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林岳醒来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看到姜瑶便问。
姜瑶看到林岳醒了,不由想到刚才幻镜中的情景,尴尬不已,慌张的说:“啊,没什么,没什么。”
林岳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好长的梦,梦中情景隐隐约约还都记得。他左右看看,发现紫衣女子不见了,便问姜瑶:“姜瑶师姐,刚才的女子呢?我怎么睡着了?”
姜瑶含糊其辞:“谁知道你怎么睡着了。那个女子已经走了。”
林岳挠挠头,也没多怀疑。只是依然为自己突然睡着而困惑。
姜瑶转移话题:“我去找避水珠了,你去县衙通知人来验证妖怪尸体。”说着扭头就朝水边走去。林岳也记起睡着前的计划,便御剑朝县城飞去。
幻镜、梦境中的情景,已然潜移默化的影响了二人,让二人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见林岳飞走,姜瑶一阵发呆,一阵脸红。随即抚平心绪,沿着水边,没费多少事就找到了避水珠。
姜瑶揣起避水珠,走到鱼怪附近,没等多久,林岳便御剑带着县衙师爷飞来了。
林岳与师爷落地,走向鱼怪尸体。师爷看到鱼怪尸体“啊!”的一声惊呼,躲在林岳身后扶着林岳的上臂。
姜瑶正在鱼怪旁边,对师爷说:“师爷莫慌,这鱼怪已被我二人除掉了,只是一具尸体。”
师爷听后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踢了两脚后,转身对二人作揖:“二位道长真是仙人啊!”然后又转头看着鱼怪尸体,说:“天也快黑了,先放这里吧,咱们回去向县令大人汇报一下,明天再派人来处理这鱼怪尸体吧。”
“也好。”林岳说。然后又扭头看向姜瑶:“师姐,那个……”
没等林岳说完,姜瑶得意一笑说:“已经好了。咱们回去吧。”
于是林岳带着师爷,三人飞回了县衙。
师爷把所见告诉了县令,县令非常高兴,对二人说:“多亏静亦,宁严二位道长,本官代鄱阳百姓谢过二位道长了。”说着拱手作揖表示感谢。姜瑶和林岳并没有告诉过县令二人的名字,只说过道号,所以县令也就只知道二人是“静亦道长”和“宁严道长”。
“县令大人不必多礼,修道之人,除妖卫道乃是本分。”姜瑶说。
“二位道长,本官已安排好客房,今天天色已晚,二位就先前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本官会派人前去运回妖怪尸体,然后布告百姓。希望二位能留在县衙以示证明。”
“这就不必了吧,我二人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事大人处理就不用我二人露面了。”姜瑶回答。姜瑶是有心低调,不想出风头。
“不不,二位道长,明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处理,若二位道长提前走了,我也不好向府衙交代。”
“那好,我二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姜瑶答应了。至于县令提到的“不好向府衙交代”,姜瑶也没有多想。县衙与府衙的关系就类似现在的县政府与市政府。
县令安排了晚饭以示庆祝,之后众人解散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林岳洗漱完毕,姜瑶过来敲门了。林岳开门让姜瑶进来。姜瑶假装一本正经的挖苦说:“我说林师弟啊,为什么咱俩合作的时候每次都是我出面应答,你总是不开口呢?莫不是没见过世面,见到县太爷吓得不敢说话了吧?”
林岳一笑,说:“做师弟的怎么能抢了师姐的风头?”然后又接着说:“其实我每次也都准备应答了,只是师姐总快我一步。”
姜瑶一笑,说:“走吧,去县衙看看吧。”
二人刚走出房间几步,被丫鬟拦下去吃了早饭,让二人只管休息等待,县令会派人来找二人。果不其然,等了没多久,师爷便亲自来请二人了。
二人随着师爷来到县衙前,只见鱼怪尸体已经运回来了,正在县衙门口,并且还贴有告示,宣布妖怪已除,西城门已开,让县内百姓不必再担心。
林岳与姜瑶刚刚过来,便有百姓围了过来,更有刚一靠近便直接跪倒的。
“真是仙人啊!”
“多亏二位大仙,出手除了妖怪,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了!”
“感谢大仙!”
“……”
还有拎着篮子过来的,篮子里或是鸡蛋,或是水果。
“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请二位大仙收下吧!”
