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滔扶着父亲向家中走去,两人一路沉默,凝重的气氛弥漫四周,整个村庄都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各自想着心事,只有不远处的村民在默默地抬着猎物,向着村长家中的方向走去。
走到门口,母亲苛兰还在那里等着,黑斑虎现身天阴山脉西南之地的消息,在这短短的时间已经传遍整个山村。
此刻苛兰双眼微红,看着梁辉右臂的伤口说道:“痛吗?也不知道小心一些,知道你担心大家安危,但也要时时仔细着自己,队长大人已经走了,今后你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梁辉只是苦涩的笑笑,沉重地叹息道:“今后的猎队生存都难了,我又哪能只顾自己啊,走,回屋吧。”说着上前抱抱苛兰,便朝院中走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乡村院落,院中坐落三间茅屋,屋前有一躺椅,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在躺椅上眯着双眼,享受这清晨难得的静谧和微暖的日光,彷佛这天阴山脉的异动并未对他带来丝毫影响。躺椅边站着一名及笄年华和一名豆蔻年华的女子,名叫梁瑞和梁清,是梁滔的两位姐姐。
那梁瑞,挽一个精致的发髻,长发及腰柔顺披于脑后,面容清丽,体态婀娜,眼光柔和似水,双眉纤细微弯如倒垂的月牙,一看之下便甚觉亲切,让人如沐春风,想来必是一个性格柔和,天性良善的女子。
而那梁清随意扎一个发髻,显得十分干练,虽也长得秀丽非凡,但一双凤目微露精光,眼角微翘,倒八双眉斜指双鬓,如两把斜指天际的秀丽刀锋,当真是凤目含威,英气逼人,一看便知,她定是个性格直爽、果决英烈的巾帼女子。
此时二人,正站在老者身边,见梁辉进来,顿时面露喜色,不似老者那般气定神闲。
躺椅右边是一大片空地,空地边摆放着十八般wǔ qì、石锁、铁链等器具,小院不大,但收拾的十分整洁,这在这小山村的院落中十分常见,为了与野兽搏斗,为了守护山村的安宁,每个人都必须拥有强健的体魄,这是东庄村的习俗,也是传承。
走进院中,梁辉走到老人身边蹲下道:“爹,黑斑虎再现,而且异常强大,这村子怕是守不住了。”
老人轻轻睁开双眼平和说道:“细细说来。”
“此次黑斑虎只有一只,应是经过猎队的狩猎区与我们相遇,此虎速度极快,一跃能至三丈开外,且体型巨大,背部似乎还有未长成的双翅,只是好像也受了伤,在队长掩护大家撤退时,它只是扑倒了队长,并未向我们追击,否则我们这十几人怕是也难以全身而退了。”
直到此刻,老人的面色才微微一变,坐起来惊问道:“背生双翅,你看仔细了吗?”
梁辉答道:“虽然没有正面搏斗,但其背有双翅,千真万确,这十几人亦都看到,只是这双翅并未正真长成,所以它未曾飞行。”
“虎生翅,马生角,百兽现!十万大山怕是又要陷入动荡了。”
“爹,虎生翅,马生角,百兽现!这是何意?几百年前拓拔野拳杀九虎,这九虎并未背生双翅,此次为何竟会有此等异种黑斑虎?”
这时,全家人都望向老人,略微紧张的看着他。
“唉十万大山绵延几百万里,天阴山脉只是其中一角,我们祖辈世代居住于此,你知道为何我们从未踏出天阴一步吗?”
“请爹明示”
“这天阴山脉位于十万大山西北边陲,其北靠极北苦寒之地,传言那是冰族领地,他们与我大山子民乃是世仇;西面有绝地赤火炼狱阻隔,无人能够跨越,传说自这十万大山诞生之始,赤火炼狱便已存在,那之中是否有生灵存在,无人知晓,因为这大山中从未有人能够到达那里;东面、南面便是这绵延几百万里的十万大山,其中艰险无数,各部族之间也是纷争不断,东庄村民在这居住的久了,慢慢的就没人想走出去了,况且东面、南面那些地方,也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那这与百兽有何关系呢?”
“你慢慢听下去。”老人说道。“大约五千年前,当时的十万大山一片混乱,还未有目前这八千部族,那时的先民强大异常,有翻天覆地、移山镇海之能。当时的十万大山只有一个族长,自称兽皇,传说他能号令百兽为其所用,那时大山子民与天地、与山外常年战斗,但正当大山子民浴血奋战之时,兽皇突然失踪,那一百异种兽王也从此不见踪影。有人说他遭部下暗算,也有人说他已走出大山,只是自那之后,他部下八千勇士各自划地为营,慢慢形成这八千部族。传说兽皇当时号令的百兽中的王者便有这背生双翅的黑斑虎,只是在兽皇失踪后,再未有人见过此等异兽,人们才慢慢忘记。兽皇失踪后,其部下在兽皇大帐内,找到一张画有百种异兽的图,图中便有这‘虎生翅,马生角,百兽现!’九个大字,只是没有任何一人能够理解这其中深意,也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图出自哪里。”
“那这百兽图最终流向何方呢?难道这几千年间,竟无人能够看透此图?兽皇留下此图必有深意,或许我们大山子民的安危也全在于此啊!”梁辉沉重问道。
老人再次躺下,轻轻陷入沉思,沉默良久对梁滔说道:“虎儿,去将院门锁了,咱们回屋。”
老人站起来慢慢向茅屋中走去,留下五人互相看着对方,面上透着隐隐的期待以及隐藏的震惊和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