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郑学带着衣服如约来到操场,接过衣服李雪瑶不由得脸红低下头。</p>
李雪瑶想着说些感谢的话语,郑学却抢先一步开口。</p>
“雪瑶,明天有空吗?”</p>
李雪瑶盯着郑学认真的表情。</p>
“我……”</p>
“我想带你出去走走。”</p>
听到这番话,李雪瑶高兴之余免不了几分忧虑,自己的家世她从未对郑学说过,以他家的条件要是知道她是个无依无靠的苦命女子会不会看不起她?退一万步讲,即使他不嫌弃,他的父母也绝不会同意郑学跟一个毫无家庭背景的乡村女孩交往。</p>
“可是……”</p>
“你不愿意?”</p>
李雪瑶不想说得太明白,心中亦不愿意拒绝,多难得的机会,或许这样的机会对她来说只有这么一次。</p>
“我住在西山,回去晚了家里人要担心。”</p>
郑学释然一笑</p>
“我还以为你在顾虑什么,这还不好办,你事先跟家里说一声晚上到同学家,太晚就不回去了,到时打个diàn huà给家里报平安不就行了。”</p>
(不回家?)</p>
是不是意味着……李雪瑶从没有想过往哪方面发展,若不是特殊原因,毕业前李雪瑶希望尽量保持现状就好,在学校偶尔还能见个面,一旦说穿什么都不会留下。</p>
“学,你认为我们之间合适吗?”</p>
李雪瑶认真的神情令郑学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p>
“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喜欢我?”</p>
“不是……”</p>
李雪瑶很焦虑</p>
“那到底为什么?”</p>
“因为我……是个不幸的人,没有家人、亲戚朋友。”</p>
尽管百般的不愿,李雪瑶终究还是说出了实情。</p>
郑学愣了一下,脸上却故意作出不悦的表情。</p>
“你当我是哪种爱慕虚荣的人吗?”</p>
郑学双手搭在李雪瑶肩膀上。</p>
“雪瑶我告诉你,我喜欢你是因为你人,不是因为你的家庭身世,钱,我家不缺暗恋我的女生也不少,那又能怎样,我只喜欢你。”</p>
郑学深情的双眸动摇了李雪瑶,因为真实的感觉,浪漫的气氛,她放弃了初衷,即使今后不能再一起,两人的经历也会成为一段美好的回忆。</p>
“明天放学我在门口等你好吗?”</p>
李雪瑶默许地点点头,面对郑学她没办法抵抗,或者说她下意识的不愿意违背他。</p>
年轻思想单纯的女孩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暗恋已久的男生实际是情场上的猎艳高手,她正一步一步落入谎话编制的陷阱。</p>
晚上下班李雪瑶跟店长申请了第二天请假,鉴于平常生意不忙,店长爽快应允了。</p>
想到明天能跟郑学独处,李雪瑶欣喜之色溢于言表,一路回到家,杨一新从她的神色中领会到了不同以往之处。</p>
“你今天好像很开心的样子。”</p>
“啊?”</p>
只顾着高兴,李雪瑶差点儿忘了家里的男人的存在。</p>
“呐,这个给你。”</p>
“什么东西?”</p>
一新好奇的打开包裹。</p>
“衣服?”</p>
“我的校服你穿也不合身,这是我专门为你借来的。”</p>
“别人穿过的吧!”</p>
“行啦,有的穿就不错了,赶紧把我的衣服换了。”</p>
李雪瑶没好气,自己厚着脸皮好不容易为他找的衣服,不心存感激就算了还埋怨,难道穿女孩子的校服他就好意思?</p>
一新换好衣服重新走进屋,其实到了这个年龄无论男生女生对异性都充满了好奇,李雪瑶自然不例外,她斜着眼睛瞄着一新,灯光落在他身上,清秀的脸虽然总带着几分苍白无力,却难掩他自身所散发的气质,浓郁的青眉下瞳孔如大海般深邃有神,这套休闲装简直像为他量身定制,美中不足那赤露的大脚少了一双鞋。</p>
