。既然他已开了口,不给他便会得罪他,得罪了他,日后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给他吧,自己又有点舍不得……”他眉头一纵,似乎做出了决定。
忽然,他掣出那把龙吟金刀,站起身,郑重地放到马邑手上,道:“宝刀赠英雄,现在,这柄刀算是找到了它真正的主人,找到了它真正的归宿。”
马邑双手接过金刀,抚弄着它,眼中露出奕奕的光芒。
马邑痴痴地望着金刀,感慨道:“这真是柄宝刀。”
“它,的确是!”闫刚诚挚地道。
“既然这样,那我岂不是夺人所爱。”马邑假惺惺地道。
“马兄这是说哪里话,这刀是我真心实意送与你的;况且——”闫刚支吾着,没有把话说完。
“况且什么?”苏云问。
“实不相瞒,我的确驾驭不了这把宝刀。”闫刚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难道这柄刀不是阁下的,你如何驾驭不了它?”苏云故意问道。
“本来,这柄刀为家父所有,等我成年后,家父便将它传与了我。”说到此,闫刚满脸惆怅地说:“只可惜,我并没有使刀的天分,它的威力若有十分,我能使出五分也就不错了。所以,这柄刀若是跟着我,算是白瞎了。”
马邑明明知晓他在扯谎,故意不戳穿他,反而随着他乱扯一通。
“这样说来,这刀我是不能要的!”马邑说着,将刀递给闫刚。
“这是为何?”闫刚问。
“此刀乃家传之物,我怎么能够掠美!不能要,实在不能要。”马邑情真意切地说。
“此言大谬!”闫刚说着,将金刀复推给马邑,诚心诚意地说:“此刀虽然宝贵,却绝非家传之物,马兄喜欢尽管拿去。”
“当真!”
“绝无半点虚言。”他表面上表现得落落大方的样子,心里却在肉痛。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马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