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德广和赛里斯舰队都是第一次进入加勒比海,舰上的穿越者们争相卖弄那点道听途说的chuán qí轶事。水手和学员们一脸懵逼的看着长官们夸夸其谈。那个信息滞后、无法无天的时代,各**舰肆意lán jié商船,发起战斗,一个个野心勃勃之辈成就人生巅峰,金银财宝娇妻美妾。
现在的加勒比,游弋着各**舰,几条破木船几门烂铁炮的投机行为,那就是自不量力了。
舰队以十节航速向目的地前进,船员们在军官的指挥下进行例行训练。齐德广则在舱内与众人商量如何应对委内瑞拉的复杂局势。虽然之前与南美各国签订了合作协议,但现在巴拿马运河开通,矿产开发项目即将正式运作。一些细则需要明确下来,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也需要修正。
“咱们两步操作:卡斯特罗鲁伊斯的合同要按照原定计划签下来,尽量让委内瑞拉的国民感受到我们的善意。另一方面,我们要私下接触戈麦斯孔查,建立联系。”
“这与我们的外交战略不符啊?”赛里斯的外交战略一定程度上模仿新中国。
“政策也要灵活掌握嘛,孔查这个人的能力还是很强的。独裁几十年,深得民心,对外政策也比较开明。若是我们不强占先机,这主动权可就不在我们手里了。”
“的确,要充分考虑我们对委内瑞拉各个阶层的影响力。更要充分考虑该国政策转变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加勒比地区的国际形势错综复杂,我们必须主动。”
“没有当权派的支持,一旦局势复杂化,难道冒着和列强激化矛盾的危险派出军队?这不现实嘛。”
“我认为功夫做在前面,是必须的。甚至,我认为有必要与委内瑞拉的实力派都建立联系。该国大大小小的军头不少,光靠一个总统,我们的利益是无法保全的。”
……
齐德广的思路也是尽早与孔查建立联系,有限支持。舆论?那不就是资本手里的玩物。
来到舰桥,学员们正在舰员的指导下操舰。齐方圆手持望远镜,正在指挥战舰航行,伏羲号舰长常同宇在一旁监督指导。窗外,舰首翻起的浪花,砸在两根巨大的锚链上,砰砰作响。前甲板那门巨大的双联装主炮,就像重骑兵手中的长枪,刺开水幕奋勇向前。齐德广坐在旁边的船长椅,眼睛不时瞄向窗外,而注意力却始终集中在齐方园身上。小子镇定自若,颇得章法,常同宇不时赞许的点点头。
不知不觉正午时分,又该吃饭了。齐德广照例来到船员食堂,与大家一起用餐。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众人对齐德广的出现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餐厅内爽朗的交谈声略微降低了些。
齐德广穿上军装便按照军人要求规范自己的言行,赛里斯的军队里,军衔只是职务和荣誉标识。生活上并没有特权,这也是参照新中国人民军队执行。
虽然政工系统比不上新中国,但是相比其他列强,赛里斯的军队无疑是团结而高效的。而海军这个更加讲究协调一致的兵种,舰员的内部关系处理更是头等大事。
舰队劈波斩浪逐渐接近目的地,沿途并未停靠其他港口或是进入海湾避风。途径库拉索岛以北海域,舰队遭遇了美军波多黎各出发的巡逻舰亚特兰大号防护巡洋舰,双方互相鸣放礼炮后继续各自航程。
常同宇调侃道:“美国佬还是有自知之明嘛。”美国佬自从拿下加勒比地区的西班牙殖民地后,无论是政治、经济还是军事政策都显得颇为激进;欧洲老牌殖民帝国衰弱了,政府层面没有与美帝互怼,但是民间舆论却不少抨击美国佬的霸道。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赛里斯人的幕后运作。美国佬的巡洋舰不足七千吨排水量,武装和射击指挥系统相比赛里斯战列舰,明显不是对手;今天碰上个硬茬,老老实实的先鸣响礼炮。
“老常,得意忘形啦。”赛里斯的建造能力,每年各种船只加起来不足三十万吨。美国佬已超过一百万吨,单是军舰的建造能力就接近而是万吨。钢铁和煤炭以及其他工业规模更是数倍的差距。真要是来上一场,赛里斯是耗不过美国人的。
齐德广暗自思量,等着塔夫脱上台后是否与美国改善关系,尽量将两国矛盾淡化。他不免再次憧憬起来,瓜亚基尔海湾铺满船台船坞,处处是厂房,那将会是怎样壮观的场景。按照现在的人口增速,一战前后,本土人口甚至有希望触及三千万关口。不过这一切,还需要十数年的积累。想到这里,齐德广暗暗嘲笑自己,有技术有人口有工业,自己有些过敏了,或许是现在坛坛罐罐一大堆,有些缩手缩脚了。
舰队如期抵达拉瓜伊拉港口,这里的港口设施条件太差,伏羲号无法靠港。齐德广转乘一艘巡洋舰登岸。两艘巡洋舰、补给船将陆续靠岸完成食物和淡水补给,伏羲号则只能用交通艇来运输采买的补给物资。
委内瑞拉外交部长在港口为齐德广举行了一场简单的欢迎仪式。随后登上委内瑞拉guān fāng准备的马车,向加拉加斯前进。整个外交车队浩浩荡荡绵延数百米。
直线距离不足十公里,但是崎岖的盘山公路颇为险峻,为了安全,车队一再降低速速。抵达加拉加斯市区已近黄昏。
鲁伊斯以及其他委内瑞拉的政府官员已经在玻利瓦尔广场等候,总统府卫兵也已做好准备等候检阅。鲁伊斯靠着60人的军队起家,对国内的反对势力不过是压服而已,无法整合国内的军事力量。总统府的保卫只能由嫡系部队负责;外事检阅,也只能依靠这支他信得过的部队。
鲁伊斯上前,齐德广走下马车与鲁伊斯握手拥抱。周涛这个驻委内瑞拉公使兼加勒比地区特派全权外交特使,以及接待的委内瑞拉外交部长则为两国官员互作介绍。两国官员依次介绍、握手,开始进入升旗仪式观礼区。齐德广暗自打量孔查,面色冷峻,透着精明;是个能干事的人。越看,齐德广越觉得,这老弟和钢铁同志也长得太像了吧。他看看孔查,向周涛送去一个你懂的眼神。
升旗仪式结束,齐德广与鲁伊斯两人并排检阅卫队充当的仪仗队;然后众人便在委内瑞拉官员的拥簇下,走向总统府宴会厅。
周涛则与孔查落后几步,低声交谈着。
晚宴结束,祥和的气氛暂时中止;双方你来我往,开始就合同细则展开谈判。
齐德广向两位总统先生进一步阐述了赛里斯的外交理念:合作共赢,绝不以霸权谋夺利益。
鲁伊斯和孔查则表示,欢迎赛里斯友好合作委内瑞拉政府将会保障合作项目的顺利推进。两国盒子企业可以雇佣商业保安与政府军一起维护矿区秩序。
除了经济合作,两国就军事合作也达成一个协议。赛里斯政府会援助委政府均一批军火,另有一批军火将会周涛安排,孔查秘密接收。
结束了委内瑞拉行程,齐德广等人访问了巴西、乌拉圭、阿根廷,舰队通过麦哲伦海峡返回基地。政府代表团则沿着巴拉那河顺流而上,访问了巴拉圭首都亚松森。经由铁路返回圣克鲁斯,然后再骑马翻山回到中京。此时已过去三个月,时间来到一九零六年的二月上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