“我是不是哪儿不自然?”</p>
“没有。”</p>
李雪瑶浑身一激灵赶紧转过身装模作样地铺起床铺,除了郑学她还从来没有这么仔细观察过男生。</p>
“对了,明天你不用去国道等我。”</p>
“管人家借东西是不是交换了以身相许之类的条件?”</p>
“说什么呢。”</p>
李雪瑶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她没想到平时少言寡语的杨一新还能说出这番话。</p>
“开个玩笑。”</p>
一新微笑着。</p>
“一点也不好笑。”</p>
铺好床李雪瑶将另一条被子扔给了一新。</p>
“看在这几天你接我的份上,特别允许明晚你睡床上。”</p>
“男生睡女生的床会不会不太好?”</p>
李雪瑶叹气道</p>
“你既然那么在意,就应该清楚跟女孩子独处一间房本身就是大忌,特别是未婚女子,传出去简直没脸见人。”</p>
说完李雪瑶带着睡衣到外屋换上</p>
“真的不回来?”</p>
“你问那么多干嘛,跟你又没关系。”</p>
李雪瑶有些厌烦他的唠叨,平常半响焖不出一句话,今天好像变了个人似得。</p>
杨一新走到床前,从床下取出一样东西</p>
“带上它。”</p>
李雪瑶一怔,这不是她几天前捡的油纸伞吗?</p>
“带伞做什么,又没下雨?”</p>
“天有不测风云,不定什么时候就下了。”</p>
“明天再说吧!”</p>
李雪瑶接过伞随手仍在了床里边,不顾杨一新感受上床关了灯。</p>
早晨醒来,李雪瑶朦胧地视野中没有发现杨一新的身影,凳子上只留那把油纸伞。</p>
“杨一新……”李雪瑶喊了两声,寂寥的屋子却无回应。</p>
(昨晚是不是说的有点过火,他一气之下走了?)李雪瑶赶紧起身到外屋,门栓插得好好的并没有打开,好端端一大活人为何会突然消失。</p>
(难道他不是人?)</p>
联想起从他出现迄今为止一系列的不寻常,李雪瑶背脊顿时一股寒意。</p>
出门前,扫视着空荡荡的屋子,李雪瑶的目光再次注意到凳子上的伞,她不是蛮不讲理的女子,在她看来,杨一新的行为举止是为常人所不能理解,从初次出现在漆黑的国道为她送手电,到往后习以为常的等待,种种迹象无不体现杨一新对李雪瑶的关怀,纵使家人健在,放在过去这种关怀也少有感受。</p>
(说不定他用了某种技巧把门栓插上。)虽然常识告诉李雪瑶那不可能办到,不过她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想法。</p>
拿上伞走出屋子,李雪瑶将锁挂在门扣上却没有往下按,她想杨一新或许只是出去了,等他回来不至于无处可去。</p>
绕过曲折的田间小路,踏上混泥路爬上山腰直接下山,沁凉的国道逐渐逼近。沿着柏油马路往前,不久城市的威容呈现眼前,寂静的氛围很快的就被打破了,车子的鸣笛声从四周传来。晨雾消失了,阳光倾洒在城市一侧,握住手中的伞,李雪瑶感到些许刺眼,今天会是个不错的天气。</p>
“早。”</p>
张兰推开办公室的门,上班的同事还没有到,她到更衣室将包包放入置物柜,随后走进茶水间打开饮水机。</p>
这项工作一般由值班人员负责,不过今天她先到,闲着也无聊,干脆连带窗户一并打开来。</p>
“哟,今天挺早嘛!”</p>
原来是陈丽</p>
“早啊。”</p>
“这两天跟着李赟,连贪睡的习惯都给你改了,不简单呐。”陈丽笑着走进更衣室,从置物柜拖出zhì fú。</p>
张兰跟着笑起来。</p>
“尽爱瞎说。”</p>
陈丽动作麻利的换好了衣服</p>
“怎么就瞎说了,你俩从早到晚形影不离一起工作,日久生情再正常不过。”</p>
“人家孩子都能管你叫大婶了。”</p>
张兰白一眼陈丽转身到自己办公桌整理开会需要的资料。</p>
