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读二战名将蒙哥马利传记,似有所悟。大凡名人,各方面干出一些突出成绩的,都有过人之处,都具有强烈的事业心,而这事业心使他们忽视了生活中被人们称为该享受的那部分。蒙哥马利在一战时曾担任基层指挥员,战场上受过重伤,但他终身不忘自己的事业,整天忙于训练和打仗。他到四十岁任师长时才结婚,而妻子是个比他大两岁,又有两个孩子的女人,他毫不在乎这些。他们的婚姻美满幸福。后来妻子得了重病,他在病床前为她读诗,直到看着她合上双眼,此后将军终身独身。二战中,将军与苏军会合,苏军请他去做客,问他是否喜欢喝酒?是否喜欢跳舞?回答都不喜欢。那么一定是喜欢女人了,回答仍然令友军失望。那么你究竟想干什么?答:要一张比较详细点的当地地图,他要研究下一步的作战方案。他除了所从事的事业外别无所求。
自古至今,我又能找出许多相反的例子。有的人,酒、色、财、名、利什么都贪,但仍想贪得事业上的巨大成功。换种说法,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这有可能吗?结论不言而喻,但爱之甚深者大有人在。
你一旦步入社会,似有更多的发现,时下有相当多的人无论做什么事,不必有真知识,也不必有真学问,无非是要有一些权术,以自我为中心,比别人多牺牲点睡觉的时间来捉摸别人,设奇谋搞颠别人。自古以来,有两件事是不能摆到桌面上谈的,一为男女之事,一即为权术。在闺中之事上了书刊杂志之今天,权谋之事仍晦莫如深。
一谓通变之术。刘备托孤之时,对诸葛亮说:“此子可辅则辅之,不然,则君自为cd之主”,含义很深刻,但其中有一条是知子莫如父,刘备深知阿斗终身也学不会自已的枭雄之术了。而今,有设计之人,就有中计之人;有卖当的,就有上当的;有造谣的,就有信谣和传谣的;说你中大奖了,你不信有人信;传销明明是骗局,千百人却趋之若鹜。如今做官不是重学历吗?用人不是提倡年轻吗?我可以“三倒油葫芦”,将自己的一切条件符合所有的要求;无政绩也不难,不怕给人没看的,就怕舍不得公家的钱造个形象一点的工程。二谓霸术,是用强人的逻辑强词夺理,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别人之术。狼曾对东郭先生说:天生汝辈,固须吾辈食也。人常说,好人做到底,要想功德圆满,继续如何如何。自称喝过两吨法国蓝带酒,被称为“蓝带书记”的原湛江市委书记陈同庆大言不惭地讲,象我这个级别的再没人管了。意思是说,惹不起我,一切都得听我的。三谓赖术,对弱势群体或无力抗衡者装聋作哑,不屑一顾之术。“月儿弯弯照高楼,高楼本是穷人修”,但是,长期以来,普天之下建楼、修桥和筑路的农民工讨薪之路是多么艰辛。有多少厚黑之人掌握着他们的薪金啊,能否拿到自己的血汗钱全靠这些人的天理良心。
精通权术之人说,有知识有道德却不妙,反而限制了权术的运用。学知识和探讨真理的事让读书人去做吧,别看他们满腹经纶,却傻得够呛,只一个回合就会败下阵来,他们永远是施权术者的对象。而今,你只须懂得各种权术的运用就行。这种权术自古秘传,有人曾著《厚黑学》做了概括,但如今层出不穷的权术岂能用一本小小的《厚黑学》能说明。
我们有规则却不完善,完善了又执行不严,更何况规则之外有潜规则,因而使有的人欺世盗名。但是,当方丈开肉铺也只能一时得逞罢了,终究瞒不过众人的,也是开不久的。连“奸雄”曹操都发出感叹:瞒数人易,瞒天下人难。
载:《甘肃经济日报·杂文月刊》2007年9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