“二位道长救我鄱阳百姓于水火,这是一点心意,还请二位笑纳。”
“两位仙人,收下这个吧。”
“……”
二人连推辞再拒绝,仍然挡不住百姓的热情。这时林岳运功提高的嗓门,大声说道:“各位乡亲,不必如此。除妖卫道乃是修道之人本分。我二人也是听从师门安排才来此除妖,这番心意我们领下,这礼,实在不敢收下。”
“众位乡亲!”县令开口帮忙解围,大声喊道:“你们的心意二位道长已经收到了。这些东西就不必了,二位道长带在身上也不方便。”
总算应付过去了。县令把二人请进县衙,让二人坐下后,转身说了一句:“师爷!”
师爷回答“是。”便从身后一个衙役手中拿过一个布袋和一个卷轴,走到林岳二人身前,将布袋和卷轴放在了二人身边的桌子上,然后又回去了。
“二位道长,”县令说:“这是府衙悬赏除妖拨的款,纹银一百五十两,请二位收下。”
“这……”姜瑶皱眉,说:“大人,这个我们实在不能收。”
县令回答:“这是府衙拨的款,那卷轴正是知府大人亲自写下的悬赏告示。若是二位不收,我却是不知该怎么处理了,也是很为难啊。”
“可是大人,我们也只是听从师门安排而来。”姜瑶回答。
“可这是府衙下的令。即使二位道长自己不收下,也可以带回师门。”县令坚持。
“那好吧,”林岳说:“既然如此,我二人就代表青宇仙山收下了。”
姜瑶皱眉,小声对林岳说:“这怎么可以?”
林岳回答:“这是府衙的赏银,我们回去后就将银子交给掌门处理,也算是秉公办事。我们若是不收,却让县令大人为难了,也显得咱们过于扭捏了。”
姜瑶也点头不再反驳。
师爷走到县令耳边耳语了几句,县令显出恍然大悟的一个表情,说:“今晚是花灯节,我县的灯会十分热闹,二位道长若有兴致,晚上上街逛逛也好。”
“也快到中午了,现在回去和明早回去时间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咱们也不急。”林岳对姜瑶说。姜瑶也没否定。
傍晚。太阳还没落山,街上已经热闹起来,卖花灯的小摊贩出奇的多,大大小小的花灯也是琳琅满目。很多大人带着小孩子在花灯摊前转悠,也有不少孩子挑到心仪的花灯等着大人付钱的。林岳与姜瑶在街上逛,偶尔也有认出二人的上前打招呼。
“林师弟,”姜瑶对林岳说:“天快黑了,去吃些东西吧?”
“师姐怎么不直接喊我林岳,非要叫我林师弟?”林岳打趣到。
姜瑶一笑,说:“你都叫我师姐了,我要是不叫你师弟,岂不是折你面子?”
这句话本是幻镜中林岳对姜瑶说的,虽然当时林岳在梦中,不过此时隐约还有印象:“这话好耳熟啊……”
姜瑶也是想到了这点,又想到幻镜中的景象,不由一阵尴尬,改口解释说:“本来你我就是师姐弟,我叫你师弟难道不对吗?”
“我要是早出生两三个月,定要不停的喊你‘姜瑶师妹’!”林岳故意愤愤地说。
姜瑶笑着说:“这可由不得你。”
“是,师姐在上,请受师弟一拜!”林岳故意作揖。然后又接着说:“既然师姐腹中饥饿,那做师弟的就陪师姐去用餐吧。”
姜瑶一瞪眼:“就好像你不饿似的。”
本就是才子佳人,再加上幻镜的影响,二人或许自己还没发觉,若是外人看来,二人之间的对话已然是打情骂俏。当然,即使没有幻镜,二人关系也会这么发展,只是不会这么快。
吃过晚饭要付账的时候,店老板认出了二人,死活不肯收钱,再三推辞之后,二人也只得谢过那老板,又到街上去逛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太阴之月也已经从东方升起,而玄阴之月正是上弦接近半月,已然挂在西面天空中。天气晴朗,众星闪耀,双月当空,光是仰望天空已经是让人心旷神怡。再说地上。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停的逛着,也有提着小花灯的小孩子以及提着漂亮灯笼的年轻女子,更多的则是空着手,驻足观赏着街边放置的大型花灯,或者观看着灯会上的卖艺表演,也有逛着地摊的。四个字,热闹非常。林岳也很合时宜的将一个漂亮的灯笼举到姜瑶面前:“送给师姐。”姜瑶非常高兴的接了过来,开心至极。
逛了许久,二人也不觉得累。接近亥时,街上人很少了。林岳带着姜瑶走到一处高台,并肩坐下看月亮。林岳说:“传说太阴之月是盘古大神左眼所化,师姐你说,玄阴之月是怎么来的呢?”林岳说。
“盘古大神右眼所化呗!”姜瑶打趣道。
“盘古大神右眼所化的是太阳。”林岳正色说:“这玄阴之月应该是后来才出现的,只是玄阴的来历,连传说都没有。”