“咦?他要是没结婚,你还真有那份心?”</p>
陈丽笑的不怀好意。</p>
张兰无奈地摇摇头。</p>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p>
“两位女士可真早。”</p>
“说曹操曹操到。”</p>
“你们在聊什么?”</p>
李赟走到自己的办工作桌前坐下,盯着两位女士,似乎在等她们回答。</p>
“除了案子还能有啥。”</p>
陈丽端着茶杯到茶水间接了杯水。</p>
“队长还没到么?”</p>
“队长这些天一直跟法医有来往。”</p>
“那个刘林??”</p>
“恩。”</p>
李赟点点头</p>
“一个是刑警,另一个是验尸官,队长频繁前往拜访不觉得他们关系过于密切吗?”</p>
陈丽的疑问张兰深有同感。</p>
“刘医生是队长的发小,两人还在一起念过高中,虽然志向不一私底下常有联络,加上农资巷的案子到现在都没太大进展,队长或许想通过刘医生从女尸得到更多线索吧!”</p>
听完李赟的解说,张兰与陈丽相继点了点头。</p>
蒲骐昊开着车子进了院子后方,将车停顿好以后挎着公文包踏进办公司。</p>
“早上好。”</p>
“队长早。”</p>
“都坐下吧。”</p>
蒲骐昊放下包取出一叠文件放在桌上。</p>
“农资巷的案子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我就不一一阐述,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是把大家这两天明察àn fǎng收集到的线索做下总结。”</p>
陈丽倒好茶水,每rén miàn前放下一杯,放好托盘之后重新回到座位上。</p>
“老李你先来。”</p>
李赟点点头从张兰哪儿接过整理好的档案。</p>
“昨天我跟阿兰从财贸校调查得知,死亡的失踪男子名叫高雄,本地人、二十九岁、家住大兴乡农村,十几年前他的父母因违规行驶高速路出了车祸双双毙命,高雄如同烫手山芋被亲戚们推来推去无人抚养,离开农村靠父母留下的积蓄独自混迹在城市中。”</p>
“他跟财贸校有什么联系?”蒲骐昊突然打断</p>
“是这样,经过现场留下的呕吐物,我跟李赟前辈访问了周边饭馆和酒吧,得知高雄被害当晚跟一群学生在彩迷巷一间酒吧聚会,随后我们从财贸校的学生口中得到了证实并找出了他在群聊里的qq号,破译密码掌握了他的身份信息。”</p>
李赟继续道</p>
“高雄自从来到城市就在西门市场租了间房独自生活,据他的邻居反应,高雄的性格非常孤僻少与人打交道,有时甚至好几天不回家,当我们找过去时周围的人才意识到他已经遇难。”</p>
蒲骐昊锁了锁眉</p>
“高雄离开酒吧,身边有没有其他人?”</p>
“据fú wù生回忆,高雄喝醉酒倒在酒吧,学生走完后他才离开,我们调取了通往农资巷那条主街道商家的jiān kòng,视屏中凌晨一点二十五分,高雄确确实实独自一人进了巷子。”</p>
蒲骐昊目光转向陈丽</p>
“你那边呢?”</p>
“上周六大通镇派出所传来了女尸的消息,死者名叫谢霞、家住大通谢家村,因为成绩不理想初中毕业后一直待在家,平时喜欢到镇上网吧上网,八月十一那天谢霞回家管父母要钱,称在网上交了位男朋友,要去城里见面,他父亲得知女儿谈网恋大发雷霆出手打了女儿,谢霞一气之下跑了出去,开始家里人正值气头没有追,天黑不见谢霞回家,父母真的以为她到城里找男朋友了,一连几天过去谢霞了无音讯,预感可能出事家里人才报了案。”</p>
“那名所谓的男网友?”</p>
陈丽喝了口水,令紧绷的神经得意放松。</p>
“确有其人,不过他只通过网上视屏见过谢霞,两人并未有过直接接触。”</p>
“这么说,谢霞的死跟高雄一点关系没有?”</p>
