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怡情院
怡情院,是长安最大的ji院。
这里或许算不上是女人最厌恶的地方,但绝对可以算得上是男人们的天堂。
欧阳情,怡情院的花牌上,第一个名字就是她。
怡情院一共有三十六家,但有欧阳情的怡情院只有一家,因此这一家的怡情院比起其他的怡情院要有名气的太多,因此怡情院也就自然而然成为了长安最大的ji院。
最近着几日欧阳情虽然每天招待客人,但一反往日的惯例,绝对没有招待那位客人到房间过夜,似乎这个女人已经赚够了银两准备为未来从良做准备了,不过此时此刻夜深人静,她的房间中却有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正是上官小仙要见的男人——中原一点红。
中原一点红笔直坐在一张凳子上,他望着欧阳情。
任何人都不能不承认欧阳情绝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他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但这个女人的身上带着一种令人非常舒服的气质,因此但凡被这个女人招待过的男人都会乖乖将身上的银子全部砸出来,因此欧阳情也是ji院中收入最高的女人。
只不过她的这种魅力在中原一点红这个男人面前似乎失效了,中原一点红只是冷静的望着她,眼睛中没有半点****的痕迹。一向带着笑容招待客人的欧阳情脸上也已经没有一丁点笑容,中原一点红并不是她的客人,也不能给她银子,因此她没有必要笑。
她坐在chuang上,眼神玩味瞧着中原一点红。对于这种眼神中原一点红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并不是他第一天呆在这里,事实上他已经呆在这里四天了,而欧阳情每天都有这种眼神打量着他,因此他不能不习惯。
他沉默了半晌,依旧直截了当开口了,他道:“你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欧阳情收起了玩味的眼神,语调清冷道:“楚风在抵达长安以后曾见过上官小仙,随后第二天楚风就死了。”
中原一点红皱眉道:“因此楚风的死和上官小仙有关系,但也不能肯定上官小仙就是杀掉楚风的凶手?”
欧阳情点头:“是的,而且同一天楚风还和司马超群见过一面,因此倘若有人要杀楚风,长安不败英雄司马超群也有嫌疑。”
“为什么司马超群也有嫌疑,他也有理由杀楚风?”
欧阳情冷冷一笑,道:“楚风胜了叶孤城,因此司马超群自然是有理由杀楚风的,倘若司马超群杀掉了楚风,他无疑证明自己的实力。”
中原一点红冷冷望着欧阳情道:“然而至今为止楚风死的消息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倘若司马超群若要杀楚风,那绝对不是你说得这个理由,他杀了楚风本就应当让天下人知道,可现在却与事实违背。”
欧阳情沉默了,她忽然发现这个只会用剑杀人的男人比他想象中还要理智还要聪明的多,而她似乎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她深吸了口气,继续道:“不管如何上官小仙应当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因为他曾派人找过柳无恨。”
中原一点红明白欧阳情的意思:“他找柳无恨是因为我?”
欧阳情冷冷道:“上官小仙见过楚风,她和楚风的关系比我们想象中绝对要密切复杂得多,而且她是金钱帮帮主,知道你的事情并不算困难。”
中原一点红无法否认,他皱眉道:“不管如何我都要去见上官小仙,不过现在不行,至少等公孙大娘来长安之前我不能去见上官小仙。”
欧阳情若不是知道中原一点红不是一个怕死的人,此时此刻她已经认为中原一点红怕死了,她已经有些忍不住问了:“你为什么要等公孙大娘?”
中原一点红说了一句话,说了一句让欧阳情沉默了很久,但沉默之后恨不得挑起来的话:“因为或许楚风根本就没死。”
很久很久以后,欧阳情才冷静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灼灼的望着中原一点红道:“楚风没死?楚风为什么没死?”
中原一点红依旧冷静,他冷冷道:“因为我在安葬楚风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
“楚风胸口那道剑痕不见了。”
“楚风胸口有剑痕?天上地下有什么人可以在楚风身上留下一道剑痕?”
