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辰逝水,姬寻一行人前往炎帝城。
而今姬寻迈入觉醒五重天,沿途的魔物全都战战兢兢,畏惧姬寻的火焰,躲的远远的。
在这片初始之地,姬寻俨然成为了小霸主。
这片地带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不少地方都被战斗波及,原本就残破的大地又添上新的伤痕。
“这个地方居然还在!”姬寻诧异。
他们路过一片废墟,看到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方圆有近千里,姬寻对此地再熟悉不过,这是那位女性君王出世的地方。
“这片区域被人布下了大量的阵纹。”齐欣说道。
她粉色眼眸发光,想要看透此地的纹路,奈何实在太过复杂。
姬寻站在洞穴边上,向下望了一眼,他还记得地底那座古堡呢,虽然当时被岩浆吞没,可姬寻知道,那样的古堡与世长存,一定还在下面。
只可惜以他现在的目力依旧无法望穿,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走吧!”姬寻说道。
此次前往炎帝城,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想弄清林雨析的身世,二是想要找关于初始地的线索。
姬寻询问林雨析,是否还记得从前的事,林雨析只是摇头,她只记得在炎帝城的街角被万通商会的人捡回去,充当替死鬼,关于之前的事一切都不记得了。
“还真是怪异。”姬寻盯着林雨析。
他并不怀疑林雨析,只是林雨析的身份笼罩着一层迷雾,没有任何来由,就意味着就诸多可能性。
不论如何,炎帝城姬寻而今算是进不去了,只能拜托齐欣兄妹与林雨析一同前往,寻找与她身世有关的线索。
五天后,计划再次出现改变,炎帝城封闭了,黑色城门厚重坚实,紧紧闭着,连驻守的士兵都没有了,整个城市寂静无声,如同死城。
“恐怕被君王围困后元气大伤,炎帝城彻底封闭,没有数十年是不会开启了。”齐林沉声道。
之前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超级进化者虽然稀有,在永恒漫长的岁月中亦有不少数,其中大多数都陨落了。
而君王封城,这种事也发生过数起,每次都会陨落数不清的人族,可以说人族早已对觉醒者恨之入骨,奈何根本无力对抗。
这种怨气从很久以前便开始积压,人族表面对觉醒者平和,只是惧怕君王而已。
“人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魔女说道,毫不避讳齐林等人。
她对人族没有一点好感,她的亲人几乎都是被人族强行抢走,人族视魔族为奴隶,进行虐待与贩卖,不用想也知道没有好下场。
“这些东西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种族之间一旦形成仇恨,就会想方设法的去毁灭另一方。觉醒者还好,自我觉醒,自己在感受这个世界,而人族就不一样了,若是有一个痛恨觉醒者的家庭,他们的孩子从小就会接受仇恨觉醒者的教育,一代一代,永远的延续下去。”姬寻说道。
这是无法逆转的局面,除非哪一天其中一个种族彻底灭绝,不然这种仇恨就会无休止的延续下去。
“确实如此。”齐林等人有些沉默。
他们也接受过这样的教导,将觉醒者的种种恶行列举出来,一一对他们进行灌输。
有的人会用自己的肉眼去分辨是非,而有的人却接纳他人的仇恨,变为自己的仇恨。
这是无可救药的仇恨,积累无尽岁月,早已无法逆转。
“想那么多干嘛?是朋友就留在身边,是敌人就杀掉,没有那么多纷纷扰扰。”魔女说道。
这些天她一直赖在姬寻身边,不知道吸了多少血,这也就是姬寻是觉醒者,换作人族恐怕早就被榨干了。
不过,好处也是巨大的,魔女彻底恢复过来,而今肌肤莹润,连发丝都在发光,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成长,比以前要高了些许。
姬寻点头,同意魔女的看法。
仇恨不应以种族来划分,不论是人族还是觉醒者,甚至是辰逝水那样的不死生物,每个都是独立出来的生灵。
若是素未谋面的两个志趣相投的人,却因为种族之分站在对立面,岂不是太可惜。
“只可惜有太多的人认不清。”齐林叹道。
他身为人族,却并不排斥所有觉醒者,爱恨情仇来源于自身,哪能道听途说?
