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魁与花魁》 010 畏罪潜逃(1)

    慕容羽道：“你回去禀告杨珍西，叫我们投降和放人，估计没戏。有本事的话，战场上见。”慕容羽大手一挥，小猴子走过来，示意程牵牵跟他退下。

    程牵牵如获大赦，朝慕容羽施礼道：“谢谢大当家在百忙之中，召见奴家。奴家不胜荣幸。奴家就此告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程牵牵转身，跟着小猴子退了出来。

    慕容羽笑了，这位花楼歌女还有几分江湖味。

    熊小蜈心情复杂地望着程牵牵，怨恨的目光落在慕容羽的身上。

    柳铁拳贪婪地盯着程牵牵的背影，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他悄悄溜出聚义堂，背上腰刀，偷偷牵了一匹坐骑，从后山出寨。守后山的兄弟们见是六当家，爽快地放行。柳铁拳单枪匹马，朝前面的大道飞速驰骋。他要擒获程牵牵，带着她，去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图一世快乐。

    马蹄笃笃，朝前急速飞驰。

    前面出现几辆马车，估计是程牵牵她们。

    柳铁拳大喜，双腿一夹马肚，奋力朝前。

    程牵牵疲惫地闭上双眼。她原以为慕容羽他们会将自己扣在山寨，没料到慕容羽还是放她出寨。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袭上心头。她懒懒地躺在车厢里，眼前浮现慕容羽那张刚毅的脸，内心好生奇怪，这家伙知情达理，嫉恶如仇，如何却在山寨落草，过着被官府追杀的生活？天地如此之大，难道没有他的用武之地？真是可惜。程牵牵不住地摇头。

    背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前面赶车的脚夫转过头来，不安地道：“程xiǎo jiě，后面有人追上来了。”

    程牵牵一惊，她诧异地睁开眼睛，掉过头，透过车厢的缝隙，朝后面张望。只见一位彪悍的汉子，虎虎地追上来。手里明晃晃的腰刀，令人望而生畏。程牵牵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喝道：“加快速度，摆脱后面那家伙。”

    脚夫扬起鞭子，将马车赶得飞快。马车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柳铁拳的坐骑。柳铁拳风驰电掣般冲到马车跟前，扬起钢刀恶狠狠地嚷道：“停下，停下，否则你们统统被处死。”

    脚夫们害怕了，乖乖地勒住缰绳，几辆马车停了下来。

    程牵牵吓得瑟瑟颤抖。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还没想好应对之策。她只觉得，这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敌意太浓。耳边传来一声怒吼：“那女的呢？那女的给老子滚下车来。妈的，长得这么水灵，老子一辈子都难遇到。”

    原来，这家伙是冲着女色来的。

    程牵牵大脑飞快地转着，既然大当家慕容羽答应放自己下山，他断然不会反悔。那么这位追赶者，必定是出自自己的私欲。身边全是几位手无寸铁的脚夫，硬拼是不行的，唯有想想办法，或许可以镇住那家伙。

    程牵牵镇定下来了，她一捋额前的秀发，掀开车帘，徐徐走出马车，面沉如水地道：“你是何人？为何违抗大当家的旨意，追赶杨大人的信使？”声音低沉，威严，盛气凌人。

    柳铁拳盯着程牵牵娇好的身材，骄横地道：“老子是清风寨的六当家柳铁拳，受不了慕容羽那厮的鸟气，打算劫了你，去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图下辈子的快活。”说完，他冲了过去，一把抓住程牵牵，试图将她拉上马。

    程牵牵在风月场所呆久了，自然知道如何对付天下形形色色的男人。她拼命挣开柳铁拳的纠缠，双眼圆睁，娇叱道：“奴家乃是杨大人的信使，你居然敢劫持奴家，难道你不怕杨大人日后找你算账？”

    柳铁拳一愣，僵硬地立在原地。

    程牵牵借机唬他道：“杨大人派奴家上山劝降诸位，谁料大当家他们不领情。半月之后，杨大人必定率领洛阳重兵，倾巢而来，围剿清风寨。你如果识大体的话，就随奴家去洛阳，向杨大人投诚。杨大人必定重赏你。到时候，加官进爵，金钱měi nǚ，自然不在话下。”

    柳铁拳眼珠一转，这歌女不简单，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充当杨珍西的信使，上山游说慕容羽。估计她深得杨珍西的信任。自己何不下山，随她投降杨珍西呢？柳铁拳收起满脸的骄横，故作友善地道：“柳某手无寸功，贸然向杨大人投降，恐怕被杨大人轻视。”

    程牵牵内心大喜，没料到自己一番话，真的唬住了这个软骨头。她双眉一皱，郑重其事地道：“你倘若真有意投诚，何不在山寨充当杨大人的内线？到时候与官兵里应外合，功劳自然不小。”

    柳铁拳大喜道：“行。”他一拍马肚子，恭敬地朝后退，拱手朝程牵牵道：“有劳姑娘替柳某穿针引线，就说清风寨柳铁拳愿意归顺杨大人，愿意效犬马之劳。”

