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自然不是盖的,她转身的刹那心里可能在说:瞧你那小样还能翻了天不成!
所以她又再次回到了宿舍。我们彼此只有两米距离,她才能冷冷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两件事。”
我的一脸淡定让她几乎被憋住,但我看她在无奈地咬着嘴唇点头,貌似在说:走着瞧!
我才说:“第一呢你该给我道个歉!”
别说旁边两个小子听到这句傻了眼,就连班主任也半天没回过神,足足四五秒钟才痴痴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今天这事是您挑起的!”
班主任眉毛扎成堆花了半天也没理清逻辑,索性问我:“那你倒是说说看,这黑白怎么在你这里就颠倒了?”
“您知道周同为什么挨打吗?”
“因为你痞啊!”
“是因为他说我和陈丰是断背!”我终于完全释放了出来,班主任却吓得像只小猫,几乎缩成一团,“您在我上楼前在宿舍里说过什么?说我断背?”
“没有。”原本还神气的班主任马上绿了脸,赶紧压下目光,完全不敢看我,分明就是心虚。
“之前我在上楼的时候遇到您,您为什么说我有病还断背来着?”
“我——”班主任顿时哑口无言,看到旁边还有两个男生,羞得无地自容。
“您不仅侵犯了我的人格尊严,还在宿舍里胡乱鼓噪,影响同学之间的相处——这是事情起因!之后出了事,您居然搬了条凳子过来当裁判,怂恿刺激我和周同动手!这是你过失吧?完了现在你把整件事向学校一报告,一切往我身上一推,您高枕无忧!我卷铺盖走人!是这么个意思吧?!”
“不是?”班主任简直吓出了一声冷汗,开始语无伦次,却还在辩驳,“大家有目共睹,人是你打的!”
“没错!是我打的!您要是不来我那铲子还真会往他脑袋上扣!”
“你——”
“杨老师,您觉得我说的有半点不是,我们到校长办公室把整件事统统缕一遍,如果校长说我就是罪魁祸首,那敢情好,我立马走人!”
班主任终于认了栽,几乎乞求道:“你想怎么样?”
“我说过,您欠我一个道歉!我不指望您当着全校的面向我道歉,但至少此时此刻要给我个说法!”
话说到这里,旁边两个同学都浑身不自在,只有那卑鄙的小子替班主任说情:“龙旗!你别太过分了!”
“杨老师,您觉得侮辱侵犯他人人格尊严,别人索要一个‘对不起’过分吗?”
班主任煎熬了半天,低沉无力地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好!虽然诚意不够,但我龙旗不说了!”我本想说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过这太咄咄逼人那就是我的人品问题了,既然心里的坎过了也就罢了,“那好!——今天既然班主任道了歉,说明她不支持大家说我这背那背!我要是听到各位再嚼舌根,周同就是榜样!”
班主任心里自然是五味杂陈,沉默了半天才顺过气,问我:“第二件事呢?”
“简单!第二件事其实您已经做了——既然您我为整件事的内外因,周同的医药费各自担半!”
“什么?各自担半?!”班主任两颗眼珠都快瞪了下来,“你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那就是谈不拢了!”我转身回到旁边自己的床上,准备整理狼藉的床铺。
班主任忍不住走过来无奈地望着我,和颜悦色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走流程吧!您不报学校我也要报,刚才所有的对话我都录了音!”
“你!”班主任再次濒临绝境,最后只能忍气吞声,“好,医药费我出!但你打人就是不对!”
“嗯。”
我这一松口,班主任马上喘上了:“一万字检讨,三天之内交到我办公室,同时让你父母来一趟学校!”
“您是要当面向他们承认错误?没这个必要吧,我都原谅您了!”
旁边两个小子这时候都听得咯咯发笑,班主任气得几乎要撕我来吃,留下一声冷“哼”,扭头就走。
据他新婚的老公次日找我谈话说,杨艳回去后整整哭了半个晚上,当时她已有身孕。听闻此事,我无比愧疚,只好次日登门道歉,当然还有一万字的检讨是真真切切,有散文有诗句还有文言文,听得班主任笑得命我赶紧停下。
完了班主任要我去问问周同那医药费到底花了多少,毕竟慷慨出手要回来可就不那么好说话了。可这事真不好办——
关于那笔钱我是知道的,周同一干人等离开宿舍后竟然一夜未归diàn huà不接音讯全无,第二天早晨五个人才回到宿舍,回来的时候手里不是营养品就是零食,进门就挨床发,我也没落下。
当时我还纳闷,周同才主动坐过来说:“鼻子没事!以前就从床上摔下来摔坏了,昨晚那拳只是旧伤复发,医生已经扶正了!”
“你坑我啊!”我顿时气得站起来,“为这事我差点被开除啊!”
“不是,哥们!事过了!陈丰那边昨晚我也去请了罪,你看你得原谅我了吧,我们可是同学舍友,抬头不见低头见呐!”
周同这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倒是让我云里雾里。后来才得知,他们在医院急诊科扫完片子处理好伤口压根没打算回学校而是在周围溜达,在这个过程又恰好遇到了fān qiáng出去的陈丰。晚上学校周围都是疯子陈的天下,他们自然会碰面,这碰头一闹嗑——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办?
周同先是认错然后一番叫苦,最后在一家酒吧点了几打酒,几个渣渣一通云里雾里,居然恩怨情仇一笔勾销,重新来过。
至于班主任给的那钱,其实医药费就花了二百,剩下的他们先是喝了酒再是去了烧烤摊又在网吧熬了一个通宵,最后还良心未泯给大家带了点东西回来,就这样班主任的钱分文不剩。
无奈,我只得忽悠我那艺术家老爸,连夜给我画了幅画,说要送老师。三日后我卖掉那画,把钱退给了班主任,毕竟她刚交了房贷又要做孕检。剩下的我给我那老妈在网上定了件风衣,顺便请宿舍里的一帮家伙吃了一顿大餐,随后又强迫周同去医院做了次复查,确实问题不大我才放了心。
其实我是担心周同被疯子陈威胁,他自己有伤不敢告诉家人,钱拿不到又不敢找麻烦,那伤就得拖!要是严重了以后鼻子歪了,那可是害人一辈子!我冲动之下打他无非就是泄泄气,没想把谁弄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