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安城出南门往南十多里地有座小山,当地人称鬼王山,围着山建有几座村寨,分别为鬼耳寨,鬼嘴寨,鬼鼻寨,鬼眼寨,鬼眉寨鬼耳寨又分左耳寨和右耳寨轻云等人来的是左耳寨,寨子里以胡姓居多,寨口有个不大不小的客栈名为胡家老楼,因为离长安不远,所以许多去长安的人如果天色已晚城门关闭就会在这里歇一个晚上,或者那些没钱的小货郎贪图便宜也会在这里找个大炕挤一个晚上十里路非常的近,杨柳村的车队快马加鞭一会儿功夫就赶到了
‘吁',车队停下,一个长相怪怪的人走了过来,和众人打过招呼就拉着柳五爷进寨口的客栈里去了
轻云也跟着跳下车来,好奇的四处观看一位老叔手指远方对轻云道,'看到没那就是鬼头山你看像不像个人头听说以前这个山叫人头山,后来山里总是传出鬼叫声,所以人们又称它鬼头山,当地人为了表示尊重称为鬼王山,并且还把几个村寨分别用鬼头上的五官命名,希望这鬼王能保护他们村寨。'
轻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远处有座小山,山不大,尽收眼中,远远望去像个人头一般山头上垂落下来的藤蔓就像是乱糟糟的头发,大大的脑壳向前凸起着山的左右两边各有一块巨石突出来就像是鬼头的耳朵一道山脊果然像个鼻子一样趴在山中央在山脊下面有个大大的山洞,黑洞洞的看不清楚,像个大嘴巴一样。
‘还差一点,不太像怎么没有眼睛呢'轻云问
'当地人说眼睛被山上的杂草挡住了,实际上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那位老叔答道
'哦,那真的有鬼吗'
'这个你要问他了',老叔手一指指向旁边的柳铁,二愣子一见挠挠头不好意思起来了,'他进去过,你问你铁哥吧'
'铁哥,你进去过里面真的有鬼啊',轻云问道
'呵呵',二愣子憨憨的一笑,'那年我们来送货,卖完东西我跟你二舅哥在他家的酒楼里一起喝酒,那天喝多了,说起咱们村里谁的胆子最大,我说是我,你二舅哥不服,我们吵来吵去,然后他就带我来到这里,指着鬼头山说要是我敢在这里住一个晚上他就服了'
‘那你进去住了吗’,轻云问。
'当然住了,天不黑就进去了,第二天天光大亮才出来的',二愣子十分认真的的说道,表情我无比的严肃,只是怎么看都像是藏着一点小秘密。
'你问问他怎么出来的',老叔对轻云道轻云看向柳铁,二愣子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被人拉出来的'
'啊',轻云吃了一惊,'铁哥,你真的遇见鬼了不成'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我爬上去,走近那个大嘴巴里面',他手指着山,给轻云看'你看那个大洞,像不像个大嘴巴',轻云点了点头,的确很像
'我走进去不大一会儿,就看见山洞深处有一点点的火光,也不知是蜡烛还是火把,反正当时仗着酒劲就往里面走,想走进看看是什么东西,结果刚刚走了没几步就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候了是被当地的人给拉出来的'
'哈哈哈',轻云大笑,没想到柳铁还有这出戏,‘后来呢’
'还有啥后来啊,回去后被五爷大骂一顿'
'快点,快点把车拉进客栈里今天先住这里了',五爷从客栈里小跑出来朝着人群大喊。
众人一听,顺次的把车赶了进去,客栈虽然不大但是院子可不算小,杨柳村的马车全拉进去也不过才占了一点地方。有几个客栈伙计跑过来,忙前忙后帮着卸下马车,把马拉到牲口棚里喂上草料轻云帮着爹把货物卸下来,分类的堆放在地上一堆一堆的就像是几个小山头一样不一会儿走来几个西域长相的人,围着这些货物指指点点,拿起来看看又放下,再拿其它的看看,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轻云也听不懂。刚开始他看着新鲜时间长了就觉得无趣了,干脆自己到处溜达去了,这里瞅瞅那里看看,几次都想着走近那个鬼王山,进去看看,可是又停下了,怕父亲找不到他直到晌午时候,听到长河喊他,才知道买卖已经结束了客人给了钱,货物已经被客商装到自己的大车了,满满的二十多辆车,不同的车拉着不同的货物从客栈里出来,浩浩荡荡回西域去了
