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狸猫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碧波酒楼,也没人管它,猫儿一抬眼,看到苏云正在那儿吃着面,它懒洋洋地踱过去,眼珠左右一扫,见没有人注意它,便口吐人言道:“别吃了,吃货,跟我走。”
苏云愕然,一筷子面条还挑在那儿,还没来得及往嘴里送,张着眼睛瞧着那只狸猫。
狸猫撇着嘴,道:“看什么看,大呆瓜,快跟我来!”
猫儿甩着尾巴,在前面昂首挺胸地走着。苏云大约明了发生了什么,起身,跟着猫儿走去。
猫儿走到苏云客房前,苏云快走几步打开门,猫儿溜了进去。
猫儿进了门,脑门上闪过一圈淡淡的草绿色荧光,一位淡蓝色眸子的大眼睛女孩站在那儿,赫赫然正是林朵儿。
苏云瞧着眼前的这一幕,道:“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又跑到哪儿捉弄人去了。”
“嘿,看来我说错你了——”朵儿眨着眼睛,端起茶杯咕嘟嘟喝了几口水,接着道:“看来,你也并不是个大呆瓜嘛。”
“我是大呆瓜,那你就是个大傻瓜!”苏云还嘴道。
“唉,你可别理解错了,我说你不是大呆瓜,可你还是个呆瓜的。”朵儿笑嘻嘻地说。
“说吧,刚才你晃悠到哪儿去了?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苏云道。
“哼!该死的家伙,竟敢打我妈的主意,看我不把他们给弄死。”朵儿咬牙切齿地说着,攥紧了秀拳,目露凶光。
她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苏云根本摸不着头脑,弄不清要点。
“谁,谁打你妈的主意?”苏云凝视着朵儿道。
“还能有谁,姓马的和姓阎的!”朵儿气鼓鼓地说。
“闫刚!你去了阎府?”苏云道。
“不去阎府怎么能知道闫刚耍什么手段对付你,”朵儿没好气地说,“像你一样,呆头呆脑的。”
苏云不睬她的戏谑之言,问:“那姓马的是谁?”
“不知道。不过,听他说,是领他师叔之命来这儿置办酒水的。”朵儿道。
“姓马的,难道是马邑?”苏云疑道。
“马邑是谁?”朵儿问。
“飞絮宗的一名弟子。”苏云思忖着,隔了一会儿,又问:“他有没有提到他师叔的名姓?”
“没有!”朵儿道。
“他不是来置办酒水的嘛,怎么又扯到你妈妈。”苏云问。
听到“你妈妈”三个字,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近乎嘶喊地道:“卑鄙、龌龊、无耻、下流的好色之徒。”
苏云明白了。
“你打算怎样做?”苏云问。
“唉,这你可说错了,”朵儿睁着大眼睛瞧着他,又道:“不是‘你’,而是我们,记住,是我们怎样对付他们。”
“行,行,行,不是‘你’,是‘我们’,我的大xiǎo jiě,你快说吧!”苏云道。
朵儿起身,站在窗户一边,道:“最近你小心点,那个姓马的说要干掉你!”
“干掉我?”苏云平静地笑着说:“那也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掉你?”朵儿问。
“闫刚唆使的呗!”苏云不假思索地道。
“是他唆使的不错,”朵儿饶有兴致地说:“不过,他唆使他的理由却有些荒唐。”
“什么理由?”苏云说着,倒了一杯水。
“他说你是我妈的姘头。”朵儿毫不避讳地道。
听到这句话,刚喝到嘴里的茶水,被苏云一口喷在了地上,差点呛着。
“简直可笑。”苏云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和你妈妈认识才几天。”
“闫刚这样说,只是因为他要fù chóu。”朵儿道。
“哦,说了半天,根儿还在你这里,”苏云望着朵儿,道:“若不是你扮作我的样子大闹闫府,他压根儿就不认得我,不认得我就不会与我有任何瓜葛——”
“别说那些没用的。”朵儿打断了他,道:“关键的是,你伤了他。”
“他伤在了哪里?”苏云问。闫刚受伤也是在意料之中的。那日,他与闫刚大战,后来听到几声凄厉的叫声,然后,闫刚便迅速地遁走了。
“面颊!”朵儿指着自己的右面颊,道:“他伤在了这里,到现在还没好,一块血肉淋漓的黑疤。”
“差一点,”朵儿用惋惜的口吻说,“要是你再加把劲多好,直接把他的狗头给弄掉,现在,就一了百了,他也不用找你来fù chóu了,你就不用提防着他了。”
“他要来便来,我苏云何惧!”苏云坦然说道。
“说得好听,”朵儿瞟了苏云一眼,道:“我瞧着,那姓马的不是个善茬子,你未必能对付得了他。”说罢,朵儿转身,瞧着窗外的夜色。
这会儿,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渺远的星空星光暗弱,近处的夜空被附近店铺的灯光照得朦朦胧胧的。
“你对姓马的了解多少?”苏云问。
“至少比闫刚厉害得多,否则,他也不会费那么多的心思找他来替他自己fù chóu。”朵儿悠悠地说。
朵儿猛地转身,注视着苏云,她从他脸膛上没有看到紧张、焦虑、惶惶不可终日的负面情绪,相反,他显得很坦然,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朵儿倒显得忧心忡忡的,毕竟,如果苏云败在姓马的手里,甚或被杀死,那碧波酒楼必然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你不怕?”朵儿问。
“怕,有用吗?”苏云答。
“你好像很有把握打赢这场战斗!”朵儿略带一丝喜色地说。
“你们娘俩最好先出去躲一躲,”苏云不无担心地说道:“万一我死了呢!”
“或许还有一种法子——”朵儿若有所思地说。
“逃,是吗?”苏云问。
朵儿点了点头。
“不行。”苏云断然拒绝,又道:“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这里。”
“在这儿,你还有未了的心愿?”朵儿问。
“有!”苏云道,“所以,我没得选择,只有拼死一战。”
就在这时,只听见嗖嗖风响,寒光一闪,不知什么东西透窗而入,旋即,咚一声响,一柄白晃晃的bǐ shǒu不偏不倚地钉在桌心,下面钉着一封信笺。
苏云、朵儿凑过头来瞧着,开头写着两个血红大字:战书。
下面一行小字:明晨五时,城外红柳林恭候大驾。
看完此战书,两rén miàn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