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我被推出了手术室,当时麻药还未过,人显得有些呆愣,可是我一只手却还在握着吊瓶。
三个护士将我的轮椅推出来,陈丰和谢然就着急忙慌围了过来,完全挡了道。
护士无奈只得虎脸朝他俩吼:“快闪开!”
两个人追着护士来到病房,合力将我弄上病床,病友们马上就围了过来:“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谢然早已哭红眼睛,这时候还在抽噎:“怪我!他生我气,一个人去上厕所,不小心摔倒了!”
“哎!”病友全都盯着我,我却疼得说不出一个字。
护士长一脸不快走了过来:“谁是龙旗家属?”
“我!”
“我!”
陈丰和谢然一口同声。
“你们俩留下一个看病人,另一个跟我来!”
谢然示意陈丰留下,自己出了病房,走廊里隐隐约约传来护士长和她的声音。
“怎么搞的!不是早说过吗!看好病人不要让他乱动!这次是他运气好,只是外面的伤口撕裂流血,要是里面流血,今天这事恐怕没这么顺利解决!别再马虎大意了!你们以为救一个人容易吗?”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
“对了!医药费还差一千是吧?”
“嗯。”
“赶紧处理吧,今天这手术虽小,算起来也要五六百,回头尽快补上!对了,怎么不见大人来?”
“哦?出国了。”
“上次手术同意书是你签署的吧?”
“嗯。”
“行!就这事!以后注意了!”
谢然终于松了口气,掏出纸巾擦干眼泪,一脸愧疚走到病床边坐下来,病友安慰她说:“小姑娘,你也别自责了,谁也不想这样,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陈丰也安慰性拍了拍谢然肩膀,谢然抽噎着盯着我,我却笑了。
她问我:“你怪我吗?”
我摇摇头,只是笑。
谢然这才松了口气。
又过了几天,疼痛感算是减轻了不少。大清早的陈丰和谢然已经来到病房,陈丰又是给我tuō yī服又是给我揭开纱布。正好碰上护士长查房,护士长见状突然厉声呵斥:“干什么?不知道手上有细菌啊!”
陈丰赶紧缩回手,嬉皮笑脸说:“没事!没事我们就看看他好了没!”
护士长握着手里的登记板就找陈丰后背一阵狠砸:“真是一群捣蛋鬼!叫你手痒!叫你手痒!”
陈丰一阵左躲右闪,口里直叫:“护士长,我错了!我真错了!您别打了!不然下一个就是我躺在病床上的可就是我!”
护士长停下来狠狠愣他一眼:“他可是病人,你们小心点!整层楼就你这病号最闹腾!”
“不是意外嘛!”谢然有些不服气,小声地嘀咕着。
护士也没和她计较,嘟着嘴说:“小姑娘,现在病人情况已进入恢复期,你们没必要整晚守着,我看你脸色也很差,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别一个出院一个又接着住院!”
护士走后病友也是对劳苦功高的谢然一通夸赞。
陈丰趁机起哄说:“龙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谢然踢了陈丰一脚,想让他别搅浑水:“闭上你的臭嘴!”
“哎——我说犀利然,你还动手了!这些难道不是拜你所赐?”
“我?”谢然低下头,陈丰也不好揪着不放,谢然才说,“医疗费还差一千五,怎么办嘛?”
陈丰摆摆手:“我可是出了两千了,现在玩的也是空手道!剩下的,你是不是该考虑下?”
谢然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发了半天呆才:“好吧!剩下的我想想办法!”
陈丰这时候朝兜里掏了掏,竟然找出几张红票子,他递给谢然说:“你打来diàn huà我就赶来了,来不及准备,这些你就拿着给他买些营养品吧!”
“谢谢!”谢然点了点头。
“你哪来这么多钱?”我问。
“这些你就别操心了,总之我没有打劫小女生也没有为非作歹!”
“最好别!否则我死也不瞑目!”
“喂——你可千万别死!我可是连买花圈的钱也没了!”
“你个乌鸦嘴!”谢然狠狠扭了陈丰一拳,“这里有我看着,这么急把你叫来,你肯定还有事,先滚吧!”
“滚!”陈丰说完,用手朝谢然脑袋比了个枪毙的手势,大摇大摆走了。
病友等他走远,才问我说:“这就是让你们俩起争执的陈丰?”
谢然马上来了劲,把他的丑事抖落一通:“他在学校可是臭名昭著,连校长在路上碰到他也到躲开,因为校长怕他当场发烟。他也是个顶级无赖,听说有次和班主任借了三千块,郊游的时候又和班主任打麻将赢了人家六千块!还有他可真是个liú máng,一到夏天就搬出凳子守在教学楼楼梯口,穿裙子的女生都不敢下楼。”
“还真是个痞子!不过怎么看起来像个富二代!”
我噗嗤笑出了声,据我所知他在外面的餐馆挂了可是有上千块外债,要是个有钱的主也不至于在超市里握着面包走出门的时候才朝结账的我说:“别忘了把我的也结了!”
由于谢然口无遮拦,我也不敢让陈丰再出现在医院,要不然他俩定要大动干戈。所以第二天我就匆匆出了院。
出院后我立马给家里打了diàn huà,毕竟我已身无分文。不料当晚我妈就搭飞机赶了过来,可是从我去接机就被骂到学校。晚上她单独找了谢然,还把谢然弄出去和她住了一晚宾馆。
第二天我们三个在校门口吃了顿饭才分了手。
临走时我管她要钱,结果我妈却告诉我,医疗费用已经给了谢然,以后的生活费我得找谢然拿,生活费支出由她全权管理支配。
听到这里我脑袋突然轰的一声炸掉:“妈,我是您儿子吗?你怎么放心把钱给她?”
“从小她就管着你!我都已经习惯了!别忘了前几天你手术那签名还是她处理的!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是两码事,毕竟她只是我朋友!”
“朋友?人家恐怕比你姐姐还爱护你吧,你说这话对得起你良心吗?”
“妈!”
“好了!我知道你什么想法,你们这个年龄什么爱情之类我也不好意思问谢然,这事过几年再说!但是你在学校别像那会儿在五中那样乱!要不是校长是你三舅,足够开除你十回八回!”
原来我妈压根不知道谢然向我表白的事也不知道我和疯子陈在一起惹出一堆打架斗殴的事,难道谢然没说?以前言之凿凿要告状的谢然这次怎么会守口如瓶,倒是让我很惊讶!
不过这正好,不妨碍我给任本曦写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