张兰难以置信的朝陈丽那边望去。</p>
“可以这么说。”</p>
“现场留下来的衣服作何解释?”</p>
陈丽双手托着下巴作出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的表情。</p>
蒲骐昊双目微闭似乎仍在整理片段,高雄的死依旧毫无进展,死亡多日的谢霞更无从下手,谢霞的尸体为何出现在高雄的死亡现场?dactylography查不出第三者的迹象,扑所迷离的案子被分得七零八碎,思维逻辑没有一处形成关联。</p>
“队长,谢霞详细死因查出来了吗?”张兰突然打破沉默</p>
“不明原因猝死。”</p>
蒲骐昊苦笑了笑</p>
“尸体没有外伤以及内出血,这是法医给出的dá àn,当时你们也在场。”</p>
谢霞的尸体与死亡的高雄有何联系,尸体去了哪儿?安静的办公司衬托出众人脸上的失落。</p>
夕阳的余晖渐渐收拢,放学后李雪瑶到校大门口与郑学碰面。</p>
“咦,这把伞好特别。”</p>
郑学一眼看见李雪瑶手中的油纸伞。</p>
“是有些古老。”</p>
“古老好,现在流行复古。”</p>
李雪瑶笑的羞赧腼腆。</p>
这个时间段正好是高峰期,学生频频涌出,见李雪瑶跟一时尚男青年在一起聊天少不了要交头接耳几句,郑学似乎也非常反感别人议论的目光。</p>
“饿了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p>
李雪瑶点点头。</p>
两人搭乘出租车来到离学校较远的五星花园选了家西餐厅,推开旋转的玻璃门,悠扬婉转地音乐营造出浪漫的氛围,李雪瑶第一次来这种高级饭店,富丽堂皇的装饰相比穿着平庸的自身以及手里的油纸伞显得有些不协调。</p>
郑学充当起翩翩风度的绅士,牵着李雪瑶选了靠窗的卡座,窗外暮色静谧宜人。郑学拿起菜单征求李雪瑶的意见,点完菜又教她怎样使用餐巾布。</p>
“等会要不要去看场diàn yǐng。”</p>
“恩。”</p>
李雪瑶点头,水晶灯金色柔和地光芒透过桌上的高脚杯映在郑学脸侧令她入迷。</p>
从diàn yǐng院出来,郑学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针指在九点整。</p>
“我该回家了。”</p>
李雪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喜欢上一个人和他第一次逛街,第一次吃饭,第一次看diàn yǐng,郑学带给了李雪瑶太多太多欢乐,然而随着美好的积累,良心的谴责时刻警醒着她要知足,当然这只是她的一相情愿,郑学根本不在乎,他拽住李雪瑶含情脉脉。</p>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p>
李雪瑶十分清楚,如果今晚继续跟郑学待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对她来说迈出哪一步为时尚早。</p>
“难道你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发展的更近?”</p>
“我们还是学生……要是……那个不是很糟糕?”</p>
“谁规定学生不能谈恋爱?”</p>
郑学轻轻放开李雪瑶的手,神情黯然</p>
“还是你心里,根本没喜欢过我”</p>
“不是……”</p>
李雪瑶急于否认,又找不出理由说服。</p>
“你真残忍,因为别人的冷嘲热讽,就因为你的内疚,所以你漠视我对你的感情。”</p>
郑学的愤懑李雪瑶无言以对,昏淡地灯光下她头一次看到那张脸浮现出不悦。</p>
郑学是真心喜欢自己,而她却过于在意别人的目光,不顾客观条件躲在暗处将那份爱意埋在内心,从而忽略了他的感受。</p>