说话间,有浪涛声传来,姬寻抬头看了看,是一片熟悉的景象,黑色的土地,断裂的小山脊,于当初他走出初始洞窟时没有任何变化。
带着腥味的海风吹来,姬寻站在一块陡峭的岩石长,下方五十米是一片暗红色的海洋,无边无际,遥远处被朦胧的淡红色雾气隔断,像是到了世界的尽头。
“难怪初始地很难出现觉醒境以上的生灵。”姬寻沉声道。
当初他境界低,感受不到初始地的恐怖,如今的他已是觉醒境中期的强者,可以感觉到,就在这片海洋下方,有股无比恐怖的压力,像是某种意志,在镇压他的火焰。
与此同时,姬寻也感觉到,在这片海洋下方有某种东西在召唤他,让他蠢蠢欲动,似乎对他非常重要。
“果然,初始洞窟就在这里,可是没有道路可以进入,也许入口就在这片海洋地下。”姬寻说道。
魔女疑惑,道:“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姬寻摇了摇头,那股冥冥中的意志确实存在,初始火也确实存在,它镇压所有生物,却恐怕只有觉醒者能够真切感觉到。
“即便真的有入口,我们也进不去。”齐欣说道。
她一双眼睛发光,洞悉周围的一切,只看到这片海洋上密布着无穷无尽的纹路,不可强闯。
“这是……”
齐欣惊异,突然像是遭受了莫名生物攻击,尖叫一声,双手掩面,在她指缝间有一缕血痕渗出。
“发生了什么?你没事吧?”齐林惊呼,这可是他宝贵的mèi mèi,现在居然受伤。
“这片海中有生灵。”齐欣有些惊魂未定。
在她眼角有一缕血液淌落,以神眼观测这片海域,想要为姬寻寻出一条通路,哪曾想遭到反噬。
“我再看看,这片海域很特别,也许真的能找到一条路。”齐欣说道。
她眼角在溢血,瞳孔却又亮了起来,想要看清这片海域的纹路。
这时,这片大海像是被触怒,原本晴空万里,却在刹那间暗下来,阴风怒号,像是有万千恶鬼在哭嚎。
暗红色的海水沸腾,不用睁开天目,姬寻等人都能看到,海洋中有无数恶灵在哭喊,在哀嚎,在洋流中挣扎。
“这些都是当年死去的冤魂。”魔女神色郑重。
这是破灭前的冤魂,那个时代大地沦陷,整个世界都埋葬了,初始地更是无尽强者陨落之地,他们的血液汇聚在这片海洋,灵魂亦被束缚在这片大海中,在不甘挣扎。
“这么多冤魂汇聚,足以诞生最可怕的存在,所谓初始者,是否也是其中一员,由此地超脱而出?”几人都惊疑不定。
这里的场景太可怕,天空阴沉黑暗,暗红色的海浪打上高天,其中无尽的怨灵在沉浮,在哭嚎,像是走进了九幽地狱。
“看那里。”魔女惊呼,指向海洋深处。
众人顺着她所指看过去,顿时看到了一个可怕的画面,远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无尽的冤魂在其中挣扎,想要逃脱,却无力摆脱命运,被吞噬。
而在漩涡中央,出现了一个幽深的黑洞,像是某种通道通向神秘未知处。
这一刻,姬寻心跳加速,他在那口黑洞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海眼下定然是初始洞窟无疑。
与此同时,那股莫名的召唤来的更加强烈了,姬寻甚至有一跃而下的冲动,想要回到初始洞窟。
“冷静点!现在你不是一个人,做什么之前要考虑后果。”魔女提醒道。
如今她与姬寻灵魂相连,自然能够感应到姬寻的意动。
姬寻怔了怔,海眼下的召唤如同魔咒一般,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了解一切,可是魔女的话让他犹豫了。
是啊,他不是一个人,至少现在林雨析还需要他保护,林雨析身上的秘密、那个人的故事对他而言更加重要。
最终,姬寻没有妄动,先不说海眼下是否真的是初始洞窟,即便真的是,海眼距海岸足有数万米,这个距离现在的他根本无法跨越。
恐怕一脚踏进海洋,就会被无尽的冤魂淹没,吞噬,成为海洋的一部分。
“我回来的太早了。”姬寻叹气。
他不禁想起初始洞窟中见到的第一根石柱,上面曾有人留下标语:离开这里,前方再无安全之地。
那是成功回归者的善意提醒,现在看来,是否有人厌倦了世间的杀伐征战,又或是为了逃避,刻下的避世警言呢?
回归后,那些人又在哪里?初始地理应没有能够杀掉他们的存在,又或是厌倦了永恒的孤寂,再次踏了出来?
姬寻觉得,初始地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点亮这个世界的人,他的火焰镇压的地方岂会凡俗?也许比世上许多绝地都要可怕。
“走吧,我来的太早了,等我有了足够的实力,再回来。”姬寻说道。
虽然有些不甘,初始地中定然有对他极为重要的东西,可现在还不是取的时候。
“走吧,接下来的路我已经替你想好,你的未来,还有我的梦想,一切都寄托在你身上了。”魔女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