    程牵牵恢复了往日的矜持，冷傲地点点头。纤腰一摆，钻进马车。

    柳铁拳立在道边，目睹程牵牵的离去，琢磨着她的话，不由得内心欢喜。杀了慕容羽他们，向杨珍西投降，到时候自然被杨珍西委以重用。人生在世，不就图个高官厚禄，光宗耀祖吗？他哼着小调，掉转马头赶回山寨。

    回到山寨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青莲要在晚上送缝补好了的衣袍过来。这是个大好的机会。青莲这个黄花闺女，像水仙一样水灵灵的，要多嫩有多嫩。柳铁拳眼里放着淫光，三步两脚地赶回自己的厢房。

    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柳铁拳随口问道：“谁呀？”

    “六当家，是我，青莲。”

    柳铁拳大喜过望。

    单纯的青莲推开了柳铁拳的房间，她点燃案牍上的烛光，刚一转身，蓦然发现柳铁拳急不可待地锁住房门，色迷迷的眼睛落在自己丰满的胸脯上。青莲吓得魂飞魄散，惶恐不安地道：“六当家，你要干什么？”她边说边朝后面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明白过来，柳铁拳是在说谎，故意引骗自己来到他的厢房。

    柳铁拳露出了狰狞的面貌。他贪婪地盯着青莲白皙的颈脖，激动得语无伦次：“青莲mèi mèi，哥哥其实一直都很想你，只是没有机会。今夜，你就成全哥哥。要什么哥哥都给你。”

    青莲瑟瑟地蜷缩成一团，绝望地乞求道：“六当家，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啦。”

    柳铁拳生怕她叫喊出来，凶狠地扑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一手抱起她柔顺的腰肢，将她拖到床榻。

    青莲虽然吓得六神无主，但她拼命掰开柳铁拳的手，不顾一切地嚎叫着：“快来人啦，救命啦。”她的声音尖锐，在寂静的夜空显得格外响亮。柳铁拳慌了，死死地摁住她的嘴巴，抽出左手，狠狠地扇了她几耳光，口里暴躁地嚷道：“臭婆娘，老子叫你喊。”扇得青莲满脸鲜血。柳铁拳生怕她继续叫喊，飞快地扯过来一团破布，紧紧缠住青莲的嘴巴，缠得结结实实。然后将青莲反绑在床上。见青莲老实多了，挣扎的力度也小了许多，柳铁拳放了心，三下两下褪掉青莲的衣裳，压在青莲的身上，尽情地蹂躏着……

    半时辰后，柳铁拳宛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地瘫在床上。他意犹未尽地盯着青莲，内心想着这黄花闺女的滋味，真不是一般的妙。突然，他发现青莲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柳铁拳一下子吓傻了，他赶紧松开缠在青莲嘴上的破布。原来他缠得太紧了，居然将青莲的口鼻完全塞死了。可怜的青莲，早就窒息而亡。

    柳铁拳吓得手脚冰凉，原以为不过是图一时欢乐，谁料居然闹出人命。这下好了，慕容羽这小子明日知道后，必定饶不了自己。柳铁拳慌得六神无主，穿好衣裳，从床上跳了起来，仿佛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狂躁不安地走来走去。与其被慕容羽绑起来凌迟，不如今夜串通二哥熊小蜈，趁着夜晚慕容羽放松警惕之时，一刀斩了慕容羽，再拥立熊小蜈为山寨之主，或者向洛阳的杨珍西投降。

    柳铁拳拿定主意。

    他摘下悬挂在墙壁上的腰刀，推开房门欲去找熊小蜈。可走了几步又匆匆走了回来。他紧闭房门，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现在贸然找熊小蜈，他肯答应除掉慕容羽吗？毕竟慕容羽在山寨的党羽太多，即使熊小蜈与自己联手，纵然杀了慕容羽，也斗不过慕容羽的党羽。这是一条险招，估计行不通。豆大的汗珠，顺着柳铁拳的脸颊，密密麻麻地流下来。

    怎么办？柳铁拳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思考着如何逃脱清风寨。清风寨肯定是呆不住，跑得越远越好。现在跑去找杨珍西，肯定人微言轻，被杨珍西冷落。突然，一个大胆的主意冒了出来。慕容羽他们不是逮住了锦衣卫徐开吗？听说此人很有来头，是京城高拱的亲信，何不今夜救走徐开，然后跟着徐开逃离清风寨，投靠官府，混得个一官半职，到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么一想，柳铁拳乐开了花。

    他站起身，将腰刀插在腰侧，然后翻箱倒柜，寻出房里一些值钱的金银，缠在包袱，背在肩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了厢房。朝关押徐开的地方走去。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看守徐开的，是熊小烟他们。贸然杀了熊小烟，日后如何面对熊小蜈？柳铁拳沉思片刻，最后拿定主意，见机行事，万一不行就杀了熊小烟，救走徐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