泛滥的少女心占据了上风。</p>
郑学早已看穿李雪瑶心思,态度转折继续扮演优雅有礼的绅士将她揽入怀抱。</p>
郑学招来了停在diàn yǐng院外候客的出租车,带着李雪瑶到了事先预定的酒店。</p>
“走吧。”</p>
bàn lǐ完住房手续,郑学示意李雪瑶进电梯。</p>
对于酒店李雪瑶不是太熟,走出电梯地上铺着厚厚一层地毯,从装修设施来看应该算是很高级的酒店,郑学拿着房卡摸着门牌号在前方带路,李雪瑶始终握着伞羞答答跟在后头。</p>
关上房门郑学迫不及待的一把搂住李雪瑶的腰,李雪瑶轻轻推开了他。</p>
“对不起。”意识到失了分寸,郑学开始解释</p>
“雪瑶你知道吗,这一天我等的太久,我太兴奋了。”</p>
郑学报以习惯性微笑手轻轻抚在她的脸颊,在她耳旁说道</p>
“去洗个澡吧!”</p>
“恩。”</p>
李雪瑶一脸娇羞,不堪回首的命运也好、流言蜚语也罢,仿佛已经变得没那么重要了。</p>
哗哗的流水声从盥洗室传出,郑学坐在床边顺手拿起了李雪瑶随身携带的伞。</p>
“破烂玩意儿。”</p>
郑学放下伞,嘴里发出一声冷哼,一把破旧纸伞能抵挡风雨?</p>
李雪瑶不仅是孤儿,还很穷酸,人都贪慕虚荣尤其女人,出众的外貌,家庭富裕,郑学有足够的资本,他只需稍微体现出哪怕一丝可能性,女生就会争先恐后凑到他跟前哭喊着爬上他的床,日子长了那些女子在他眼里既廉价又庸俗不堪,郑学逐渐失去兴致,就好像一个人天天大鱼大肉,久而久之腻味了。</p>
光鲜高傲的女人郑学见多了,女人他从来不缺,无论多矜持的女人,有些人在金钱面前会变得无比现实,她们坚信在这个世上只要有钱,生活才会充满色彩,人才会活得有意义,为了钻石、轿车,她们甘愿拿一切交换,甚至抛弃自己的人格变得卑贱,这个世界就是如此。</p>
那些只会撒娇抹粉的低速货虽然面目诱色,可惜浓妆掩藏下没几个真的。</p>
娶老婆除了要身材好漂亮,最重要的是修养,身为男人在社会上才有面子,像李雪瑶这种除了身心纯洁其它一无所有的女子,对郑学而言不过是适当改善感官性质的调味剂,他是不可能娶她做老婆的。</p>
“怎么了?”见李雪瑶穿着依旧走出盥洗室,郑学惊异地问道。</p>
“我没带衣服。”</p>
李雪瑶如实回答</p>
“里面有备好的浴巾呀!”</p>
“那些毛巾?”李雪瑶脸色发红,一丝不挂裹块粗布多难为情。</p>
郑学忍俊不禁,伸手抓住李雪瑶顺势推到在床。</p>
“学……”</p>
“我不是说过吗?我喜欢你,毕业后我就带你回家见父母,那时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p>
“可是……”</p>
李雪瑶害怕万一怀孕无法顺利完成学业,然而郑学压根儿不再给她任何机会。</p>
“不要……”</p>
“怎么,想反悔了?”</p>
“没有,我只是有点不舒服。”</p>
李雪瑶的声音很微弱,她真的无力拒绝郑学,她是打心里爱着他,同时她也很清楚自己不想在这种时候和他发生后面的事。</p>
(不舒服等会让你舒服个够。)</p>
郑学脑子里这么想嘴里不忘说温柔贴己的话。</p>
“不要紧,第一次难免会紧张,一会就好了。”</p>
他动作野蛮的解开李雪瑶衣服,虽然大致明白过程,毕竟没有经验,李雪瑶有些紧张害怕,当郑学的手触碰到她的肌肤时,肢体产生本能的排斥,一不小心手指甲在郑学脸上划破一道口子。</p>
郑学毫无防备,他一直认为李雪瑶是哪种温顺听话的女生,不料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抓伤了自己的脸。</p>
李雪瑶正想为自己的冒失做弥补,郑学眼色骤变,他怒瞪着李雪瑶一巴掌扇在她脸上。</p>