'今天可真够痛快的啊'人们凑到一起开心的说道,这次卖东西不但快而且价格给的也比以往要高些,所以人们说起话来兴高采烈的
‘是啊,我还以为一波又一波的要到晚上了呢,那知道半天就完了,早知道这样我们也不订下这个客栈了',柳五爷道,早上跟客栈掌柜的已经说好了,杨柳村的人包了一个小院子有五六间房子并且房钱也已经付了
'订就订了呗,反正这也不贵',人们道,腰包里鼓鼓的,说话底气十足
'行吧,明天咱再进城,今天下午好好的睡上一觉,都多少天没睡个安稳觉了',五爷道,'走,我们吃饭去'
'我想去城里玩儿去',轻云提议道,拉着爹的衣襟,眼望着长河
'这小子,就他劲足',五爷笑道,'随便你爷俩我是不中用了,吃饱喝足睡他娘的去了'
'好,走吧。我先带你去长安城里逛一圈',长河也来了精神,带着轻云转身就走
'我也去',柳铁跑过来,拉着轻云的手,三个人一起朝长安走去
十来里路,实在不远,三个人不大会儿就到了'长河叔,我要去绿柳楼,你们去吗',柳铁急着找好朋友,也就是轻云的二舅哥
'你去吧,我先带他逛逛,明天再去'长河道,
三人在城门口分开,柳铁顺着中心的大街朝北门蹦蹦哒哒的去了,轻云则被老爹带着开始逛这长安城
长安城,这个中央王朝西部最大的一座城市,也是曾经的王朝古都经历了几次盛世,为天下人知晓,其名声之大不在当今的京城之下
刚进城门口轻云的眼睛就不够用了,宽大的街道,青砖铺路。道路两边楼阁林立,茶楼酒肆,叫买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大路上人们你来我往,擦肩摩踵络绎不绝挑着担子的货郎摇着拨浪鼓,一边走一边喊赶车的车老板们蹲在一片空旷的地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希望能有人雇佣他们的车辆进城的樵夫,出城的渔夫,认识的人之间相互打着招呼几个醉汉坐在一个店门口的长凳上,每人拿着一个酒壶大声吵吵朗朗,正在比谁吹的牛大一队巡逻的官兵从他们身边走过,带队的将军瞪了他们几个一眼也没说什么就过去了
'我告诉你们',一个灰衣大汉拿着酒壶,嘴巴都已经歪了还在往里灌,'我偷偷告诉你们啊',他招招手让众人靠近他,装作神秘的样子另外几个一听马上趴到他旁边支起耳朵
他拿眼望望刚刚过去的那支巡逻队伍,道'咱们这位长官',虽然是趴在众人耳边可是声音并没有小,‘咱们这位长官的小娘子可真漂亮啊,哈哈哈’
'还当什么秘密呢,这个长安城谁不知道武义将军的夫人漂亮',众人不屑道
'可是可是你们不知道',这个大汉打了个酒嗝,接着道,'她为什么那么漂亮为为什么!',他一拍旁边人的肩膀,'你说,为什么'
'我,不不知道',那人喝的醉醺醺的
'因为因为那小娘子是个狐狸精哈哈哈',灰衣大汉大笑,'哈哈哈哈'
'这位爷,您小声点,被武义将军听到你的小命可就难保了',小吃店的账房先生听到了赶紧跑出来制止
'怕怕什么又不是我说的'
'那是谁说说的?',另一人问道
'是那个樵子邹哈哈哈哈',灰衣大汉说完大笑起来
众人一听也都跟着起哄笑了起来,就像是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
'又是那个樵子邹',轻云正在门口买火烧,把他们的对话听了进去从今天早上起,他就觉得那个樵子邹没有撒谎,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直觉就是这样的
轻云一边美滋滋的啃着火烧一边跟着父亲往里走,长河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年轻时候也曾经在长安城里待过,因此对这里非常的熟悉,这次带着儿子一起来,不停的给他指点介绍来到一个玉器铺前的时候轻云走不动了里面一些玉制品实在是太漂亮了,十二生肖栩栩如生十八罗汉眉飞色舞玉做的bǐ shǒu亮晶晶玉碗玉碟光彩夺目一只拇指大小像鸟儿一样的玉哨子被店主人一吹发出清脆而又动听的鸟鸣声轻云跑进店里,挨个的看过去,从生肖到罗汉看的眼花缭乱,然后又拿起那个哨子吹了吹
