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月光皎洁。如果是佳人在怀,必然是良宵美景。可是陪伴葛允德的,只有烁烁刀光,惊险万分。躲过了致命的几招,却在擒拿对方手腕时,忽略了刀锋回转!葛允德心里一凉,完了!就在这个时候,一条软鞭缠住了他的脚踝,用力一拽,直接给他撂倒了……刀锋贴着头发划过去了,几缕碎发随风飘落。出手的人是军医,把葛允德拖拽过来之后马上撤回鞭子甩手缠上了一身黑衣的短刀shā shǒu。几个地煞星护卫过来扶起葛允德,显然,房上那个已经解决了。
“留活口!”
葛允德看着军医长鞭舞起,如游龙般从容自若,显然是用鞭子的高手。刚刚见识过了他的bǐ shǒu,怕他一时错手,灭了这个,这一趟,可就白来了!
幸好,数十个回合过去了,短刀手明显有些慌乱,体力不支,葛允德嘿嘿一笑,
“娘们儿就是娘们儿,时间一长,吃不住劲儿了!”
话音刚落,那个shā shǒu明显被激怒了,抽身直扑葛允德!竟然是不顾死活,忽略了后背的军医,不顾葛允德周边拦阻的刀,眼里只有一个葛允德,是要一命换一命了……
葛允德有伤在身,明显的力不从心,不然刚刚也不会被她虐的那么狼狈。但是身上的功夫还是有的,如此拼命的招式,破绽百出,葛允德看出她脚底发虚,步伐已乱,主动迎了上去,突然下蹲,直接给她扫倒了!却没有让她躺在地上,而是接在了怀里,才又扔出去,让旁边的人接住她,直接zhì fú,绑了!
葛允德伸手扯下她的面纱,看着她惨白的脸,
“如果没有看错,你是吐谷浑国里的明珠公主。你父亲竟然舍得派你来啊?对我还真是放心!吃准了我不会杀你是吧!如此的用心良苦啊!那前些天的苦苦抗争又是给谁看?抬高你的身价吗?得来不易才是最可贵?只可惜,用错了地方了!其实大可不必,我本来也没想要赶尽杀绝,只要他俯首称臣,依旧是这里的国王,自成一国,而你,是想嫁入北凉,还是留在这,都可以。你依然做你的公主,如何?!”
葛允德看她诧异的样子,示意手下放开她。
“带我去见你父王。我葛允德说到做到。不伤你城中一人一马,不动你吐谷浑一草一木。”
“你是北凉世子?”
“如假包换。”
“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公主请!”
一群人不敢离开,葛允德示意没事儿,让他们走开,离远点儿。军医默默的收起长鞭,远远的靠在树下,又恢复成平庸无神的样子,两只眼睛不再是刚刚精明发亮,真是一个wěi zhuāng高手。
公主和葛允德说了半天,两个人似乎在探讨什么事情。最后都笑着点头,击掌。
“一个月后,允德前来迎娶明珠公主!”
葛允德说完,转身要走,明珠公主却伸手拦住了他!
“不,我跟你回去!我们吐谷浑国生来豪放,男婚女嫁击掌为证。不必那么多礼数,三媒六聘。”
“……”
不止葛允德,在场的人都傻了,没见过这么急着嫁的!
就这样,葛允德硬着头皮去拜见了“岳父大人”!留下了两百骑兵战马做聘礼,带着公主,凯旋了!
北凉王府里,也并不冷清。反之,热闹的有点儿过了!
穆梓霸占了军师府。府内所有人被关押,怕走露了风声,等旁乙回来后再定去留。一时间,大门紧闭,重兵把守。穆梓拿着王府工匠按照她画的图纸做的铁锯,来解救方周子。虽然不能和现代的小钢锯比美,但是在这个年代,已经是神器了。两个侍卫换着休息去操作,还是锯了整整一天!方周子甩掉铁链,huó dòng了一下手腕,才对穆梓深施一礼:
“穆梓姑娘,如果没有你,我只怕要在此老死了!方周子谢过了!是我把你带到这边儿来的,你何时回去,我可以送你!”
“……”
穆梓竟然犹豫了!从前的归心似箭,如今却有了挂念。这样回去了,葛允德怎么办?左飞呢?
“那个,先等等,还有左飞,一起吧!”
“也好。那让人把晶石运到你府上?”
“别,你的宝贝,你守着吧!就放这儿吧,以后这军师府就送给你好了。”
“……”
袖隐知道方周子在顾虑什么,
“王妃如今已经出家了。代发修行,王爷下旨把原来的净月庵改名念慈庵,助王妃修行,做了主持。旁乙回来必杀无疑,那军师之职虚空,我想,方前辈也想有一容身之地,能时时照看王妃……”
袖隐看看穆梓,不再说了,这些话是来之前,穆梓和王爷探讨过的。葛卓飞心胸开阔,看透生死,前尘往事都放下了。已经视方周子为挚友,惺惺相惜。很想留住他,以助北凉一统北部,拿下天下半壁河山,并肩作战。
“王爷是真英雄啊!自古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能有几人看破?我再推辞计较,就太小气了。方周子,谢过了!”
“请过府,王爷备了酒菜。”
一顿饭,吃的主客尽欢。两个老人家商量了一下对策,决定亲往西凉,不能再让旁乙操控着左飞胡作非为!
夜风微凉,念慈庵内青灯古佛,葛蔓儿一身布衣,执珠诵经。给悠悠,给允德,给未过门的穆梓,念着平安,念着祝福,每转一珠,都虔诚肃然,连窗外站了一个人,都没有察觉。
终于念完一百零八遍。她放下佛珠,小饮了一杯温茶。这才看到窗外的影子,一动不动。
“是谁?”
“蔓儿,你可好?”
“方周子,此处只有慈静。没有上官了。以后不要来看我,我也不想被打扰。这里很好,我的心,很安详。”
已经放弃了葛蔓儿王妃的身份,放弃了上官蔓儿俗家的姓氏,慈静,为了孩子们而活着。她不忍看到悠悠诉说不要再失去母亲的哭诉,不想让她有孕在身受到太大的打击,她不能死,出家,是最好的选择,感谢穆梓,看出了她想绝世的想法,及时劝解,让她出家,为家人祈福。
“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不打扰你清修,我会替你保护好你的家人,也算是补偿你吧!”
方周子走了,孤单的身影,被月光拉长,那份爱,也只能是转换,埋藏了吧……