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夕阳下,秦本善和陈席儒沉默无语。陈席儒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秦本善的样子,他没有继续下去。
秦本善则是在考虑,卡拉卡瓦国王这次直接刨根问底,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盘算着应该如何面对这个问题。
他梳理了一遍,猜测。一种可能是前不久日裔bào luàn事件中,华人展现出来的战斗力,让这位遭遇过政变的国王觉得不安全了。一种可能是,国王好奇秦本善所代表的势力,他想摸摸底。另一种可能就是,陛下同志想选边站队了。
他认为第一种可能性更大,第三种很可能是一厢情愿。但是,无论是哪种可能,国王陛下手里可打的牌都不多;除非他选择鱼死网破,引入外来势力的干涉。
那么他该怎么切入呢?直接摊牌?还是循序渐进,坚持武装商业集团的说辞?
他决定上报管委会。当收到夏威夷电报时,管委会也是大吃一惊,这和计划的偏差太大,众人都没想到卡拉卡瓦的好奇心是如此之重。既然他迫不及待,那就满足他,具体怎么操作,让秦本善相机决断。
秦本善叫过曹刚,让他做好准备,一旦他超过约定时间,或者是收到约定xìn hào,曹刚立即接管权利,军事占领夏威夷。若是事态向好,则秘密控制王室,整编卫队。
马蹄嗒嗒的敲击地面,夹杂着弹簧吱呀声,车夫的手里的皮鞭不时抽在马身上,催促着马儿快些跑。
到达约拉尼宫门口,秦本善第一次仔细看着这座鉴证历史的建筑物。它与后来美国人复建的还是有一些差别。细节上的问题,他也看不出来,只是感觉原物更有历史的沧桑感,虽然它才被建城几年。
经过侍卫的检查,警卫被留在了车上,两人被侍卫领进了国王的接见室。一路上,看到王宫里的内饰,这位国王倒不是什么贪图享乐之辈,墙面上并没有太多的附庸风雅的东西。当然,这是秦本善以后世眼光的评价,实际上这里很多西式家具都是卡拉卡瓦环球访问购买的,可谓是大血拼。
进了接见室,国王兄妹和陈芳正在茶桌边。秦本善首先对国王行礼。国王示意秦本善坐在他的下手。
“秦,说说吧。”卡拉卡瓦平静的问道。
“不知国王陛下想了解些什么?”秦本善也是装傻充愣。
“所有!”卡拉卡瓦加重了语气。
这可难办了,秦本善继续陈芳的说辞:“我们希望在王国能安全的经商,并为王国贡献我们的力量。”
果然是比陈芳还无耻,否则这夏威夷明面上的首富怎么会轮到秦本善头上?卡拉卡瓦也不好直接点破:“秦,这不好,你们并不是单纯的商业组织。”
“陛下,我们只是希望能保护自己的利益。”秦本善继续打机锋。
“你们的利益我可以保护!”国王觉得,你秦本善咋还不接招。
“陛下,我很感激,也了解陛下对我们的支持。但诉我直言,我们的对手,比国王陛下更强大。”秦本善决定试探下。
“你!~~......你说的是实话。但是,难道你们就不会和你们的对手一样,对王国有贪婪的想法?”卡拉卡瓦也明白了。
“陛下,如果您能保证我们的利益,那我们的对手就是共同的。”秦本善又开始绕弯子。
“你什么意思?”
“坦率的说,我们的确可以武力推翻您,但是我们并没有选择这么做。首先,王国的位置很关键,大家不回接受王国的利益被人独占。其次,我们暂时无法承受这样的后果。”
“也就是说,如果你们有实力,你们也会像那些人一样?”卡拉卡瓦起身,双目怒视秦本善。
“不,陛下,我们只是希望我们能和您一起保卫王国的利益,但前提是,王国也是我们的王国。当我们融为一体,彼此都会觉得安全。”秦本善依旧是一副泰然处之的表情。
“你们想怎样?”
“陛下,王国的武装力量还是您掌控,我们也可以协助您肃清政敌。军事方面,我们会tí gòngwǔ qì和训练。指挥作战,人事安排我们都不会参与。作为交换,您要准许我们互相通婚,准许我们建立自卫武装,面对王国共同的敌人,我们会遵从您的召唤。”
“你说的融为一体,是你们在王国内的人和王国融为一体,还是王国与你们的组织融为一体?据我所知,秘鲁也在你们的控制之下!”
“陛下,既然您已经了解这些,那么我很坦诚的告诉您,两种融合都可以。但更倾向于后一种。您应该明白,夏威夷,除非得到列强的保证,仅凭我们的力量,是不够的。但是保证就是用来打破的,当这片大洋出现一个能碾压所有对手的国家时,就到了夏威夷做出选择的时候。当然,我们更希望您能选择我们。最后,我请在座各位,一定记住,今天的会面内容仅限于我们知道。一旦出现我们意料之外的状况,我们将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你这是什么意思,向什么现实妥协?”
“向不得不走向战争的现实。”
“也就是说,你们最终还是要吞并我们?!”
“不,陛下,应该这么说,合并。我们尊重您的权力和王国人民的利益。对于未来可能的变化,我们有两个方案。第一种,夏威夷和未来我们的国家成为一个完全统一的国度。您可以在中央政府任职,实权部门,您的王室产业也受到保护,人民可以自由迁徙定居,权利平等。第二种,夏威夷作为自治王国与我们组成联邦国家,但是永远不能独立,中央驻军。和中央政府直管地区的权利会有差别。第三,我们曾经设想与王国建立永久军事同盟,第四,我们在夏威夷租用军事基地。坦白地说,后两者,对我们并不安全,不可控的风险太多。”
“你!你们!”
“陛下,您已经知道了一切,现在该您做出选择了。临行之前,我们的军事部门已经接管了权力。”
“你威胁我?!”
“不,我们只是在保护自己,包括您。您可以对比那些非洲王国的结局,印度王公的现状。”秦本善心想,我这可是大实话,不爱听那可不怨我。
“那你会怎么做?”卡拉卡瓦还是退缩了,他重新坐下,手指捻动着一支雪茄。
“是您会怎么做!既然我们的秘密您都知道了,您认为还有什么选择?您必须选择我们。我建议您做如下安排:第一,任命陈芳为王国总理,任命我为经济大臣。第二,任命曹刚为王国卫队司令,您的卫队将有您和我们的人共同组成。第三,任命余沧海为民政兼移民事务官,任命陈席儒为财政大臣。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们共同的王国了,我们将在适当的时机与本土合并。”
卡拉卡瓦陷入沉思,这帮人太强势,和列强简直一个嘴脸。但是,事情发展到如此局面,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明白,如果今天不答应;或是在秦本善等人认为他有动摇的情况下,也会采取强制手段。那样的结局将是他无法接受的。
采取合作姿态,保住自己利益,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只要自己深居简出,回避其他列强,安全也应该暂时没问题。
卡拉卡瓦沉默了许久,秦本善的香烟一支支的点燃。大家都很沉重,没有人起身去打开电灯,黄昏的夜幕里不时闪起点点‘星光’。
终于,卡拉卡瓦妥协了“希望你们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