‘这是什么’,他指了指柜台一个角落里放着的东西道
'您说这个吗',掌柜的拿出来道,递给轻云轻云拿在手里仔细观看玉不大,有手掌心那么大吧,白里带着些绿色,就像潮湿的大青石上面苔藓的颜色。玉看上去有些古朴,有些陈旧。但是拿在手里却是温润滑腻,非常的舒服玉上面还刻着两个小东西。
'长虫和大公鸡么',上面刻画的东西轻云看不太懂,他指着问掌柜的长河在身后听着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很想转身就走
'啊!',掌柜的很吃惊,'小哥您是说这个玉上面刻的是什么啊'
'对',轻云点点头
掌柜的咬了咬嘴巴好容易没有笑出来,把玉拿到手里指着上面的东西道,'这东西是玉佩,这块玉佩叫龙凤呈祥,这个,您看到没',他指了指左边的东西,'这叫做龙,不是长虫右边的这个东西你看到没这个叫凤不是公鸡'
'哦',轻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龙凤,龙凤呈祥好像听说过'
'是啊,等小哥您娶媳妇的时候就懂了',掌柜的笑了笑就打算把玉放回去
‘等等’,轻云一听娶媳妇想起了一点儿心事他回过头去拉着长河道,'爹,我想买这个东西送给月媃'
'好',长河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感觉给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当爹是件愧对祖宗的事。
‘两钱银子’,掌柜的道
长河也不想还价,当即掏出两钱银子扔给掌柜的,掌柜的拿块绸布包好递给轻云轻云拿好仔仔细细的放进自己的百宝囊里,然后兴致未尽又拿起那个哨子吹来吹去
'掌柜的,这个哨子多少钱',长河突然在他身后问道
'一钱银子',掌柜笑眯眯的
‘给’,长河扔过一钱银子
轻云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老爹爹这次这么痛快,还以为父亲今天赚了大钱高兴了呢,他不知道长河此时正在想一个人,太乙山的三元道人,他觉得老道应该赶紧派人过来把这个儿子接走
'爹,我肚子饿了',轻云把哨子也塞进百宝囊,走出店门对长河道
‘除了玩儿就是吃,哎,没出息啊’长河苦笑一声带着儿子走进附件一家酒楼,爷俩要了几个小菜,长河自己要了一壶酒边吃边喝起来轻云拿出玉佩,一边吃一边翻来覆去不停的摩挲着吃好饭从酒楼出来,两个人又逛了一会儿就往回走了回来路上轻云像个小蚂蚱一样蹦蹦跳跳,无比的开心等回到胡家老楼,五爷等人也刚刚睡醒人们聚到一起,又谈论起这次买卖做的容易做的痛快有人提议喝点儿小酒庆祝一下,众人都同意,不多时伙计来到,给众人端菜上酒,小小的院落里充满了欢笑声
轻云陪着吃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累了,就跑到自己房间里钻进被窝呼呼大睡去了,睡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块长虫和公鸡的牌子
漫天的星辰,为这个漆黑的夜带来一点点的亮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轻云正在睡梦中的时候。
‘起来,起来都他娘的给我起来’,突然间,一声喝骂吵醒了客栈里的所有人说话的人声音非常的大,在这个安静的夜里传的非常远非常的清楚
轻云揉揉眼睛一看,不由的吓了一跳,前院里灯火通明,好像是着火了一样人喊马嘶,叫骂声,打人的声音还有哭泣哀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传进耳朵里
'都他娘给我滚出来,你家山贼爷爷打劫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