“本来想最后一晚留个好印象,你非不知好歹。”</p>
换作往常郑学或许会继续演下去,自从得知李雪瑶举目无亲孤身在外,郑学窃喜不已,不管做了什么,人单力薄的李雪瑶不会带给他任何影响,以她一贯言行谨慎的性格,若想安稳待在学校,只能选择忍气吞声。</p>
李雪瑶甚至来不及弄清楚缘由,对方已经扑了上来,她扭动身躯,反抗间油纸伞掉落在了地上。</p>
见她不肯乖乖就范,郑学又一记耳光甩她脸上。</p>
“你最好安分点,否则事情传开对你没有任何好处。”</p>
郑学拨开挡在李雪瑶脸上的几缕青丝,仿佛欣赏战利品搬贪婪的盯着她,她刚洗了澡,头发还有点湿,盈盈秋水的眼神宛如风雨中一朵惹人怜惜的花朵。</p>
“多少女人追着让我上,我还未必有兴趣,有幸做一回我的女人你应该感到知足。”</p>
冰冷恶心的语气宛如尖锐地刀子扎在李雪瑶心头。</p>
(不应该是这样,温柔莞尔的郑学为何陡然间变得凶神恶煞,难道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他一直在wěi zhuāng自己?)。”</p>
郑学粗暴的掰开李雪瑶双手朝她压下去,亲吻她的脖颈。</p>
那张脸不再英俊,是wěi zhuāng在纯洁miàn jù之下的怪物。</p>
“放开我……”</p>
李雪瑶伤心欲绝,尖叫着奋力挣扎,可她一柔弱女生那里反抗得了身强体壮的男人。</p>
预热huó dòng进行到差不多,郑学开始切入主题,他用身体压住李雪瑶,一只手摸住自己的皮扣,未来得及解开,郑学忽然感到背后一紧,无形中似有一股力量把他抓住狠狠摔在了地上。</p>
这一下令郑学感到莫名其妙,四下张望除了地上那把油纸伞,屋中并无异样,他双手撑着身体吃力地站了起来,看样子似乎摔得不轻。</p>
李雪瑶缓缓撑起身,手腕和腿仍感到阵阵疼痛。</p>
郑学揉着臀部,刚才那下屁股着地,差点没摔开花,见李雪瑶仍在发抖,顿时一股无名怒火。</p>
郑学咬牙切齿再次疯狂扑向李雪瑶,这回李雪瑶学聪明了,手脚一通乱踢乱打,女孩子毕竟不占优势,对郑学而言不过是磨皮擦痒的花拳绣腿。</p>
他骑在李雪瑶大腿上,压制住不让她乱动,女孩子力气本就不大,手脚被桎梏亦如虎口边的羔羊,到了这份上,李雪瑶仍不放弃抵抗。</p>
(不能让他如愿)</p>
这种念头仿佛深陷绝境的患难者渴望生存强烈地出现在李雪瑶脑中。</p>
僵持大约不到两分钟,李雪瑶渐渐乏力,在她快要撑不住打算放弃时,郑学却不知为何突然倒在了她的面前,许久没有反应。</p>
李雪瑶惊魂未定,她无暇思虑事情发生的经过,找到机会连滚带爬冲出了酒店。</p>
呼啸过往的车辆穿梭在灯光霓虹下的街道,世界依旧如此,然而李雪瑶的世界变了,她所期待憧憬的美梦顷刻间沦为了地狱。</p>
悲惨凄凉的人生,饱受折磨、备受世人冷眼,她到底为了什么来到世上?没有人告诉李雪瑶dá àn。</p>
奔跑在无止境的道路不公的心理才能稍稍平衡,这条道没有方向、没有目标、亦没有李雪瑶的知音,直到肢体承受不了负担精疲力尽她才停下,脑中尽是种种不幸,蹲在电杆下,仿佛孤苦无依的流浪者嘤嘤啜泣。</p>
修长的身影现身街道,手里紧握着伞,**的脚迈着轻盈地步伐听不到一丝声音,他款款来到路灯下那无助的身形跟前。</p>
李雪瑶察觉到了有人,惶恐的抬起头,熟悉的面孔伴随久违的暖意在心中化开,仿佛绝境中找到了救命稻草,她终于克制不住起身扑进了他冰冷的怀抱,无以言语的委屈,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p>
一新静静的摩挲着她的头,任何言语此时都显得多余,他的适时出现已是李雪瑶最好的依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