姜瑶笑着说:“想那么多干嘛,刚才还玩儿得高高兴兴的,突然就变得一本正经了。”
“哦,没什么,只是突然心血来潮想了一下。”林岳也微笑起来,看着夜空,轻声说:“月亮好美,两个都好美。”后面的一句“你也好美。”话到嘴边没说出来。
“嗯。”姜瑶也是同样的轻声回应。
林岳说:“县令大人也没问避水珠的事。估计也是没当回事或者早就忘了吧。”
“嗯。”姜瑶依旧轻声回应。
“瑶儿……”林岳本想说天色晚了,回去休息吧,不知怎么的,突然嘴里就蹦出“瑶儿”这个称呼来,毕竟只是在梦境中这么叫过,尴尬不已,发愁该怎么解释糊弄过去。
“嗯……”姜瑶此时也想起了幻镜中的情景,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答应了一声,接着,头便靠向了林岳的肩膀。
林岳心中惊喜,手却慌了。手臂抬起来想要搂住姜瑶肩膀,抬到一半又放下了,然后又台起来……犹犹豫豫了半天,最后才搂过去。二人之后就这么默默坐着,谁也没说话,就这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很晚了,回去吧。”姜瑶拿起灯笼,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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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岳姜瑶顺利除妖并取得避水珠,正月十六一早返程,正月十八下午回到了青宇仙山。
姜瑶的师傅,清雅居士,正在练武场上指导弟子练功,林岳与姜瑶二人走了过去。
“拜见师父(师叔)”二人施礼说到。
“嗯。事情处理的怎么样?”清雅居士问。
姜瑶回答:“回师傅,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是鄱阳水域出现了一条鱼妖……”姜瑶将事情经过大体的说了一遍,不过关于后来紫衣女子的部分却没有说。
“第一次师门任务就这么顺利,很不错。”清雅居士赞许的说。
姜瑶突然变得为难起来:“师傅,还有一事……”姜瑶拿出官府赏银和悬赏告示交给清雅居士,但是却难以开口说明来由了。
见姜瑶如此,清雅居士说:“这是什么,怎么变得吞吞吐吐的了?”
姜瑶没说话,林岳开口了:“回师叔,是这样的。”林岳指着卷轴和银两包裹说:“鱼妖危害百姓,官府已经采取行动,这是官府抓妖的悬赏告示。这是赏银。我和师姐不敢收,但是再三推辞仍不能拒绝,就斗胆收下了,带回来交由门中处理。”
清雅居士轻笑一声:“呵呵。你们就为这等凡尘俗世而烦恼,说话都吞吞吐吐的了?”
姜瑶不解:“师傅的意思?”
清雅微笑的接着说:“身外之物,自然不必强求,但是也不必为了这点小事而耿耿于怀。”然后又将告示和银两包裹递给了姜瑶,接着说:“不好推辞,收下了也是应该的。太过放在心上,反倒显得你把钱财看得太重。还有,这些银两既然是你们收下的,自己收着吧。门派之中并不缺少钱财。虽然休道之人不看重钱财,但有时候可能也会用到。于理,钱是你们挣来的,怎么处理你二人自行决定;于情,既然我们是修道之人,别用这些钱去做不好的事就行了。”
“师傅,这怎么行?”姜瑶还要拒绝。
清雅居士微笑着说:“收着吧,还想不开就细细体会一下刚才我说的话。记住,不要为世俗之事困扰。”
二人也不好再推辞,便拜别了清雅居士。
“你拿着吧。”姜瑶将银两交给林岳。
林岳接过银两,尴尬的说:“咱们该怎么处理?”
姜瑶说:“不知道。说不定以后真会用到。师傅刚刚也说过了,别用来做不好的事就行。”
“嗯,也好。那个,那个……师姐,我就先去找师傅汇报去了。”林岳此时反倒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姜瑶了。
听到林岳又喊自己师姐,姜瑶“哼!”了一声,生气的说:“你要去就去,告诉我干嘛!”说着便转身向弟子房走去,不再理林岳。
见姜瑶生气,林岳仔细琢磨,也大概明白了缘由:花灯节之后,二人已然不再是简单的师姐弟关系,而自己又喊姜瑶“师姐”,姜瑶自然生气。林岳觉得自己还是太嫩。
林岳去找崇光真人又将事情述说了一遍。关于银两,崇光真人和清雅居士的说辞基本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