“三年前我看见楚风身上那道剑痕的时候也非常奇怪,楚风解释道:这剑痕是天生就带着的,这剑痕似乎延伸至心脏,至于为什么有,至于为什么有了这剑痕还没有死,他也不知道。”
欧阳情道:“因此也就是说你安葬得那个楚风极有可能是假的?”
中原一点红淡淡道:“一定是假的,但楚风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他或许已经死了,或许还没有死。”
欧阳情眼中已经有了怒火,望着中原一点红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将这个消息告诉我?”
中原一点红平静望着眼前这一脸怒火的女人,他淡淡道:“倘若我不是知道你是公孙大娘的四妹,不是看来你这几日奔波忙碌,我也不会将这个消息告诉你,你几次见过杀手相信女人。”
欧阳情冷冷望着中原一点红,半晌,她扑哧笑了起来,她的脸上又带上了一种极玩味又妩媚的笑意,她轻声道:“或许你算不上江湖上最厉害最可怕的杀手,但绝对是江湖上最有情有义的杀手,真难以想象楚风竟然可以交到你这样一位朋友。”
中原一点红没有说话,他从不回答废话,这句话在他眼中本就是废话,他只是淡淡瞧了一眼这位一直以来都逢场作戏但对楚风却保留着女人最真诚心性的女人,他心中也有一种说不出的佩服。
***并不卑贱值得轻蔑,卑贱而值得轻蔑的是丧失灵魂的人,欧阳情的灵魂还在。
夜,夜已深,夜已冷,人都已经睡觉了,但中原一点红已经笔直坐着,他的人已经站立起身,他对着欧阳情说了最后一句话,道:“倘若楚风真已死了,那请你将消息转告给西门吹雪,此战楚风已不能赴约了。”
欧阳情苦笑望着已经走出们的中原一点红轻声叹道:“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中原一点红眼中闪过一抹极其奇怪的光芒,他盯着欧阳情看了很久,才一字一句道:“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出去的?”
欧阳情不假思索道:“四天前,也就是四月初九,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将消息转告给了公孙大娘。”
中原一点红淡淡道:“你认为公孙大娘会不会将消息传达给西门吹雪?”
欧阳情依旧没有思忖,她道:“会,一定会,我可以肯定消息现在已经在万梅山庄的路上,不出意外五天内西门吹雪就可以收到讯息。”
中原一点红还是很冷静的,他的声音和先前一样基本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他道:“长安和万梅山庄骑马最快要十五天,因此也就是说倘若西门吹雪快马加鞭赶到长安,只需要二十天。”
“是的。”欧阳情有些讶异望着中原一点红,眼中流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她道:“你认为西门吹雪会赶到长安?”
“如果公孙大娘已经将消息传到万梅山庄,那西门吹雪一定会来长安。”
“为什么?”
欧阳情望着中原一点红,她发现这个男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寂寞,那是唯有站在巅峰之上的寂寞,中原一点红道:“因为在西门吹雪心中,楚风已经是他的对手,一名剑客的对手不明不白的死去,那他总应当看一看。”
这个理由虽然并不太符合常理,但也基本很难反驳,特别是面对西门吹雪这种本就特立独行的人。
欧阳情并没有思忖这个问题,而是望着中原一点红问:“你似乎并不希望西门吹雪来长安?”
中原一点红淡淡道:“我只是不希望西门吹雪来长安以后见到的楚风并非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很奇怪的理由,欧阳情笑了,他靠在一个软枕上,偏着头望着这个似乎是钢铁做成的男人,他问:“现在你若想阻止西门吹雪来长安见到一个或者的楚风似乎只有杀掉楚风了。”
“你错了,我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带楚风去见西门吹雪。”
“带楚风去见西门吹雪,你现在似乎连楚风在哪里也不知道。”
“是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个人。”
“什么人?”
中原一点红道:“上官小仙。”
欧阳情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疑惑望着中原一点红,道:“你就算知道上官小仙又如何,难道你可以通过上官小仙找到楚风?”
“是的,我可以通过上官小仙找到楚风。”他有用那种非常平静非常肯定的声音说道,那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虽然欧阳情并不太相信中原一点红的话,但情不自禁愿意相信……
可中原一点红会想什么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